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讓李至們開車離去之後,席淮南在樓下掏出西裝褲裏的煙卷,點燃,微亮的星火在指尖燃燒。


    深冬的夜風寒冷,有些凜冽的吹在席淮南的身上,烏黑的發絲有些淩亂,顯得人微微有些頹廢。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雲霧消散於眼前,他這才輕輕的抬眸子看向京江樓。


    萬家燈火,唯獨最高的一層就這樣獨獨的入了他的眼。


    那層光亮灼灼,是他的希望與明燈,甚至在中午的時候還聽說,有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正孕育在他最愛的女人的子宮裏。


    他內心是澎湃和喜悅的,三十年的人生,這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又震動了起來,席淮南拿出來看了眼短信:“回來了沒?席先生。”


    席淮南沒有回複,將揣在西裝褲裏,掐滅了煙頭隨意的扔在地上,邁開長腿就進電梯了。


    宋知暖剛發出短信沒幾分鍾,席淮南就打開門進來了,她跑過去將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問:“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嗯。”


    席淮南脫掉鞋子,淡漠的嗯了一聲,宋知暖拉著他去飯桌旁說:“今天阿姨做了很多,我去給你端上來。”


    席淮南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著她跑來跑去的,視線又下意識的看了眼她的腹部,隨即收回來。


    宋知暖將菜放在飯桌上,一人弄了一碗白米飯,她推給他熱情的說:“這是我親自看著阿姨做的。”


    等於她也參與來的。


    席淮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期間宋知暖給他挑的菜他都默默不語的吃了下去,但他看了眼那個湯,還是忍不住給她舀了一碗。


    席淮南將碗遞到她手邊,看著她接過去喝下去才收回目光。


    吃了飯後,宋知暖將廚房都收拾了,然後也給幾隻寵物喂了食。


    她下意識的去書房找席淮南,沒想到卻撲了一個空,她將大多數他可能去的房間都轉了一遍也沒有。


    等到席淮南再次出現在視線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宋知暖看見他好奇問:“你去哪裏了?我怎麽沒找到你,也沒見你出去。”


    席淮南看了眼她,隨即輕聲解釋:“樓頂。”


    宋知暖聽他這樣說,驚奇問:“從我們房子裏也能去樓頂?”


    前段時間去雲城的時候,最裏麵那個房間被席淮南吩咐打了一個口子,連接了一個樓梯,以後可以從那個房間直接去天台。


    “嗯。”


    聽他這樣說,宋知暖連忙跑過去瞅了瞅,幾隻犬也跟上去,宋知暖看著這個忽而出現的神奇房間,她爬上樓梯看了眼外麵寒風呼嘯的夜空,簡直太爽了,夏天可以上來乘涼,也可以看星星。


    宋知暖下了樓梯,關上門,在臥室裏找到席淮南,他正在脫腰上的皮帶,她過去摸上他的皮帶,卻被他輕輕推開,語氣平靜道:“我自己來。”


    “難道你還害羞?”


    宋知暖打趣他,他也沒有接話,而是脫了西裝褲和身上的襯衫,拿了睡袍進浴室去了。


    視線都沒有甩給她一個。


    宋知暖坐在床上,覺得無聊也拿了睡裙去外麵的浴室裏洗澡,等她再回臥室的時候,席淮南已經幹爽的躺在床上看書了。


    隻是頭發微微有些濕潤和淩亂,這樣隨意的發型,顯得他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


    宋知暖吹幹了頭發,貼了一張麵膜在臉上,問席淮南:“淮南哥哥,你要不要貼一張?”


    她喊他席先生,淮南哥哥,席淮南這三個稱呼都是陰晴不定的,怎麽順口就怎麽來。


    席淮南的視線從書上移開,看了眼她,默了默隨即說:“有時間的話收拾一下行李。”


    “收拾行李……”


    她正想問收拾行李做什麽,突然想起他說過要帶她出去玩的,宋知暖激動的起身走到他身旁問:“你明天就要帶我出去玩?”


    她下意識將手放在他胳膊上的,這親密的行為她早就做慣了。


    席淮南卻收斂情緒說:“淩晨一點出發。”


    聞言宋知暖連忙跑出去從雜貨間將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來搬到臥室裏去,宋知暖打開看了眼裏麵的袋子,臉上立馬笑了出來,背對著席淮南將這個東西藏好。


    她收拾了自己的幾件衣服,席淮南見她這樣提醒:“衣服不用帶。”


    “那帶什麽?”


    “你覺得重要的。”


    “那完全可以不收拾行李啊。”


    “嗯。”


    宋知暖索性不想帶行李了,然後將那個行李箱裏麵的袋子取出來,塞進一個大包裏放著。


    這就是她的行李。


    席淮南視線隻在上麵停留了一會便落在自己手掌上的書頁上,宋知暖跑到床上將自己塞進被子裏去,將頭靠在他肩上,雙手緊緊的抱著他手臂問:“在看什麽書?”


    “經濟類。”


    宋知暖哦了一聲,她感覺到他今天有些沉默,故裝作知心問:“今天上班遇了什麽糟心的事嗎?”


    “怎麽?”


    席淮南忽而視線看向她,宋知暖說:“感覺你今天有些不高興。”


    就好像她剛和他領結婚證的那段日子,就是這樣的狀態。


    但是好在現在他還會搭理她。


    “是有一件。”席淮南頓了頓,將書合攏放下解釋說:“昨天你見得那個席震,他讓我糟心。”


    “他怎麽了?”


    宋知暖好奇問,席淮南忽而關了旁邊的燈光轉移話題說:“睡覺,時間不多了。”


    宋知暖失望的哦了一聲,想知道具體的事,但是她太了解席淮南了,他這樣轉移話題,分明就是不想說。


    索性她也不問了,躺下去窩在他的懷裏,席淮南輕輕的抱著,內心卻是有些悲涼。


    今天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選擇告訴他,他一直都在給機會。


    可是她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般,見她這樣,席淮南還是怪自己的,怪自己沒有讓她心甘情願。


    等身邊人的呼吸重了以後,席淮南才探出自己的手掌摸上她的腹部,這裏麵是他席淮南的孩子。


    無論她有什麽想法,他都不會讓她實現的,在他的監視之下,她不可能再有機會去醫院。


    席淮南摩擦著她的腹部,忽而眸子一寒,堅定不已。


    這幾個小時他一直無眠,等到李至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才輕聲喊她醒來。


    宋知暖睡了幾個小時,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著席淮南穿衣服,等他收拾好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宋知暖才精神不濟的去浴室。


    她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換上一套連衣裙,又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拿著放在地上的那個大包跟在席淮南的身後。


    席淮南讓她先上去,自己跟在後麵護著她,從樓梯裏出去,深夜凜冬的寒風吹來,宋知暖冷的發抖,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忘了穿絲襪。


    涼嗖嗖的,席淮南看見,視線停留了一會,隨後從李至手上接過自己的軍色的大衣攏在她身上。


    他個子很高,攏在她身上差不多遮完了她的雙腿。


    宋知暖對他感謝地笑了笑說:“謝謝席先生。”


    席淮南移過視線先上了直升機,李至想從宋知暖手上拿過行李說:“席太太這交給我吧。”


    宋知暖連忙拒絕說:“不用不用,我拿著就好,再說這個又不重。”


    李至點頭也沒有強求,在上直升機之前,宋知暖好奇問他:“你知道去哪裏嗎?”


    李至笑著說:“毛裏求斯,席總說帶席太太過去玩一玩。”


    毛裏求斯,聽說也是一個旅遊聖地,不過去哪裏都不重要,隻要他肯花心思和時間帶她出去玩。


    宋知暖幾步上了直升機,看見席淮南坐在裏麵,她也蹭過去坐在他身邊,將手中的包放在腳邊。


    剛在外麵凍得耳朵通紅,宋知暖伸手自己捂了捂,席淮南見了將身邊的一個保溫杯的蓋子打開,然後遞給她說:“喝點熱水。”


    無論她想做什麽,即使她不告訴他懷孕的事,他都忍不下心不去管她,或者看她受苦。


    席淮南這個人的心很軟,即使自己心愛的女人和他的心不統一,他都做不到不管不問。


    宋知暖這個女人他又覺得太愛說甜言蜜語,有時候真心實意,可有時候卻讓他看不出真假。


    因為太愛,所以在乎,因為在乎,看透一切事情的席淮南,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宋音,卻唯獨看不透她。


    宋知暖從席淮南手中接過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這才覺得溫暖一點,她剛剛太蠢了,居然就這樣將一套裙子攏在了身上,可是要是平常席淮南都會提醒她啊。


    除非他之前都在想其他的事情,如他所說,的確發生了糟心的事,可是席震為何和他勢不兩立呢?


    席震能夠跟著席家姓席,說明席淮南的父親特別看重他,而席淮南如今卻說他是一個壞人,宋知暖不傻,他肯定幹了對席淮南不利的事。


    宋知暖將保溫杯遞給席淮南,他接過來蓋上杯蓋放在一旁,似乎想起什麽宋知暖問他:“我們走了,花卷咖啡大妖小妖怎麽辦?”


    聽到這話,一旁坐著的李至幫席淮南回答:“別擔心席太太,席總讓我把鑰匙留下,有人喂養它們,也有人帶它們出去散心。”


    “哦。”


    這樣也好,有人照顧它們幾個她就放心了,她更可以隨心所欲的好好的玩幾天。


    這樣想著宋知暖臉上不自覺的帶了笑容出來,正在這時李至的電腦收到緊急通知,他臉色一變,立馬對席淮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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