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田甜上輩子大學的時候,也有參與過打雪仗的混戰當中,不至於被沈玲玲給別倒,甚至還有能力還手。


    “嘿嘿嘿!”沈玲玲憨笑著摸了摸後腦勺,“我之前有看我弟他們這麽打雪仗,感覺挺有意思的。”


    田甜無語,好的不學淨學這些壞的了,還覺得打仗挺有意思的。


    他們兩個人歇了一會兒,躺在冰上被凍的實在是受不了,就決定一起回田甜的家裏。


    回去的路上沈玲玲還在嘰嘰喳喳的跟田甜分享她在學校的日常,田甜十分羨慕的聽著。


    回家的路上路過牛棚的時候,田甜看到顧昭光明正大的踩在梯子上掃牛棚上邊的雪,顧行書和宋振剛他們兩個在牛棚裏打掃衛生。


    顧行書可能是著涼了,一邊往外麵兒搓牛糞,一邊兒咳嗽,咳的還特別激烈,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


    顧昭站在梯子上一邊擔心的往下邊看,又因為早早的發現了田甜和沈玲玲,再加上周圍的人家全都在院子裏掃雪,也不好過多的表現出對他爺爺的擔心,就隻好心思不寧,機械的把棚上的雪推到地上。


    田甜趕緊拉著沈玲玲快走了兩步,一邊走一邊想著顧行書的樣子,感覺病的挺嚴重的,再加上現在天氣又冷,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撐到開春兒的時候。


    對顧行書田甜並沒有什麽惡感,而且她也想盡可能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也能保住顧行書的命。


    她對大學老師總歸是佩服和敬佩的。


    田甜一邊在心裏決定等晚上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給他送一點感冒藥,一邊拉著沈玲玲飛快的回了家。


    一進院子裏就能聞到一股烤肉的香味兒。


    “好香啊!你家這是做肉吃了嗎?”沈玲玲一邊說著一邊打算跟田甜告辭回家。


    田甜家要是真燉了肉,她就不好再待在這裏了。


    “不能吧?”田甜心裏也有一些納悶兒,她家這兩隻雞一個不少的在院子裏麵啄食兒吃呢。


    難道是她爸和她二叔上山上撿到了凍的梆硬的野雞回來嗎?


    田甜一邊期待一邊拉著沈玲玲進了夥房屋,結果失望的看見田牧和田卓兩個人蹲在火盆麵前烤著麻雀和楊拉罐。


    看著那圍著火盆兒擺了一圈兒的麻雀和楊拉罐兒,田甜失望又好奇,“你們兩個從哪兒抓來這麽多麻雀呀?咱奶給你們小米了?”


    自從前些年除四害之後麻雀就變得格外的機靈,輕易的也不上當,也就隻有冬天用小米能抓到幾隻麻雀,平常糧食多的時候根本就抓不著。


    這田牧和田卓兩個人才出去了一上午,就抓了這麽多麻雀回來,還在火盆兒邊兒上擺了整整一圈兒。


    就連那些楊拉罐兒也是插空放在邊兒上烤的。


    “這些麻雀都是凍死的,我跟田卓隻是負責把他們撿回來!”田牧美滋滋的說道。


    田卓在一旁點頭,“有好多麻雀都被埋在了雪裏,我和哥哥把它們挖出來的!”


    他們今天去樹枝上找楊拉罐兒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有好多麻雀凍僵了掉到雪裏,被雪埋了起來。


    他們就開始挖雪找麻雀,找到了好多隻,這才帶著這麽多麻雀回來的。


    沈玲玲聽了也有些躍躍欲試,自從之前抓四害之後,他們這邊的麻雀數量就很少了,大家每次也就隻能抓到幾隻烤了解解饞,也能在自家房簷下麵扒出幾隻被凍僵的麻雀,但是像田牧他們這種抓這麽多麻雀,一看就能吃到爽的經曆是沒有的。


    “你們擱哪撿到的這些麻雀呀?”沈玲玲問道。


    “就在山腳下邊兒的小樹林兒裏,凍死了好多隻麻雀!”田卓說道,不過全被他和他哥哥撿過來了。


    沈玲玲聽了,連忙和田甜告辭,準備叫上她弟弟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麻雀。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一個小小的烤麻雀也是很難得的美味了。


    沈玲玲走了之後,田甜蹲在火盆麵前扒拉著上麵那一圈的烤麻雀,這麻雀不知道怎麽吃的胖乎乎的,身下麵兒還烤出來一圈兒一圈兒的油,兩個小爪也烤的焦黃的。


    “姐!你快點兒嚐一個!”田卓在裏麵挑了一個烤熟的麻雀遞給了田甜。


    田甜看烤麻雀那麽多,也不擔心他們兩個吃不著,毫不客氣接過了那隻烤麻雀,一口一口的撕著吃。


    烤麻雀的味道確實特別的好,可能因為身子小的原因,即便是在上麵簡單的撒了一些鹽,吃起來也十分的入味兒,而且肉質也十分鮮美。


    像翅膀尖兒和小爪子這些地方,烤的焦脆的,一口下去特別的香。


    田甜接連吃了好幾個麻雀,這才停下了手。


    她伸手擦著油漬麻哈的嘴,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下次你們要是再出去撿麻雀,別忘了帶我一個!”


    田卓把每個人的麻雀都小心的分好裝起來,然後這才捧著自己的烤麻雀小口小口的吃著,“好啊!姐姐是大人,抓到的麻雀肯定比我們兩個抓到的還要多。”


    昨天晚上雪下的有點大,對於田甜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麽,但是對於田卓和田牧他們兩個來說,在雪地裏麵走就有一點費勁了。


    兄弟兩個吃完自己的烤麻雀,把剩下的烤麻雀留出來兩份,然後準備去給田老太和林美玉,陳桂花他們三個人吃。


    林美玉和田老太躺在炕上睡得正香,田卓就把烤麻雀放在他們兩個的旁邊,然後回到火盆兒旁,嗦著楊拉罐兒吃。


    田甜之前被楊喇子蟄了一下,對楊拉罐兒有一些不好的印象,不敢吃,就逃離了這個肉香撲鼻的地方回自己溫暖的小屋了。


    等下午大家開始做飯了,田甜分開包了一點兒咳嗽藥和感冒藥,揣到了兜裏,偷偷繞到牛棚後邊兒,趁著周圍沒人的時候扔了進去,然後趕緊小跑著溜走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二月末,大隊也開始組織大家殺豬。


    田甜也是上午剛剛吃完飯就拿著大盆兒過去抽簽分豬肉了。


    她這次的簽約沒有去年的好,但是也不差,抽到了七。


    她按著自己的號碼排隊準備分豬肉,就看著顧昭正跟在她爸田立鬆身邊忙活來忙、活去的。


    她有一些無語,不知道這個顧昭是怎麽辦到的,之前跟她大哥田淵處成了兄弟,現在又在她爸旁邊兒幫忙,看樣子她爸好像還挺喜歡這個顧昭的,前幾天她甚至還看到了這個顧昭和他兩個弟弟一起來往,也不知道顧昭有什麽樣的魔力。


    等輪到了田甜,田甜這次要的豬肉不像去年要的那麽多,而是要了五斤的豬板油,還有三斤的五花肉。


    田甜也不知道為啥這次要的這麽少,他們家今年掙的工分說實話比去年掙的工分還要多,而且這兩頭豬個頭也不小,明明可以要更多的肉,但是田老太就隻要了這些。


    田甜看田老太說要幾斤肉時的那個樣子,要不是田牧和陳桂花一直在旁邊商量著晚上吃什麽肉,田老太估計隻會要一斤五花肉回來。


    不過今年他們家確實花了不少錢,光是田牧和田卓兩個人上學,再加上各種學雜費,花了有小五塊了,基本上就是他們一個農村人家半年的收入了。


    怪不得現在的人都不舍得送孩子去讀書,一是沒有錢,二是也確實不知道讀書的重要性。


    田甜選好肉,到旁邊登記了一下肉的斤數,和肉的部分。


    每部分肉需要的工分兒都不一樣,像肥肉方子需要的工分兒就能多一點兒,骨頭需要的工分兒就少一點兒。


    田甜本來想帶著肉回家的,卻被一大早上過來幫忙殺豬的田立林給叫住了,田立林遞過來兩個豬蹄兒和一個豬尾巴。


    “這是今天殺豬分給我的,你給它一著拿回家去,然後你跟你奶說,應該還有一小軲轆血腸,那等我回去的時候再拿回去。”田立林說道。


    田甜捧著盆兒,點了點頭,小心的繞過地上的血汙,拿著肉往家裏麵兒走去。


    路上也有不少人拿著肉回家,田甜看到她前麵就有一個,雖然穿著厚厚的大棉襖,但還是能看到她身姿窈窕。


    田甜認得那個人,她前麵走著的正是大家口中說的村東頭的寡婦,高琳琳。


    田甜今年秋收往地裏給大家送飯的時候,經常能瞧見她在一旁歇著,讓本就不好的名聲變得更差了,大家都說她勾搭男人就算了,在秋收這麽重要的時候還偷懶。


    田甜對她並沒有什麽惡感,因為她知道高琳琳確實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能用別的方法生活下去,她相信高琳琳肯定不會寧願擔著大家的罵名選擇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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