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急忙上前,扶起了薑蕪,驚喜道:“你會說話了?“


    薑蕪害羞的點點頭:”是的,這些年,讓父親擔心了。“


    她的眼神裏帶著內疚,薑山看出來了,他把薑蕪拉到自己的身邊,眉毛上揚:“會說話就好,你母親在地下也會安心了。”


    “謝謝父親,母親一定很開心。”


    薑蕪溫柔的笑著。


    薑山也想到了薑蕪的母親清月,想到了那個容貌清麗,身姿飄逸的女子。


    “是啊,一晃這麽多年了,你也長大了。”


    他的語氣十分的懷念。


    一邊的雲琴不滿意了,她找了個縫插了進來,笑著說道:“我進來薑府這麽久,都沒有聽過大小姐的聲音,今日終於聽到了。倒是有福了。”


    薑山聞言,仿佛從夢中醒來 一樣,他有些尷尬的在薑蕪的麵前介紹著:“這位是雲琴,你叫她雲姨就好,她給父親生了兩個孩子,在你生病的時候,所以就沒有告知你了。現在薑府上下,基本上都是你雲姨在管。”


    薑蕪目光柔柔的注視著雲琴,輕啟朱唇,“雲姨好,這些年,辛苦你照顧父親了。”


    雲琴前進了一步,拉著薑蕪,親親熱熱的說道:“哪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都是妾身份內的事情。”


    她瞧了瞧薑蕪的容貌,對著薑山道:“老爺,我瞧著大小姐的容顏,生得格外好看,比詩詩都要好看呢。”


    薑蕪的臉上升起了小女孩似得紅暈,她低聲說道:“雲姨謬讚了,薑蕪隻是平常容顏罷了。”


    薑山仔細看了看,點頭道:“確實,這孩子,跟清月長得很像。”


    他看著薑蕪,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清月來。


    那個自己此生得不到的女人。


    雲琴跟著道:“我知道姐姐好看,不過沒有見到過姐姐,今日見到了大小姐,倒是滿足了我的願望。”


    她笑了笑, 挽著薑蕪的樣子,就像是尋常的母女一般。


    不過薑蕪並沒有拒絕。


    她要看看雲琴打著什麽算盤。


    難道是想要跟她交好嗎?她手裏有什麽值得雲琴打好關係、費心思的東西嗎?


    為了她的嫁妝?


    她不留痕跡的看了雲琴一眼。


    等著她的爪子露出來。


    “今日來父親這裏,除了來見見父親,還有就是我院子新加了兩個家丁,我來跟父親說一聲。”


    薑蕪目光看著薑山,沒有移開。


    薑山擺擺手:“這些事以後你跟你雲姨說就好了,她管府上的下人。”


    雲琴一臉微笑:“好,我知道了,是我疏忽了,以前想著大小姐不會出門,所有沒怎麽分配人手,今天我就回去,差點人過去。”


    薑蕪保持微笑:“謝謝雲姨。”


    雲琴摸了摸薑蕪的頭,“可憐的孩子,琴棋書畫可學了?”


    薑蕪搖搖頭。


    雲琴看著薑山說道:“老爺,大小姐應該也要學堂吧?跟詩詩一起去?”


    薑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既然薑蕪已經能說話了,那比不可能一直養在深閨裏了,也應該讓薑蕪出去見見世麵,多多認識幾個人。


    不然以後提親的人都少。


    現在的大越不是以前的大越了。


    女子有才亦是德。


    很多達官貴族挑選媳婦,都是在大越的靜思堂。


    薑詩詩現在就是在靜思堂。


    進了靜思堂,就意味著你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


    薑蕪能進靜思堂自然是最好的,他的兩個女兒都進了靜思堂,他的臉上也有光,證明自己教女有方。


    “但是詩詩去的靜思堂,若是薑蕪不去靜思堂的話...”


    薑山的話停在了這裏。


    靜思堂?


    她怎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學堂?是最近十年,新興的東西嗎?


    “靜思堂是什麽?”


    她好奇的問道。


    “靜思堂是京城一間女子學堂,裏麵的學子都是女子,靜思堂在京城有著極高的聲譽。進入了靜思堂,就意味著你是貴女中的佼佼者。”


    雲琴緩緩的解釋道。


    她眼神落在了薑蕪的身上,成功的看到了她向往的表情。


    她接著說道:“靜思堂是當今長公主多辦,每年收錄嚴格。需要四藝精通。入了裏麵掌教的人眼,才能進入靜思堂。”


    “詩詩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進入靜思堂的。”


    薑山補充道。


    雲琴點點頭:“不過現在詩詩已經在靜思堂站穩腳跟了。”


    她的言語中,充滿了自豪。


    “你可要進靜思堂?”


    薑山問道。


    畢竟薑蕪這麽多年,就沒有學四藝了。


    即便是小時候再天資聰慧,老天爺也會收回她的天賦的。


    畢竟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他這些年也沒有管薑蕪,都不知道薑蕪會不會認字。


    “如果不進入靜思堂,父親也不會說什麽的。”


    薑山補充道。


    有薑詩詩一個,就夠了。


    他留著薑蕪,是因為甩不掉薑蕪。


    等到了年紀,隨隨便便給薑蕪找一個人,嫁出去就好了。


    他以為薑蕪會後退會拒絕。


    結果薑蕪斬釘截鐵的答應了:“我要進靜思堂。”


    她眼神堅定的看著薑山。


    這個眼神,像極了清月的眼神。


    像極了清月說的那一句,那一句我不喜歡你的眼神。


    他的手捏緊了拳頭,就是那樣的眼神,讓他生氣,讓他迷茫,讓他痛恨,讓他記到了今天。


    給她一個台階,她不走。


    他硬下了神色:“那隨你吧。”


    雲琴笑著道:“說不定大小姐真的能進入靜思堂呢,到時候也可以跟著詩詩,兩人做個伴。對了,你還沒有見過詩詩吧?等會詩詩和秦王見見麵,我讓你們倆見一次麵。”


    薑蕪回道:“剛才在小湖邊見過一次。”


    雲琴笑了笑:“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沒有見過呢。”


    她看著薑蕪的臉色不太好,想到薑詩詩的脾氣不是很好,可能兩個人的見麵有些不愉快。


    她急忙道:“可是詩詩惹你不開心?等會詩詩過來,我替你教訓她。”


    薑蕪搖搖頭:“沒有,雲姨想多了。”


    秦王?怪不得雲琴看起來這樣開心。


    一個皇子,專門上門隻是為了找薑詩詩的話...


    秦王,不知道是哪一個皇子。


    她小時候可是經常往皇宮跑,說不定還是她認識的人呢。


    “你們兩個好好相處,我和雲姨就放心了。”


    “雲娘,還是找以前夫子給薑蕪上課吧。”


    雲琴點點頭:“好的老爺。”


    她看了薑蕪一眼。


    斂下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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