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在他身下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就有些心軟,可是也被她那句話氣的不行。


    什麽叫:“我陪你睡就是,你將它還給我,求求你了。”


    如此不知廉恥的話,如此低三下氣,就為了一個死物。


    那一刻席淮南有些泄氣,可是終究那句不想和他有的聯係,才是真的氣著他,不然怎麽會舍得踹她下床。


    不想與他有聯係,他偏偏要製造聯係。


    欠他一千萬不是?總念叨一千萬不是?


    他給她一個還錢的機會。


    他心底還是有恐慌的,害怕她拒絕,可是他怎麽會讓她拒絕?


    還好她答應了。


    她的臉色蒼白,席淮南知道,她在生氣,她心底氣憤自己這樣被擺布。


    也是因為不愛他。


    想的多了就有些煩躁,拿著煙又掐滅,讓她滾出去,掩飾心中的難堪。


    等她關了門出去,席淮南才癱坐在床上,窗外月光明晃晃的,他的心卻有些發冷。


    那個女人,是不愛他的。


    可是他還是想強製留下來。


    他想了想,拿過一旁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微微半闔的眸子有些緊張:“明天開車上來接我,把民政局的人清理……算了,明天送幾套女裝上來。”


    忽而掛了電話,李至有些莫名其妙,剛剛席總提到了,民政局、女裝。


    是想要……


    席淮南掛了電話,有些氣短,剛剛居然緊張的有些磕巴,他深吸一口氣,等明天領了結婚證,再給他的席太太準備她該有的。


    他盡可能暗地裏去寵她,將她送回以前胡攪蠻纏、死皮賴臉的世家千金的位置。


    她不該在凡塵中流落太久。


    他該好好的去寵愛她。


    哪怕她不愛他,哪怕宋家對不起他,他也想屈服於現實的溫暖,想讓她陪他。


    想的多了,席淮南神色之間有些疲憊,他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這才躺在床上,上麵還有清淡的香味,席淮南毫不猶豫的將臉埋了進去。


    —


    天微微明,宋知暖就起來了,她穿上席淮南的襯衫,腳步輕輕的跑到下麵廚房裏。


    她不擅長做飯,但是做碗白米粥她還是會的,陳曉曉教過她幾次。


    忽而傳來鈴聲,宋知暖麵色有些疑惑,她記得在樓上房間裏啊,抬眼望去正看見花卷從樓上跑下來,嘴裏叼住她上的繩索。


    宋知暖讚賞的誇了花卷兩句,從它嘴裏取下,正巧是陳曉曉打來的,她按了通話鍵問:“曉曉什麽事啊?”


    “事情都辦好了嗎?”


    陳曉曉聲音有些含糊,宋知暖明白她說的什麽事,她回答道:“都辦好了,我將他帶回自己的家鄉了。”


    “那就好,知暖你不要傷心了,你還有我啊,等你有時間我來找你,對了你多久上班?”


    電話裏傳來一陣水聲,宋知暖連連答應說:“好的,我後天上班,今天下午回來,謝謝你啊,曉曉。”


    “這麽多年的朋友說什麽謝不謝的話,對了你現在在做什麽?”陳曉曉吐出一口水,把嘴裏的泡沫一遍吐出來,再把牙刷放在杯子裏,然後出洗手間坐在沙發上對宋知暖說。


    “我啊?我在做飯呢,對了曉曉,這裏有肉,你能教我肉粥怎麽煮嗎?”宋知暖從冰箱裏取出一些瘦肉,又取出一些菜心。


    “你會花時間給自己做肉粥?”陳曉曉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


    宋知暖有些尷尬,雖然昨晚席淮南那樣對她,她不該管他。


    但是他是病人,身上的傷也還沒有好,早上不適合餓肚子。


    而且現在快八點了,李至還沒有來,不知道多久來,宋知暖在床上等不下去了,就自己下樓來做飯。


    她想了想解釋:“花卷最近生病了,昨天還淋了雨,所以我想給它做點稀飯將藥粉倒進去。”


    被忽然提到自己的名字,花卷歡脫的叫了一聲。


    陳曉曉疑惑:“昨天下雨了嗎?”


    “嗯,我在雲城,這邊下雨了。”


    宋知暖這謊話扯得得心應手,陳曉曉也就相信了,然後教她一些步驟,宋知暖掛了電話後開始忙碌。


    她將肉洗幹淨切碎,又用開水煮了一會,那邊鍋裏熬著米。


    忙活了一個小時,這才將飯做好,她盛了一碗,剛巧席淮南從樓下下來,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麵是白色的襯衫,打著深藍色的領帶。


    頭發整齊的順貼在腦袋上,在晨光的照耀下,微微消脫了他身上的一些冷漠和難以接近的距離。


    他步伐沉穩的從旋轉樓梯上下來,就這麽短短的距離,也被他走出顛倒眾生的魅惑感。


    宋知暖連忙收回神識,對席淮南說:“吃點早飯吧。”


    聽她這樣說,席淮南隻是淡淡一瞄,沒有搭理她,幾步走到沙發旁邊,忽而想起什麽一般皺了皺眉看了眼蹲在宋知暖身邊的金毛犬,見他望向它,它還搖了搖尾巴。


    席淮南皺著眉頭坐在飯桌旁。


    宋知暖有些無趣,盛了一碗放在桌上,直到李至來,他都沒有動過。


    從一碗熱騰騰的肉粥變得毫無溫度。


    李至走近遞給宋知暖一個紙袋,她有些不解,席淮南吩咐:“去換衣服。”


    宋知暖一聽連忙接過上樓,剛剛她一直穿著席淮南的襯衫在樓下,恐怕李至已經誤會了。


    等宋知暖上樓的時候,席淮南才吩咐李至:“等會把沙發這些都換了,把這底下全部換成透明玻璃,再鑲嵌一些能反出身影的鏡子。”


    “反出身影的鏡子?”


    “讓那條金毛犬理沙發遠一點。”


    李至立馬明白他的意思,讓看了眼蹲坐在一旁,哈著氣的金毛犬,他提議道:“席總,就將中間的沙發用鏡子地板圍起來,這外麵再擺放一套沙發,你看怎麽樣?”


    李至想的是,反正這地方大,給這條金毛犬也謀一條福利。


    “隨你。”


    語落,宋知暖剛好打開門從裏麵下來,李至給她帶了一條白色的短裙和一件寬鬆薄款的粉色毛衣,很小女生的搭配,還有一雙很合適的高跟鞋。


    李至看她下來解釋:“我沒有眼光,這是我妹妹挑的,宋小姐將就一下。”


    宋知暖連連搖頭說謝謝,再說這個穿著很好看,寬鬆的毛衣顯得她小鳥依人,李至是個細心的人,還知道給她帶衣服上來。


    席淮南視線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吩咐道:“走吧。”


    隨即自己先轉身邁腿出去,西裝下麵的長腿走的很快,宋知暖連忙小跑了兩步跟上去。


    有五輛車,比起他平時的出行少了很多,李至先打開一扇門等著席淮南,哪知他吩咐:“我來開車。”


    李至立馬明了他想說什麽意思,讓司機下車,然後把車鑰匙遞給他。


    席淮南接過,自己徑直上了車,宋知暖猶豫了一會,打開副駕駛坐上去,剛係了安全帶,車像一道流光快速開了出去。


    這是第一次和他坐在狹小的車裏,宋知暖偏頭看向窗外。


    外麵的景色一躍而過,磁性的聲音傳來:“戶口本放哪裏的?”


    “嗯?”


    宋知暖下意識不明的嗯了一聲,席淮南目光轉過來,深黑的眸子裏慢慢的冷漠,他問:“昨晚我說過什麽?”


    他這樣一說,宋知暖就記起了昨晚的那個交易。


    她報了地址,車行了五個小時才到達她所在的公寓,從席淮南的別墅到山下就要花好幾個小時。


    宋知暖打開房門,席淮南站在外麵沒有進去,隻等了不過五分鍾,她便從裏麵出來了。


    他望著她,看了眼她手上的戶口本,如今宋家就她一個人。


    他伸手取過她手上的身份證,這模樣還是十八歲的時候一樣,小小的臉,很稚嫩的氣息。


    這個身份證還是他親自陪她去照的,席淮南看了眼說:“有時間換個身份證,還有一年就是黑戶了。”


    身份證有效期十年,她用了快九年了,確實快成黑戶了。


    宋知暖點頭說:“等過段時間不忙了就回雲城重新照一個。”


    席淮南將身份證還給她,沒有說話,自己先下樓。


    她連忙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冷然的背影,她有些心酸。


    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席太太了啊。


    如此措不及防,她想都沒有想過這個事,她甚至都不敢想。


    這次席淮南倒沒有開車,而是和她一起坐在了後麵。


    車子停在了民政局,席淮南這次倒是沒有讓李至跟著他。


    到了民政局,席淮南坐在椅子上,微微垂著頭,今天民政局的人不是很多,但也是需要等一會。


    宋知暖坐在他身邊,也不敢主動的和他搭話,索性掏出玩小遊戲,貪吃蛇也隻有這種玩的起。


    玩的時候總是超不過十八節,忽而被一隻修長的手取走。


    宋知暖望過去,席淮南很熟練的玩著,很快就到了二十節。


    看著越來越長的尾巴,宋知暖心裏有些擔憂,她最高的記錄也才二十一節,別被他超了。


    正這樣想,身邊的男人問:“你最高記錄是多少?”


    他突然問她,宋知暖連忙道:“也才二十一。”


    他停留在二十二的時候,便死了,不多不少,剛剛超過她一個。


    宋知暖有些不滿,他專門氣她。


    席淮南抬眼看了眼那邊忙碌的工作人員,有些心鬆的靠著椅子,過了許久,那邊傳來聲音。


    “今天還有誰要登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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