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還算識相,說出了韋德的所在地,舞廳的一號vip包房。舞女和她的一個姐妹曾經進去為韋德服務過,她還知道,韋德已經有好幾天沒出過那個房間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沒有顧客知道韋德在哪裏而舞女卻知道,顧客根本就見不著韋德嘛,vip包房是自帶廁所的,吃喝拉撒全都能在裏麵解決。


    戚雲將舞女帶回舞廳進了vip包房。透過從房間門上的玻璃,戚雲看到了韋德,這時他也懶得理會舞女,就放她離開了。


    推開房間門,一個嘻哈打扮,梳著雷鬼頭的青年正在兩個舞女的陪伴下喝酒,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含含糊糊地在說著些什麽。


    戚雲搖搖頭,一個本性還算不錯的人,就這麽被人為地墮落下去了。


    韋德,老崔的兩個跟班之一,智力有些問題,但人還算不錯,對老崔很忠心。其實他跟著老崔的時間並不長,隻有一年,但老崔對自己的部下都是麵冷心熱,對他很是照顧。


    可悲劇還是發生在了這樣一個人的身上。


    老崔剛剛抵達洛聖都的時候,借宿在韋德堂兄弗洛伊德的家中。老崔強勢,弗洛伊德軟弱,本來攻受分明,非常和諧的,老崔還想幫助弗洛伊德重拾男子氣魄,但偏偏這裏還有第二個強勢的人——弗洛依德的蠻橫女友黛博拉。


    老崔和黛博拉水火不容,這個矛盾也導致了後來的一場爭吵。在這場爭吵中,黛博拉將自己出軌的事情說漏了嘴,懦弱的弗洛伊德終於雄起了一次……可惜的是,黛博拉有槍。


    黛博拉從奸夫那裏學來的開槍技巧顯然不怎麽熟練,手槍走火,弗洛伊德被子彈擊中,流血過多當場死亡。憤怒的老崔自然是將黛博拉殺掉為弗洛伊德複了仇,但人死不能複生,弗洛伊德也救不回來了。


    老崔很傷心,但其實在這件事裏受傷最深的應該是韋德,因為韋德在這世上可以信任的人,可能除了老崔就隻有他的堂兄弗洛伊德了。


    所以為了保護尚未知曉堂兄死訊的韋德,老崔將他騙到了舞廳,給他開了個包房,就讓他在這裏麵醉生夢死。


    恩,老崔還捎帶著把舞廳經理裝進了冰箱,再一不留神將整個舞廳占為己有,給自己和韋德重新找了個藏身處。


    誠然,老崔這麽做有出於躲避命案的考慮,畢竟韋德這智商,說漏嘴的幾率近乎百分之百。但老崔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悍匪會怕通緝?他更多的還是擔心韋德經受不住堂兄去世的打擊。


    這場悲劇,也成了戚雲接近老崔的最好契機,韋德可是老崔最親近的幾個人之一了,更別說這個舞廳就是老崔的地盤,天時地利人和三占其二。戚雲唯一要確認的就是這場凶案是否已經發生,這也就是他在手機上查找命案新聞的原因。


    戚雲對此還是很惋惜的,但現在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他很快就恢複過來,打發掉兩個舞女,坐到了韋德對麵。


    韋德顯然還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來啊美女,我們來看手相好不好啊。”


    戚雲開始頭疼,他並不是那種善於交際的人,在他看來很多社交活動都沒有什麽太大意義。


    憋了好半天,戚雲終於開口了:“嘿,你看起來很不錯嘛。”


    韋德醉眼朦朧地盯著戚雲看了好一會兒,開口:“呃,抱歉,但是你是誰?”


    戚雲心裏鬆了一口氣,開始編瞎話:“我是科拉斯啊,你不記得我了?”


    然而戚雲高估了韋德的情商。“可是我確實不認識你啊。”


    戚雲臉一僵,隻好轉移話題。“聽說你最近在做什麽大買賣?巧了,我在做點小生意,我們交流交流怎麽樣?”


    談話很順利就步入了正軌。一個吹噓自己,恨不得把所有的秘密全說出來,一個刻意套話,自然是故作驚訝外加高度讚賞。


    韋德挺像孩子的,隻要他認為你是對他好,他就能對你毫無保留。


    戚雲一開始的目的並不單純,但隨著談話的深入,戚雲發現自己還挺喜歡韋德這個人的,傻是傻了點,從小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後來跟著老崔耳濡目染,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好人,但人特別單純,本性壞不到哪裏去。


    看了看邋遢的韋德,再看了看杯盤狼藉的包房,戚雲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站起來走了幾步,發現有一塊地板都黏糊糊的,一腳踩上去得蹬幾下才能抬起來,很明顯是韋德喝吐了吐在了這上麵。還有這昏暗的燈光,頹靡的音樂,都讓戚雲極為不適。


    這裏絕對不是個能住人的地方,讓戚雲在這裏待一天都夠嗆,而韋德已經在這裏待了幾天了,連白天舞廳歇業都沒出去過。


    “我說韋德啊,要不要出去兜兜風?”


    韋德來了精神,“好,去哪兒?”但他好像想起了什麽,馬上拒絕:“不行不行,雖然我很想出去,可是我們老大他不準我出去呀。”


    戚雲是有些犯難,畢竟事關老崔的他的印象。可看著韋德帶著些許傻氣的臉,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老崔嘛,我跟他熟,老朋友了,出了什麽事我跟他說。”


    韋德一臉迷糊,“老大他有朋友麽?”不過對於自由空氣的渴望,終究還是戰勝了本就不高的智商。


    畢竟是舞廳老板老崔的直屬小弟,韋德很輕鬆地就讓舞廳的保安弄來了一輛車。於是事情就變成了:戚雲開著老崔的車帶著老崔的小弟去兜風。


    出發前,戚雲還讓韋德幫他把金條換成了現金。韋德來洛聖都沒幾天,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他在本地的混混裏混得也比較開,基本能算作半個地頭蛇。所以這種雜活對他來說輕鬆得很,甚至連舞廳保安找的車還沒到,錢就已經換好了。


    不喜歡交際,不代表不會交際。讓韋德幫了忙之後,戚雲想塞點紅包給韋德,卻被韋德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我們是好朋友,朋友之間怎麽能談錢呢。”


    戚雲很想好好地教育一下韋德,友情也是需要運營的,隻談感情的友情很難長遠。但看著韋德這麽認真,不容置疑的樣子,戚雲也隻好由著他去了。


    沿著威斯普奇海灘逛了一圈算是兜風,戚雲就帶著韋德回舞廳了。帶出來兜風還行,要是直接把韋德接走,老崔一準發瘋。到了那個時候,光憑解釋可熄滅不了老崔的怒火。


    至於韋德的問題,戚雲也想好了,隻要和老崔搭上線,就會和老崔一起讓韋德恢複正常的生活。


    不過當他們回到舞廳的時候,戚雲見到了一個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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