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圖竟然說他們所得到的消息全都有誤,武功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隻是讓駱圖說出自己的意見,可是駱圖直接上來就否定他派出去的那些斥侯們辛苦得到的消息,抹殺那些辛苦打探消息的斥侯們的軍功。對於屬下該給的功勞,他武功侯從不吝嗇,在軍中,他的名聲好,也是因為他護犢子。


    “何以見得這些消息不實?”武功侯強壓下心頭的不快,淡淡地反問。


    “侯爺你一定很了解韓渠,雖然我以前並未關注過這個人,但是卻早有聽說過其屠夫之名,此人好殺成性,凶狠如狼,狡猾如狐,再怎麽凶殘,有屠夫之名,但卻也不能否認其是我穀王朝之中的名將。這種人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將兵力如此分散……相信侯爺和殿下也正因為如此,猜不透韓渠的想法,可對?”駱圖並不為所動,而是淡淡地反問。


    “沒錯,韓渠此人雖然生性好殺,但確實是一代名將,用兵凶狠狡詐,但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或許是他的誘敵之計……”武功侯肯定地道。


    “不錯,此人用兵凶狠狡詐,此確實有可能是韓渠的誘敵之計,而現在侯爺必然是猜測,他們已調集了神秘的援軍,可能就潛伏於當陽橋附近,可對?”駱圖又反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武功侯點頭認可。


    “大將軍你可也是這個意思?”駱圖反問龍襄。


    “侯爺的分析很有道理。”龍襄附合了武功侯的意見。


    “侯爺說的這個可能性確實是存在,而且很大,但是大家有沒有想到另一個可能,那就是侯爺和大將軍所說的神秘援軍其實並不存在,那伏兵可能確實是存在,就是侯爺所認為的這幾個地方的那些牧國的騎兵和永陽國的步騎。而在這幾處,我們雖然看到了很多敵人,也看到了敵軍大營,但有時候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駱圖指了指那幾處地方,認真地道。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可以說明白一些……”田元朗若有所思,微微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出言道。


    “我的意思是那些斥侯兄弟看到的敵軍大營是真的,那大營之中的大量駐軍也是真的……但是那些人可能並非牧國的騎兵,也可能並非是永陽國的戰士,而是定西那些被抓住的百姓和奴隸……”駱圖深吸了口氣,認真地道。


    “哈哈哈……”武功侯不由得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駱圖的話仿佛就是在黑夜裏點上了一盞明燈,讓他滿心的疑惑一下子化為無形,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猜想,可是當局者迷,他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小子,跟我去我的帳中吧,做本侯的參軍!”武功侯興奮地一拍駱圖的肩膀,十分爽快地道,這個年輕人的眼光和分析確實是讓他心動啊,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龍襄也有些尷尬地道,一定是韓渠想要速戰速決,可是己方一直龜縮不出,讓他無計可施,於是布下這麽一個疑局,讓他們以為牧國的聯軍可能已經過於分散,能夠全力一戰將對方擊潰,如果他們真的選擇想要一舉擊潰對手的話,那麽極有可能就真正成了一塊決戰,可能會落入對方的伏擊之中,讓牧國與望陽國的聯軍可以對他們一戰而破,到那個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擔心糧草問題,一戰而決,不正是韓渠想要的嗎?這個陷阱還真是讓人心動啊,能夠全殲敵軍,那是多大的誘惑,若不是武功侯確實是老成持重,其他人看到這種情況怎麽著都想去試探一下,然後就有可能一步步落入韓渠的算計。


    “謝謝侯爺看重,駱圖願意聽殿下和侯爺的安排,隻要能為我永陽國出一份力氣,駱圖心甘情願。”駱圖坦然道,無悲無喜。


    ”殿下的意思如何……“武功侯的目光轉向田元朗,他還真是想要讓駱圖跟著他。


    “侯爺先不急……”龍襄卻在此時回應了一聲。


    “哦,莫非你也要和我搶這小子嗎?”武功侯轉頭訝然問。


    “嗬,侯爺喜歡這小子,雖然我也喜歡他,但是又怎麽敢和侯爺爭,而是剛才我和駱圖確認了,那穿雲翼,確實是駱圖親手打造出來的,而且是仿製帝國朱雀衛的青雲翼,不過,是駱圖的師父研製出來的,他得到了其師的傳承!”龍襄搖了搖頭,他倒是不會和武功侯搶駱圖,畢竟武功侯是全軍名義上的副帥,但實際上就是主帥,田元朗不過隻是掛個職而已,他雖然資格很老,也不敢在武功侯麵前倚老賣老。


    “穿雲翼果然是你打造出來的……你小子可以啊……!”武功侯看駱圖的眼睛更亮了。在他的眼裏,這小子就是一塊寶貝啊。


    於是駱圖和龍襄將之前的對話內容重述了一遍,田元朗也是大喜,而且駱圖同意在這幾天重新打造出兩件,讓他可以提前送回王城,如果他能夠將此異寶送回王城的話,那麽必然是奇功一件,在他父王的麵前,又可以加重份量了,至於到時候父王會如何安置駱圖,那是另外的事情。當然,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駱圖也有可能會提前被他送回王城,這麽一個寶貝匠師,留在前線太危險,應該放在王城好好保護起來。


    “看來想這小子給本候做參軍,是做不到了……”武功侯有些無奈地道。


    “這幾日我可以在侯爺帳中多聽聽侯爺的教誨也是駱圖的福氣啊,如果侯爺你不介意的話,駱圖這幾日就跟著侯爺你混好了,隻要侯爺給我提供一處煉器之所!”駱圖笑了笑。


    武功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將目光轉向田元朗,涉及到國之重器穿雲翼,他也不能擅自作主了,倒是想看看田元朗的意見。


    “反正在哪裏打造也是打造,那本王準許你去侯爺的營中,不過武候你可要保證駱圖的安全哦……”田元朗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其實在軍營之中反而更安全一些,武功侯的修為是全軍最強的,在武功侯的身邊,又有誰能殺得了駱圖!


    “哈哈,好,那本侯回去就給你在我的帳旁安排一個新的營帳!”武功侯笑了笑。


    “武侯準備如何應對韓渠此計?”田元朗卻驟然問了一聲。


    “自然是固守,韓渠想讓我進攻,那我偏不進攻,看誰能耗得過誰!”武功侯淡然一笑。


    “嗬,駱圖,你有什麽想法沒有?”田元朗反問駱圖。


    “我想,如果有可能,那讓斥侯再探,如果這幾處營地真的是由定西的百姓偽裝的,那麽我們倒不妨把這些百姓全都給接回來……”駱圖想了想,笑道。


    “嗯,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既然他們在這裏虛張聲勢,把這些百姓送到了陽水對岸,我們又豈能不笑納……”武功侯不由得點了點頭。


    “不過真是有些可惜,如果此刻我們有一支輕騎西去,在半路上截掉他們的糧草,那麽這韓渠就不是想著在當陽橋伏擊我們,而是要準備逃跑了……”駱圖微微歎了口氣。


    駱圖的話音一落,武功侯和田元朗以及龍襄三人的臉色不由得大變,這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武功侯不由得一把抓住駱圖的手,鄭重地道:“說說,如果有一支輕騎,你覺得在哪裏出擊能夠要韓渠的命……”


    “啊……這個……”駱圖不由得一驚,這不會是要讓自己再一次西渡陽水,作為奇兵出擊吧!他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尷尬地道:“這個,我是說如果現在已經有一支在他們的西路,而不是現在出兵,現在出兵已經是來不及了,畢竟韓渠不可能一直這麽誘敵,如果幾日後發現不對,必然會重新布局。”


    “不,我不是說現在出兵,而是說如果已經有一支奇兵在西漠,你認為最有可能在哪裏?”武功侯忙解釋。


    “有一支騎兵在西漠?莫非侯爺你早已經派出了一支奇兵?”駱圖愕然反問。


    “不錯,在十日之前,我便已經收到了定西城的糧倉被燒的消息,所以,當時便已讓龍騎將軍周淮武率了三千精騎悄然西去,就是為了截斷西漠的糧道。如果按正常的速度來看,他們應該在五天前便已經進入了西漠高原之中。”武功侯深吸了口氣。他想到了駱圖剛才說的那句話,如果有一支奇軍截斷了聯軍的糧道,那麽韓渠現在就不是布誘敵陷阱,而應該是準備逃跑的那句話。


    駱圖不由得怔了怔,他不得不佩服這幾個老家夥的眼光狠辣,直接是打蛇打七寸。半晌他也長長地吸了口氣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那麽隻要周將軍的奇兵守在這黃沙古道,極有可能就已經得手了。牧國的糧草本來就少,多是牛羊肉幹,所以,他們運糧大多都是戰士隨軍而帶,後麵則是以戰養戰,極少從國中再調集糧草,畢竟他們也缺少穀物,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望陽國運送糧草前來,隻要在黃沙古道半路伏擊,以那裏複雜的溝壑峽穀的地形,別說三千奇兵,就算是一萬奇兵也是能藏得下的,所以,得手的可能性很大,若周將軍得手了,韓渠這般布置的意思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韓渠要逃了,所以,弄出一副故布疑陣的樣子,讓人猜不透他究竟是什麽打算。”


    “看來這小子是真的準備逃了……”武功侯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是內心歡喜,若不是駱圖一句話提醒了他們,隻怕他們還會錯失這個機會。


    “駱圖你覺得哪個可能性更大?”田元朗再一次問道。


    “韓渠好殺成性,他喜歡驅使普通百姓為他們衝陣,但是他卻從未有過好心,把敵人的白白送到對方的麵前,任由對方帶回去,而現在他雖然有可能是用百姓布疑陣,未必沒有苦衷,以侯爺的謹慎,隻要多讓斥侯去觀察幾次,必然會發現那幾大營的問題,到時候,不僅無法誘敵,還等於將這些人送給了我們,因此,這種故布疑陣差不多隻能支撐兩三日而已,但是花這麽大力氣,隻為了賭侯爺在兩三日內心急地出擊,智者所不為也,所以,我猜,可能是他收到了什麽消息,有了特殊的打算,不過我相信,侯爺和殿下比末將的經驗豐富得多,定然能夠看出韓渠的這點鬼把戲!”駱圖笑了笑,這個結果什麽的,不應該由他這麽一個小人物說出來。


    “很好,若真是如此,駱圖,你又立一大功!我現在就回營給你準備營帳,你收拾收拾,想什麽時候來,我讓人來接你……”武功侯興奮地拍了一下駱圖的肩膀,他已經急不可奈地準備回去布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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