題曰為國為民,有言曰,國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亦有言曰:欲定國本,必先民心思定。民心安,國家興,民心定,天下富,民心喜,天道昌。


    愚以為,國與民,存因果之細,言國為因,國強則民定,民安,民樂。言民為因,民定則國昌,國勝,國強。


    故為國就是為民,為民也是為國。似卻不是。是就不似。


    故先言如何為民:


    故大千世界,與民因果最重者,在紳,在官,在君,在於朝廷也。


    若天降不測,久旱或久澇致使糧食短缺,則為上天之過。


    若吏治不清,致使百姓揭竿而起抗之,則為官吏之過。


    若為君者一心享樂,致使民不聊生,則為君之過,君之過即為朝廷之過。


    有過自解之,一國者,必不可能未卜先知,此非常人之道。隻能亡羊補牢,盡力彌補。(此處省略兩千七百字。)


    錢多多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最終滿意地交了上去。


    她也正常離開,等待結果,同時也在這座京城裏調整。


    過了三日,今天正是放榜的日子,錢多多早已等不及了,一蹦一跳的走了過去。


    讓她有些遺憾的是,榜上無名。


    這時候監考官居然向錢多多走來,告訴她,女子考生情況因為特殊,名單隻在皇宮之內而不對外公示。


    錢多多雖然疑惑但是還是跟著這個老者走了過去。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進入到正殿之中,宮門便瞬間關上。


    屋內無燈,黑暗無比。


    錢多多的雙手之間瞬間多出數十張字符,這些都是早就寫好以備不時之需。


    看到了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錢多多就明白事情的原委了。那個人出賣了自己。


    那個女子躺在黃袍男子的身邊,一臉陶醉。同時還對男子說:“就是她,她會用巫術,強迫要代我赴考。”


    錢多多雖然老實善良,但是遇到此種情形確是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冷冷地看著周圍出現的兵士,約有數十位。她不認為這些人能夠攔住自己。


    “起,速,力,三道符文加持。”錢多多有了短暫浮空的效果,且雙手雙腳有了數十斤巨力的加持。


    那些侍衛明顯不是錢多多的對手,將他們都一一擊倒後,錢多多拍了拍手,打算離開。


    可是意外發生了,錢多多沒有注意後背。


    “咻”地一聲,一支冷箭直穿肩膀,肩膀傳來的疼痛讓錢多多咬緊牙關。


    伴隨而來的還有些許昏迷感。


    直直把那支箭拔出來,給右手同時加持了三張力符,把那支箭同樣爆射在那個女子的身上。


    不過她最後還是刻意偏了一點位置,如果射中,女子必然是屍骨無存。


    那女子臉色慘白,手死死抓緊被單,一旁的黃袍男子也被嚇得說不出來話。


    “抓,給我抓住她。”


    錢多多知道以自己的狀態在此地堅持不了多久,隻得快速出宮。


    不過出的了宮門卻出不了城牆,她必須趕緊療傷。回到住處,抓起一把草藥就往傷口塗抹,她雖然很困,但是還是苦苦支撐著。


    “我又沒有傷害別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一個疑問開始存在錢多多的心裏。


    這個疑問終究會被人回答,隻不過代價將會很慘重。


    待傷勢恢複差不多,錢多多臨時換了個住宿的地方,她想先休息好,然後再想著怎麽逃出去,其實對於她,那十幾米的城牆還真攔不住她。


    錢多多該換了一套麵容,把背著的框子變成了手提的袋子,為了避免招人耳目。


    剛到時,她隻顧看著世間繁華,從宮中出來後,似大夢一場,她看著那些繁華似有些不堪入目。


    因為她也同樣看到了街頭無所事事的混混,路邊跪著給人磕頭隻想換一口吃的乞丐,被肆意打罵的仆人,偷偷流淚的少女,滿臉皺紋的老者。


    她也第一次體會到了民生多艱,她想幫,但她卻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眼前的一個小小國家的小小京城,便有這麽多的苦難,那這個星球這麽大,同時又會發生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人間,到底值得嗎?”


    不過這個問題,錢多多早已有了答案。


    她並沒有急於出城,反而是在城裏做出了濟世救人的事。


    看到了街頭無所事事的混混,她用自己“溫柔的手段”收服了他們,然後讓他們給她采藥,打打下手,她還給這些人起了一些新名字。


    大的叫老二,小的叫老四,不大不小的叫老三。


    那老大是誰,當然是她自己了。


    她買下了一個小鋪,自己鄭重的提了一個牌匾——濟世堂,堂正中間擺著兩個大字——值得。


    堂內主要是藥鋪,門口擺了兩張幹淨的桌子,一張看病,一張代筆。


    那三個小子的本性並不壞,有了一口吃的後,他們也會仔細的找藥,細心的攙扶年紀大的人。


    他們三個人的改變,也逐漸印證了錢多多心頭的結論——人性不惡,可以教導。人人善,天下至善。


    她是一個心軟的人,根本見不得什麽人間苦難。


    白天故作堅強的幫客人診治,或者代筆替他們寫一封又一封的家書。


    她寫信不要錢,上次被誇字好,有家大戶送來了好幾上好的毛筆和墨。雖然錢多多不在乎這些不過還是很開心。


    有時也會一個人藏在被子裏偷偷的哭泣。


    有病入膏肓的老者,到死都沒能見孩子一麵。也有真愛誠摯但卻不得不分開的眷侶,她見了太多太多。


    寫了這麽多信,她也想給自己的幾個師兄妹寫一封,她鄭重起筆,一封又一封。


    她給徐師的信中,想了又想,抹了又塗,最終隻寫下了五個字——人間值得否?


    錢多多把張有道的信傳至張家,周秀秀的送到她預留的那個地址,徐師的送到青山宗,至於張景的,她不知道送到哪兒,就暫時留在手裏。


    時間約莫過去了三個月,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已,小店門口常常被圍的水泄不通,許多老百姓都想來看看這尊活菩薩的麵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天來了一個大爺說是家中老伴根本下不來床,能不能到他們家中診病,錢多多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天逢大雨,老二老三老四都想給錢多多打傘,想一起去。錢多多讓他們在那兒看著店。


    “大爺,大娘是哪裏不舒服啊?”


    “她啊,總是咳嗽,一咳嗽就頭暈,天天沒力氣,也下不來床。”


    “哦”


    錢多多內心過了一遍,大致確定了幾種病症。


    推開有些破舊的木門後,屋內等著的並不是重病的大娘,而是數十位身穿重甲的禁衛。


    “嘿嘿嘿,大人,我的錢”那老者滿臉邪笑。


    “給,趕緊走”禁衛不耐煩的甩給老者一個錢袋子。


    老者用枯槁的雙手點了點,快步離開了。


    那禁衛想了想,甩出一根長矛,將那個老者釘死在牆上。


    “抱歉,我並不想抓一個治病救人的郎中,但是我沒辦法。”禁衛低下了頭,鐵甲沙沙作響。


    “能先告訴我,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嗎?”錢多多疑惑問道,她已經偽裝了樣貌。


    禁衛拿出一紙試卷,正是當時考試的試卷。


    “原來是字跡啊,你說說你們沒事抓我幹嘛,要錢我給你們不就好了,劫色我長的也不好看啊。”錢多多嘀咕道。


    趁著說話的同時,她在腳下附加了數張起字符,她一瞬間跳起數米高,雙手擊穿房頂,“拜拜了您內。”


    還不等她高興,禁衛數十把冷冰冰的鐵弓指著錢多多,同時警告道:“別為難我們,在場的都能在這個距離準確的把箭射到你的腦門上。”


    “好好好,我下來。”錢多多安穩著地。


    不過她的心裏可並不安穩,但是她並不想死,眼下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說你們要什麽,我直接給你們,別抓我了唄。”


    “大哥大哥,我叫你大哥,我就是個小郎中,治病救人,我沒幹壞事啊。”


    “好吧,我幹壞事了,可我罪不至死啊,我在宮裏打架甚至都沒毀壞物品的。”


    “不是你們有病吧,怎麽不理我。”


    禁衛冷冰冰的瞪了錢多多一眼,她隻得悻悻住嘴。


    “大人,已帶到。”禁衛對著黃袍男子下拜。


    那人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出。


    “那我就跟你開門見山了,你是不是有很多靈石,哦哦,還有那隻綠色的筆。”黃袍男子開口。


    錢多多內心疑惑:“眼前凡人怎麽知道靈石,要靈石何用。”


    但是錢多多還是取出來了數百枚靈石,那人很高興:“嗨呀嗨呀,好閃好閃,好寶貝。”


    “你那支筆呢?”


    “摔壞了。”錢多多不卑不亢的說道,開玩笑,這支筆對她來說很是重要,她可不舍得把筆交出去。


    更何況,她雖然是笨了點,可他又不是傻子,誰能保證給了筆之後他們不會殺人滅口呢。


    如此,不交,反而有一線生機。


    筆她一直都帶在身上,從未離身過。


    禁衛們搜索了濟世堂,並未找到。


    那黃袍男子有些不耐煩,緩緩走下,給了錢多多一個大耳光。


    錢多多也並不會這樣任人宰割,她在臉上隱上了一個震字符,那黃袍男子反而被震飛十幾米。


    他很生氣,對著錢多多的腹中就是一箭。


    “我很生氣,不要不識好歹。”錢多多嘴角流血,輕輕歎了口氣道:“有你這種國君,百姓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幸福。”


    說罷,她長歎一口氣。從懷中取出那個陪伴她幾十年的筆,解除了禁製,輕輕往地下摔去。


    玉筆應聲而碎,錢多多一陣茫然。


    她沒注意到的是,玉筆碎裂後,帶著一縷鮮血和張景的那封信突然消失不見,不知何處,錢多多重傷昏迷,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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