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意識漸漸的淩亂,甚至有些幻想出現,她視線落在雇傭兵頭領上,氣息微弱的說了一句:“我老公再找不到我們,我們就隻能相依為命的死在這裏了。”


    “嗯。”


    他也是沒什麽生命力的擁著火堆,兩人身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


    耳邊忽而傳來喧鬧的聲音,雇傭兵頭領說了一句:“這下你不用怕了,你老公來了。”


    宋知暖視線望過去,是啊,她老公來了,無數次像天神一樣的來了,這麽厲害的不得了。


    席淮南看著倒在沙灘上的人,神色一凜,連忙跑過去將她抱在懷裏,不顧自己的傷口。


    宋知暖感覺自己被人抱在懷裏,她輕柔的笑了笑,努力睜開眼說:“淮南哥哥,我好想你。”


    “嗯。”席淮南說:“我也想你。”


    他抱著她轉身,似乎想起什麽,宋知暖拉著他的衣袖說:“那個人救了我,你要救救他。”


    席淮南偏頭看過去,吩咐李至:“給他一千萬美元,還有帶他走,給他醫治。”


    上次他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他席淮南說一不二。


    —


    宋知暖醒來的時候,身體有些疲憊,酸痛的厲害,她眼睛很幹澀,喉嚨也幹的厲害。


    但是醒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席淮南見她醒來,端過一旁桌上的水,然後扶起她的腦袋,小心翼翼的給她喂說:“你昏迷了三日了,口一定很幹。”


    宋知暖喝了兩口水,才打量周圍,問:“怎麽回京江了?”


    “醫院太吵,京江安靜,每天都有醫生過來給你換藥。”


    似乎想起什麽一般,宋知暖問:“那你傷口怎麽樣了?”


    席淮南現在穿的寬鬆長袖,她也看不出來他身體怎麽樣了。


    他安慰說:“恢複的很好。”


    又喝了一口水之後,宋知暖感覺疲憊,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她睜開眼發現席淮南不在,她喊了兩聲,外麵的門就被打開。


    席淮南英俊的臉入了眼,宋知暖安心了下來,他過去將她扶起來問:“餓了嗎?”


    她這幾日都是靠輸液維持著生命,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自己餓了,她點點頭說:“餓了。”


    席淮南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身吻了吻然後又出去了。


    不過幾分鍾就進來,手上端著一碗白粥,他說:“隻能吃這個。”


    宋知暖點頭,其實她沒有受什麽傷,就是一些皮外傷。


    沒什麽大不了,可是席淮南是實打實的中了兩槍。


    她乖巧的吃了飯,席淮南將碗放在一旁,目光柔和說:“你這段日子要好好休息,我陪你。”


    宋知暖聽了笑說:“你當然要陪我,你也受傷呢。”


    席淮南勾了勾唇說:“嗯。”


    晚上的時候,兩人躺在床上各自沒有提在國外的事,席淮南不說是因為不想說起來讓她回憶覺得難過與害怕,宋知暖不說是因為不想讓他來堵心,現在這樣也好。


    到半夜的時候,宋知暖覺得身體又癢又痛,醒了過來,席淮南有感應一般也睜開眼。


    他看她表情有些隱忍,擔心問:“怎麽了?很疼嗎?”


    宋知暖搖搖頭說:“背上有點癢。”


    癢是正常的,她的身體幾日沒洗澡了,而他又因為行動不便,每天隻能給她擦一擦身體。


    而且她也不適合洗澡。


    除了額頭上有個口子,她身上都是淤青,一碰就會很疼。


    所以他也不敢怎麽給她擦拭身體,一直到現在。


    席淮南起身去浴室打了一盆溫水出來,他對宋知暖說:“你翻一個身子,我替你擦一擦。”


    宋知暖點頭,忍著疼痛小心翼翼的翻個身子,隨後溫熱的感覺落在背上,舒服的不行。


    她在等兩天,就應該不會這樣疼了,他也受傷她不該總麻煩他。


    明明她能看見他額頭上的汗水,那是身體疼痛隱忍所導致的。


    席淮南放下毛巾,又重新躺回到床上說:“明天讓阿姨過來幫你洗一個澡,我現在有點不方便。”


    “好。”


    宋知暖似乎想起什麽,她有些猶豫問:“怯怯你見過了沒?”


    “還沒有。”


    宋知暖想了想解釋:“那天我來找你,將怯怯給了許之墨,我讓他幫我照看一下,我們現在都受傷了也不能照顧她,等過幾天我再把她帶回來。”她頓了頓問:“你會怪我嗎?”


    怪她擅做主張將孩子給別人照顧。


    席淮南知道,她現在還不曉得許之墨將孩子帶出國外了,他搖搖頭說:“不會,許之墨帶孩子能讓人放心,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宋知暖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總是在安慰她。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宋知暖感覺自己身體漸漸有了一些力氣,她看了眼不知何時已經插上的輸液管,然後取下。


    她光著腳丫打開門,客廳裏的花卷和咖啡乖巧的臥在地上,看見她出來,連忙起身跑到她身邊搖著尾巴,一臉賣萌。


    宋知暖笑了笑,然後打開書房的門,果然他在裏麵。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聽見開門聲,偏過頭來看著她,宋知暖笑了笑走過去問:“怎麽在這裏?”


    “有一些東西要處理。”


    她叮囑:“好好休息,別工作。”


    “嗯。”


    席淮南起身,和她一起走出書房問:“輸液已經完了?”


    “差不多了。”


    她這樣說,席淮南臉色一沉,半晌沒有說話。


    將她帶回臥室,看了眼還剩下半瓶的液體,聲音略帶嚴厲說:“下不為例。”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啊,你別擔心。”


    她一副賣好的樣子看著席淮南,男人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的。


    中午有阿姨過來做飯,等他們吃了過後,阿姨收拾完才離去。


    下午三點的時候,有醫生過來,替宋知暖換了額頭上的紗布,然後這才給席淮南換藥。


    他一直都穿的長袖,她不知道他傷口如何了,但肯定知道恢複的不是很好,他愛折騰。


    醫生替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圍繞了整個上半身的紗布都露了出來,醫生小心翼翼的取下舊的紗布,有的還和血肉粘在一起。


    用棉簽小心的取下,宋知暖看見他身上的傷口被針線縫補好的,在慢慢的愈合。


    隻是有的地方還是在流血,這個和他平時的行為有關係。


    他在照顧她。


    宋知暖鬆了一口氣,但好在他的傷口並沒有太危險。


    席淮南偶爾會皺著眉頭,這是醫生弄到他痛處的時候。


    他的目光忽而看向她,語氣平靜問:“我還需要多久取線?”


    “半個月吧。”


    宋知暖這樣說,席淮南哦了一聲又說:“這個線頭看著真醜。”


    聽他抱怨,宋知暖忽而笑了出來說:“你還在乎這個?”


    “我也想自己一直英俊。”


    他無辜的開著玩笑,宋知暖心底有些愉悅,她說:“別擔心,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親自幫你取。”


    “那又要麻煩席太太了。”


    “沒事,老公。”


    他們兩個人的恩愛,秀了醫生一臉,醫生換完藥之後立馬離去。


    席淮南攤開雙手,宋知暖識趣的走近輕輕的抱著他的腰。


    他們很久沒有做這個動作了。


    “席太太,喊我。”


    她懂:“老公。”


    “挺好聽的。”


    宋知暖悄悄的翻了一個白眼,半晌才鬆開他說:“我去洗澡。”


    剛剛阿姨說幫她擦身體,她始終不好意思的拒絕了。


    “你不能碰水。”


    “沒事,我隻是淤青。”


    “那我幫你。”


    宋知暖看了眼他,好奇問:“你怎麽幫我?”


    他認真解釋:“你隻是接一浴缸的水,擦一擦身體就行了,別將身體擁進去,我幫你擦後背。”


    “那好吧。”


    兩人洗澡也是花了半天的時間,席淮南替她擦拭後背,宋知暖替他擦拭沒有受傷的地方。


    時間雖然久,但兩人身子終於幹淨利索。


    宋知暖倒在床上的時候,拿起手機給許之墨打了一個電話。


    對方很快接起來問:“怎麽了?”


    “我想怯怯了。”


    身邊還躺著席淮南,宋知暖按的擴音。


    那邊傳來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許之墨說:“過幾天就給你帶回來。”


    “帶回來?你在哪裏?”


    “我在國外,難道你不知道嗎?席淮南沒給你說?”


    宋知暖目光看向席淮南,發現男人神色平靜,看來早就知道。


    他沒有告訴她。


    宋知暖哦了一聲,對許之墨說:“那怯怯就麻煩你照顧幾天了。”


    “說什麽話?這不是麻煩。”許之墨的聲音頓了頓問:“你沒事了吧?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他知道她受傷,那天發來的照片,她額頭上就流著血。


    宋知暖說:“沒事了。”


    她的額頭就是被槍打的,沒什麽事,以後也不會留疤。


    “沒事就好。”


    宋知暖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旁,摸了摸席淮南的臉說:“你怎麽把什麽事都藏的住?”


    他挑眉不明:“嗯?”


    “怎麽不告訴我,孩子跟著許之墨去了國外?”


    “你沒問。”


    沒問的事他一般不會說。


    宋知暖有些無語,隨即躺在床上不去理會他。


    席淮南倒也不在意,而是問:“你身上有沒有疼的感覺?”


    “怎麽了?”


    她翻個身看著他。


    “不疼的話,席太太能不能自力更生一下?”


    宋知暖:“……”


    他又不正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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