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時間轉眼過去了半月有餘,古小辰的傷勢也恢複了十之八九。


    這一日,渭陽郊外……


    古小辰此刻正閉目懸浮在地麵一丈左右的高度,身著一襲嶄新白衣的他顯得十分俊朗,雙色真氣緩緩在其周身流動,遠遠看上去甚是飄逸瀟灑,不得不說,如今的古小辰相比幾年前那個瘦弱少年已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常年修煉降龍真氣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升華。


    古小辰就這麽漂浮於半懸空中,好似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像是沉睡又好似冥想,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其周身兩色真氣好似有靈性一般,時而快時而慢地飄動在他身旁。


    直過了有半個時辰,古小辰依舊保持著這般狀態,不見任何動作,安靜異常的郊外此刻僅能聽到風聲以及蟲鳴鳥啼的聲響。


    又過了近一炷香時間,突然!古小辰猛地睜開雙眼,兩色真氣分別在其雙眼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一股極為深邃的深藍色真氣赫然出現!


    “束魄!”


    隻見古小辰雙手合十,深藍色真氣自其體內瘋狂噴湧而出!


    呼吸之間,真氣在空中幻化成三條龐大的真氣巨龍,三龍形狀各異,且極為逼真!


    下一秒,隻聽龍吟大作,三龍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直奔遠處一座山峰衝去!


    “轟!”


    巨石飛濺,撞擊產生的爆炸聲響徹九霄,仿佛將這天地間的所有聲音都吞沒!


    再定睛望去,高聳如雲的山峰已然消失不見,隻剩下滿地焦黑的碎石殘垣……


    嘴角微微挑起,‘束魄’成倍於‘斬首’的威力讓古小辰十分滿意,同時心中卻突然想起了武杭西,古小辰長歎一聲:“老武,你為何還不出現……”


    盡力壓製心中對武杭西的想念,古小辰清楚,眼前有更為棘手的事情,那就是開戰在即,而天陽門的援助還依舊渺無音訊……


    江雨柔等人已離開近二十日,按常理早應該有消息了……


    古小辰盡量不去往壞處想,但近幾日他總是感到心神不寧,不好的感覺時常縈繞心頭。


    回到渭陽城內,途經練兵場,隻見一眾老兵正在訓練朝廷剛剛派來的新兵。目光掃過一張張稚嫩的臉龐,古小辰心中唏噓不已,其中大多都是一些貧苦家庭的孩子,年紀比自己還小,更有甚者,也就十一二歲,這般原本應該讀書、玩耍的年紀,卻是擔起了保家衛國的重擔。


    起初古小辰對戰爭的理解不盡透徹,此前離家之時年紀也還小,心中未曾對仇恨有所理解,但在渭陽待得久了,結合自己此前的經曆,他心中對金軍,或是說血塔就有種說不出的憤恨!


    古小辰為人性情,見不得人間疾苦,他這般性格隨著經曆變得愈發明顯,如何解救苦難?唯有將血塔之人斬盡殺絕!目光從一張張稚嫩的臉龐上收回,古小辰的臉龐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神色……


    不過多時,古小辰回到渭陽縣衙,剛邁進縣衙大門,眼前的一幕便驚呆了他!


    隻見季氏姐妹正為十數個不滿十歲的男童包紮,不用多問,這些孩子定是訓練之時受的傷。


    古小辰邁步走上前去,此刻除了巧娘和宛如,方師爺和一名季家士兵也在,此人名為季勇,是名孤兒,名字也是季長風為其取得,他便是訓練這些孩子的教頭。


    眾人見古小辰走來,相互對視一眼,麵色皆顯得凝重,望著一眾麵帶哭腔的男童,古小辰對眾人說道:“這些孩子年紀太小,上了戰場也無用處,就不要再訓練他們了!”


    季巧娘等人還未言語,一旁的季勇卻是對古小辰斬釘截鐵道:“不可!”


    古小辰轉身望向季勇,眉頭微微皺起:“為何?”


    季勇是個糙漢,臉龐上駭人的刀疤更顯其凶悍,隻見其接著道:“我也是這般年紀從軍,刀光血影活到今日,兒時也不理解為何我這般苦命,這般人生又有何意義?但後來知道身為軍人,此生的意義便是保家衛國!”


    古小辰緊皺眉頭望著季勇,一時間沒有言語。


    見古小辰沒說話,季勇麵色略見平和,“我帶的他們幾個是最小的,朝廷此次派來的新兵大多都將近你這般年紀,而你如今已是可決定戰局之人,他們又怎能有退縮的理由?國破何以為家?現在不站出來,日後便隻能任人宰割了……”


    “此前你不也曾如此說嘛,生逢亂世,誰人又可獨善其身……”


    季勇話音落下,古小辰依舊沒開口,一旁季巧娘等人察覺到古小辰情緒不對,正當他們準備上前勸說之時,卻見古小辰對季勇一拱手,“這位大哥言之有理,古小辰受教了!”


    見狀,包括季勇在內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摸了摸臉上的刀疤,季勇有些害羞地笑道:“過獎了,這其中道理大多都是將軍和我們說的……”


    目送季勇帶著孩子們離開,古小辰一時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口中輕聲呢喃:“生逢亂世,何人可獨善其身?”此刻古小辰心中斬殺血塔之人的寶劍已然磨得異常鋒利……


    方師爺和季巧娘並未多說什麽,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並未打擾古小辰,而季婉茹見氣氛如此壓抑,便對古小辰說:“好了!你也不用多想,等戰事結束了,這些孩子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並未理會季婉茹,古小辰轉身望向方師爺和季巧娘,“師爺,巧娘姐,我想問你們個問題,可否如實回答?”


    二人對視一眼,季巧娘道:“你問。”


    “靖帝可是明君?”


    二人可能是有些意外古小辰的問題,並未立即回答,古小辰也並未催促,片刻後季巧娘先是答道:“我認為是!”


    古小辰點了點頭,又看向方師爺,後者摸了摸頷下的胡須,“縱觀曆史,老夫平心而論,當今靖帝算得上一位明君。”


    望著古小辰,方師爺接著說:“當家已是不易,何況如此泱泱大國之主,當家有當家的難處,片麵之事不可證明為君者的昏庸與否,在我看來,靖帝算得上是一位明主了。”


    聽了二人的回答,古小辰若有所思,正在此時,縣衙外有一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不好了!金軍已向渭陽出發!”


    眾人聞言大震,古小辰忙問道:“季伯伯人在何處?”


    “和田大人在正堂。”方師爺答道。


    “走,進去再說!”古小辰率先邁步向縣衙內走去。


    來至縣衙正堂,隻見季長風和田伯有正坐於堂內,見眾人神色異常,季長風已然猜出一二。


    來到近前,季長風對滿麵慌張的士兵道:“無需慌張,慢慢說。”


    士兵深吸了口氣,平複心神,“稟將軍,金軍此刻已向渭陽行進,按行軍速度來看,最快今晚便可抵達渭陽!”


    季長風微微點首,身經百戰的他此刻並未見慌亂,隨即對報信士兵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士兵轉身離開,卻並未帶走壓抑的氣氛,隻聽田伯有焦急道:“金軍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季長風並未言語,一旁古小辰卻說:“不快了,也該來了。”


    “可如今……如今天陽門高手未到,指著朝廷派來的這些孩子到戰場上豈不就是枉送性命?”田伯有此刻心緒已亂,此前好不容易練出的膽識,被這近一個月的安逸全部消磨殆盡。


    方師爺對田伯有說:“事已至此,大人先莫要驚慌。”


    “我能不慌嘛!老季,小辰,如今該當如何?!”田伯有對季長風、古小辰說道。


    季長風最看不得田伯有這般模樣,對其沒好氣地道:“你休要如此!再擾亂軍心,我便軍法治你!”


    田伯有連忙閉嘴,別看他身為知縣,但卻沒有常勝將軍不敢做的事!


    季長風看向古小辰,“小辰,你同門離開多時,為何還未歸來?”


    古小辰眉頭微皺,“我也不知,想必應是出了意外……”


    “難不成你天陽門不願相助我渭陽?”季長風又問。


    “不會!我想他們應該是在路上出了意外,並未回到門中,否則不會音信全無。”古小辰斷定隻要江雨柔回到天陽門,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會告訴自己!


    “難不成遭了金軍埋伏?”季長風不解道。


    如今古小辰也是心亂如麻,他的如意算盤已然全部落空,心中憂心江雨柔等人安危的同時,對即將來襲金軍也是毫無對敵之策,“憑他三人的身手,若是出現意外,想必就是血塔之人所為了。”古小辰緩緩說道。


    季長風長歎一聲:“罷了,萬事皆有安排,你即刻隨我點兵,準備迎戰!”


    “將軍莫急!”方師爺連忙將季長風攔住。


    “師爺有何話說?”季長風問。


    “將軍,如小辰所言,如今血塔來者實力更勝宋金剛,其操控的金軍死侍想必更加強大,即便你們能與血塔高手周旋,但我軍將士此刻已無力抵擋更為強大的金軍死侍,一旦破城,城中百姓便隻能任其魚肉。”方師爺一臉苦澀地說。


    方師爺分析的沒錯,如今金軍實力大漲,反觀渭陽卻是未增反降,此前一役,古小辰借渭水相助交手宋金剛,季長風和江雨柔三人和眾多金軍死侍周旋,如今天陽門援軍未到,江雨柔三人也是一去不回,朝廷派來的那些新兵又能有何指望?


    古小辰也上前說道:“季伯伯,師爺所言有理,如今我們不可力敵!”


    季長風搖頭長歎,季氏姐妹和田伯有也是滿麵愁容幫不上忙,隻能望著為難的季長風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季長風看向古小辰和方師爺,“那依你們看,如今該當如何是好?”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隨即方師爺道:“若敵軍實力果真更強,那我們便毫無勝算,唯有全力拖延時間,盡快疏散城中百姓!”


    季長風麵色更顯為難,麵對強敵,他可以血染沙場,但這般強弱差距,該當如何拖延?“師爺可有良策?”


    方師爺微微垂首,清楚兩軍實力相差懸殊,心中也是無計可施。


    季長風又將目光望向古小辰,後者授意,說道:“季伯伯莫急,容我思索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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