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舞陽還在那裏推演著,根本就沒有注意身邊發生的事情,等到他發現眾多巡城軍的戰士已經出手,不由得一驚,想要呼叫的時候卻已經遲了。


    “轟……”那幾名巡城軍的戰士抓住的時機極為微妙,一擊之下,那空間波動之處,一道身影驟然飛出來,幾乎與他們估計的一樣,正是落點在他們攻擊的位置。


    眾人見一擊落實,不由得大喜,但是很快他們便呆住了,因為他們赫然發現那被攻擊者竟然穿著與他們一樣的衣衫,而且那張幾乎扭曲的臉並不陌生,正是他們的同伴。


    “杜雲……”一名巡城軍戰士失聲低呼,不過杜雲顯然已經沒有機會回答他們的話,滿口瘋狂地噴出鮮血來,幾乎灑得眾人一身,他的五髒甚至是身體都在這一擊之中被轟成了碎片。


    幾名巡城軍的精銳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他們沒想到會是這樣子的,杜雲是剛才與他們一起進入這院子的,同樣是統領陳瀾的親信,他們本以為這可能是屋內的人偷襲,卻沒想到會是自己人的到來。


    “他剛才是與統領大人在一起的……”一名巡城軍戰士低低地說了一聲。


    “那麽他是怎麽過來的……”幾人不由得微微錯愕了一下。


    “他應該是通過什麽方式穿過了一個節點……”錢舞陽歎了口氣,這事情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麽,因為在這院子裏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麽樣的敵人。不過他看到杜雲的落點,又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噴出的鮮血灑落的地方,眼睛猛然一亮,不由得欣喜的一笑道:“我知道了。”而後沉『吟』了一下,對著身邊的幾人道:“你們三人一組疊羅漢,並解下你們的腰帶讓彼此牽在一起……”


    那些巡城軍微微一怔,但是對錢舞陽的吩咐並沒有拒絕,三人立刻疊了起來,一人踩在下麵人的肩上,而第三人踩在第二人的肩上,一下子豎起了兩丈來高,不過就在第三人升起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猛然一空,仿佛一下子要被扯入另一重空間之中,不由得一驚,但是很快他便被一根腰帶給拖住,那是下麵的同伴牽著的腰帶,彼此連在一起,他的身體一沉之後,並沒有被拖入另一重空間,但就在他的身體穩定下來的瞬間,他看到了一堵牆,一堵浮於半空之中的牆,一眼看去,他便知道那是他們剛剛翻過來的院牆,此刻離他不過隻有數丈遠,而牆頭幾乎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看到了院牆。”那第三人不由得欣喜地叫了一聲。


    “很好,果然如此,你們一個個上牆,記住一定要拖好下麵同伴的腰帶,讓其順著腰帶找回去……”錢舞陽大喜,急忙吩咐道。


    ……


    陳瀾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退出這座院子,不過他總算是退了出來,也讓他微微鬆了口氣,隻是對於巡城軍的陣師,他卻是十分不滿意,明明在不久之前錢舞陽進過那院子,可是就這樣還出了問題,如果不是錢舞陽教他們出來的方法,隻怕他都要懷疑是不是這家夥故意布下的一個詭異的陣法,將他們陷在裏麵。


    “錢大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陳瀾語氣十分不善地問道。


    “這院子裏有人的陣道造詣比我要強大太多,我不是他的對手……”錢舞陽歎了口氣,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神秘的對手比他更強,如果不是杜雲突然出現,他絕對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出退出來的辦法,而現在他隻是找出了退出來的辦法,而不是破陣的辦法。


    “究竟是什麽人?”陳瀾眉頭不由得猛然一皺,錢舞陽的話讓他心頭不爽,但是卻也有些震驚,因為他知道錢舞陽可是憑借陣道入聖的,所以,他才會對錢舞陽如此敬重,而錢舞陽居然說在這院子裏的那位陣法大師比他要強大太多,那麽對方的陣法一道究竟到了什麽程度?大聖階的陣師?陣皇?


    陣皇那應該是不太可能,但是大聖階的陣法大師在這蘭且城之中也屈指可數,在那至強軍團之中聽說有位即將突破陣皇階的大聖級陣法大師,而那位大師幾乎不輕易出手,隻是為軍營布置各種防禦大陣而已,即便是郭野大都督對其也還算是客氣。而在蘭且城之中錢舞陽應該算是排得上號的人物,輕易可不會對誰服輸,而現在讓其說出這番話來,可不太容易。


    “不知道,在蘭且城之中我也沒有遇到過這麽詭異的對手,此人有可能是新來我蘭且城的。”錢舞陽吸了口氣,他在離開那陣法的時候,也對蘭且城之中的陣法大師們梳理了一遍,也沒想起什麽樣的對手會如此難纏。


    “可是我們還有很多弟兄在裏麵,如何才能破除那個鬼陣法?”陳瀾焦急地問道,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是想著怎麽才能夠將那暗魔等人給滅掉,而是考慮如何才能夠讓那些陷入其中的巡城軍精銳能夠順利地退出來。沒有損失,那就是沒有過錯,就算是沒能抓到暗魔,那也隻是沒有功勞而已。


    “如今隻有一個辦法……”錢舞陽深吸了口氣,狠聲道。


    “什麽辦法?”


    “我撤掉斂息陣,然後以暴力的方式破除這堵院牆,寸磚不留……,我們可以一路推進,遇物盡毀……”


    “會不會對那些還困在陣中的人有什麽威脅?”陳瀾略有些擔心地道。


    “應該問題不大,對方是借助了我的斂息陣將裏麵的陣法進行了改進,這才形成了一個新的陣法,隻要我們先撤掉外圍的斂息陣,那麽我們隻憑裏麵的那些陣腳,便已經出現了破綻,這個時候我們若是暴力推進的話,極有可能會打斷其陣法之中的平衡,使裏麵的『迷』陣不攻自破。”錢舞陽道。


    “借助了你的斂息陣布出的新的陣法?”陳瀾不由得咋舌不已,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依錢舞陽的吩咐,來開始拆毀這院牆,至於外圍那斂息陣的陣旗之類的則由錢舞陽去處理。


    “轟……”那堵院牆在一群戰王的攻擊之下,幾乎在傾刻之間便轟然崩潰,煙塵高高地揚起,那些碎石飛濺落入院子之中,陳瀾發現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變了模樣,仿佛是驕陽之下的霧氣,很快便散了開來,那無數的遠山,那漫長曲折的山道如同消失的水墨畫一般,淡淡地擦去了痕跡,而後他們看到在那塊滿了碎石的院落中間,一群無比狼狽疲憊的巡城軍精銳們在那裏如同做了一場噩夢般地靜立著,看著眼前一切畫麵消散,他們恍如還沒有從夢境之中醒來一般。


    陳瀾怔怔地看著那兩百餘名巡城軍戰士,有戰將高階的,有戰王高階的,這些人並沒有什麽損傷,但是卻仿佛是經曆了漫長的征程,變得無比疲憊。他知道這一次他們所謂的抓捕行動就是一個笑話,唯一的結果就是他們莫名其妙地拆了一堵牆。


    “給我搜……”陳瀾一聲低喝,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不甘和無奈,他知道隻怕此刻去搜索什麽都已經遲了。他們在這困陣之中耽誤了那麽久,對方早就已經逃走了,而且對方還有那麽一位強大的陣法高手在,隻怕他們根本就討不到什麽好處。


    一群巡城軍精銳湧入那宅子,四下尋找,但是卻連鬼影子都沒有見到一個,甚至連這裏有人聚會的痕跡都已經被人給抹去了,這讓陳瀾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看來他們早已經離開了……”錢舞陽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後歎了口氣道。


    “可惡……”陳瀾懊惱地罵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心中卻多了更多的警惕。


    ……


    無論是蠻霸還是暗魔,他們都是郭家要的人,不過郭家現在卻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放在這兩個看上去隻是小角『色』的身上去,因為他們還不足以真正的對郭家造成威脅。


    畢竟此刻蘭且星域之中的戰爭已經變得更加火熱,由於郭青的死亡,郭家對異族的清理變得更加瘋狂,所以在蘭且城之中,他們反而監控得更少了,皆由城主府和聖殿的人在主持。


    對於駱圖的存在,似乎郭家也選擇『性』地遺忘了這個人,蘭且城之中,隻要你有足夠的高品質靈石,或者是好的寶貝,那麽,你想要買到的東西幾乎都不難。當然,普通人對有些特殊的物資是有限製購買的。比方說一些對於異族來說十分急缺的物資,在蘭且城就是受控的,因為他們擔心被異族購買去了,那個時候會對至強盟軍造成更大的傷害,所以是受監管的。


    不過駱圖不在乎,他想要買什麽東西直接就找白千軍,這個在蘭且城之中似乎手眼通天的商人,手中似乎什麽東西都能買賣,上到奴隸和凶獸,下到情報和刺客,都可以通過他們得到滿足。對於這個人,駱圖覺得其能量極其巨大。他將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列出一張清單,而他將自己閑置的一些東西也反由其交易出去,當然,白千軍也會從中抽出一些提成,但總的來說,駱圖覺得這個價錢十分公道,畢竟無論他得到的東西來路正與不正,白千軍都不會問,你隻管將東西交給他,他負責幫你賣掉,或者是直接兌換白千軍手中現有的資源,這種兌換十分簡單,彼此各取所需。


    當然,除了駱圖之外,左金指等人卻不在白千軍重視的範圍之內,至少左金指聽說過白千軍這個人,但是卻從未得見,就算是想要求見,白千軍似乎也毫無興致,根本就不給他見麵的機會,這讓眾人對駱圖又高看了幾眼,許多東西,隻能讓駱圖代為向白千軍購買。正因為這樣,他們采購的各種準備物資要比計劃快了數日的時間。


    原本說要一個月時間的準備,二十來天便全部齊全,而後一行七人,便向藍魔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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