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柔是神智不清的離開賭場的。


    芙蓉一直扶著她,避免她摔倒了。


    渾渾噩噩上了馬車,到了忠義侯府。


    她扯開芙蓉的手,“讓本夫人一個人靜靜。”


    芙蓉停下來,目送薑柔進屋,旁邊的婆子侍女好奇的望著關上的房門。


    芙蓉示意她們自己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聚集在這裏,“大家散了吧,夫人累了,需要休息。”


    薑柔進屋後,一下子倒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她該怎麽辦?


    侯府的莊子沒有了,周氏遲早就會發現的。到時候她直接吃不了兜著走。


    她頭疼的捏著眉間,早知道就不去什麽賭坊掙大錢了!


    院子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好冷清。


    她想起上一世,自己雖然不得顧雲聲喜歡,但是自己有錢財傍身,還不需要處理那麽多瑣事,過得還算愉快。


    自己怎麽就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呢?


    她恍惚間,看到那一尊翡翠觀音像,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如今也隻能先這樣了。


    得罪淑貴妃總比她丟掉管家這個身份好!


    想起周青青懷孕一事,她惡心得想吐,徐篤就算了,那是在徐博予不知情的情況有的庶長子,這次這個孩子,她不可能還讓她生下來!


    她手緊緊的抓緊了扶手,青筋暴起,眼裏很是堅定。


    ……


    物轉星移,日升月落,天氣漸漸熱起來了。


    自從顧雲聲上次殿試後,被茨狀元後,每天應酬不帶歇的。


    薑蕪心裏也高興,顧雲聲十年寒窗苦讀沒有白費。


    隻是他們又隻能在晚上見麵了。


    聖上好像很重視顧雲聲,欽賜狀元的那一天,直接給顧雲聲安排的官位,算是讓他正式進入翰林院了。


    早知道,大燕能進翰林院的人,要不是家世好能力好,那就是隻有天才了。


    進入翰林院,也就意味著進入了中央官員的權力中心,聖上的一切旨意都有翰林院的幫助,而且能時刻見到聖上,伴君左右。


    這人看了,誰不說一句,顧雲聲這次是真的升天了呢?


    於是如流水般的請柬湧向顧家,不對,現在要叫狀元府了。


    薑蕪挺著大肚子,言辭規矩禮貌的打發了這些請柬,因為自己還在懷孕期間,敬請見諒。


    顧雲聲也不想薑蕪被打擾,於是特意在翰林院跟那些官員都商量好了,狀元府最近一律不接請柬,也不去賞花流水,等夫人安心待產。


    日子就這麽一晃一晃的過去了。


    那邊景帝派人去查的顧雲聲的來路也有了眉目。


    “回聖上,顧家全家的消息都在這裏了。”


    暗衛小心翼翼的雙手奉上。


    景帝馬上拿起來,一目十行地閱讀著。


    顧家倒是是一直紮根在江南的家族,顧家也不大,平時就靠著顧父開著書塾生活,也算是小有資產。


    這並沒有什麽值得探究的必要。


    景帝翻著下一頁,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顧父與顧母在燕和十六年成婚。顧母卻是沒有任何經曆,像是突然出現在江南一帶的人……


    他放下信紙,詢問道:“長生,小妹是燕和十五年跌落山崖不見的……、


    長生低著頭抬起來了,“是的皇上,奴才還記著那天下著雨,小公主義無反顧的就衝過去了……誰想……再也找不回來了……”


    長生是親身經曆了,才會對這件事印象深刻。


    景帝眉頭緊皺,“是啊……”


    他突然有一種預感,這個顧母,顧染,就是他要找的小妹。


    “十六,這個顧染,你查出了多大年紀?”


    暗衛十六低著頭,“回皇上,大概三十五六。”


    景帝算了算時間,對得上!


    小妹不見的時候,十四歲,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年,年齡對得上!


    他的語氣激動了,“你再去查查這個顧染,要詳細的,最好有畫像!”


    “是。”


    十六一溜煙就不見了。


    景帝坐在龍椅上,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隻是臉色稍緩些,他喃喃道:“希望這次是真的。”


    長生站在他旁邊,替他捶子肩膀:“皇上,小公主一定能找到了,都過去這麽久了,也記不得。”


    景帝點點頭:“你可看那顧雲聲,是不是跟小妹很像?”


    長生腦海裏顯現出了小公主意氣風發的樣子,再聯想著上次在殿裏見到的顧雲聲,“確實很像,皇上這次,應該可以得償所願了!”


    景帝沒有說話,靜靜地靠著讓長生捶著。


    良久之後,才傳來景帝深深的歎息:“但願吧……”


    ……


    忠義侯府裏,薑柔被周氏叫過去用膳。


    “貴妃的生辰賀禮可準備好了?”


    周氏叫薑柔來,主要就是問這個問題。


    薑柔眼神閃了一下,但是很快恢複正常了:“回母親,已經準備好了。”


    見薑柔態度溫和,行事也規矩,周氏也沒有什麽反駁的借口了。


    給貴妃送禮,不僅關乎侯府臉麵的問題,還關係到侯府站隊的問題。


    如今淑貴妃如此盛寵,娘家又是掌握燕雲六州軍隊的楊家。


    淑貴妃膝下又有皇子,忠義侯府早早的就選擇了淑貴妃。


    隻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少,薑柔便是不知道的那一個。


    周氏也聽聞薑柔最近花重金求得了一尊翡翠觀音像,想來就是送給淑貴妃的。


    聽說花了一萬兩呢。


    她心裏暗笑,幸好自己中饋交得早,不然就是自己出了。


    想著這些,她臉上心疼薑柔的表情真摯起來,她拿起公筷,給薑柔夾菜:“嚐嚐我院子的小廚房做的水晶包,皮薄肉多,汁水豐盈,試試可好?”


    薑柔點點頭,玉箸輕輕夾起,放入口中,果然很美味。


    婆媳倆好久沒有如此用餐愉快了。


    “對了,周姨娘那邊,你就不要管了,你整日操心府裏的事情,我就不拿周姨娘的身子打擾你了,反正我也時常喝藥,大夫也經常來我這院子,所性周姨娘就在我院子裏長住了。”


    薑柔假裝微笑,道了聲好。


    “兒媳還擔心照顧不周呢,有母親幫助自然是好的,那就麻煩母親了。”


    表麵上笑嘻嘻,薑柔心裏快把周氏罵死了。


    正好,她還想要是周青青放在她手下,她動手還怕被發現呢!


    放在周氏院子裏,她就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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