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楚境之中,真的如此不安全嗎?你看要不要我和我國的大王請求一下,讓我永陽國的虎賁營來幫忙剿滅掉,畢竟這些悍匪禍害鄉裏,最終苦的還是百姓啊……”駱圖沒有接申思君的話,而是直接扭頭向楚王李注十分誠懇地道。


    李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個申思君當著他的麵威脅他請來的賓客,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申思君手中那塊羊皮符文拓印究竟是什麽,那可是他讓牧野流芳悄悄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弄到手的,為此,外界都以為牧野流芳已經老死了,可是自己剛剛解開那符文之中的秘密,隻要給他多一些時間,他便有可能會得到那神秘的寶藏,獲得不死的秘密,可現在這位亞相竟然直接插上一手,如果讓駱圖翻譯成功了,隻怕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擺脫亞相申思君的陰影了。


    “雲翼伯放心,我們楚地人民安居樂業,怎麽會有悍匪呢,正好本王的使臣也要一起前往皇都,大家可以一起順路有伴,就算是有什麽危險,也可以有個照應……”李注認真地回應,他必須要安撫住駱圖的心。


    “對了,大王,臣有一事忘了向大王你稟報了,那就是我楚國的使團已經出發了,隻怕現在永陽國的隊伍想要追上去也不太容易。”


    “這事為何我會不知道……”楚王李注的臉色陰沉如水,駱圖都發現他的手掌在那裏微微顫抖,幾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臣覺得這等小事,年年照舊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就沒有來勞煩大王,畢竟本相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給大王分憂解難,總不能事事讓大王你親力親為,那樣,做臣子的都有罪……”申思君毫不畏懼地解釋,很顯然,這一招,他早就已經算到了。


    “好……好……你真的很好……”李注真的是憤怒得無以言表了,氣得渾身的肥肉都在那裏顫抖,不過他卻不敢真正的翻臉,他真想現在就讓人出手把眼前這個家夥碎屍萬段,可是他知道,申思君不隻是因為他身後掌控了眾多的勢力,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修為之強,已經達到了歸虛之境,若以修為來定,歸虛者可掌一國之運……可以創立王國了,也正因為如此,在東楚國之中,都沒有人是申思君的對手,申思君所能覬覦的就隻有東楚的王位,可是東楚李家傳承了數千年,就算是申思君的戰力超群,想要廢王自立,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不斷地將現在的楚王架空,然後一點點地蠶食整個大楚的力量,最後當李氏王族成孤家寡人的時候,也就是他申思君成為東楚王的時候。


    穀皇朝雖然忌諱其他列國舉兵侵入楚國,但是如果楚國內亂,穀皇朝可能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是他穀皇朝的臣子就行。或許這也就是申思君大膽的原因,當然,東楚也並非隻有一個李注,畢竟東楚存在了數千年的時間,每一代國主虛空境之後,隻能在位六十年,六十年之後,便必須去帝國成為帝國的供奉,而東楚上代國主依然還在帝國之中,自然是有一定的影響力,在這種情況之下,申思君也不得不顧忌一些什麽。


    “十分抱歉,這上麵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在下一點也看不懂……”駱圖的目光掃過申思君放在他桌子上的那張羊皮,卻驟然開口,一時之間讓大殿之中的諸人全都為之愕然,很明顯,駱圖這是已經拒絕了申思君,李注和牧野流芳是很清楚,駱圖對那些符文雖然不一定能夠全部認識,但是至少也不至於說一點也不懂的地步,那隻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駱圖拒絕了申思君。


    李注看向駱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他知道駱圖如果真的得罪了申思君的話,後果必然很不好,誰說申思君就不會在路上安排什麽劫匪之類的呢?以申思君的囂張,好像沒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做的,當然,唯一不敢做的事情可能就是在這王城之中殺了駱圖,畢竟駱圖是大明大白地進了楚都壽城,如果申思君真的想要獲得東楚王位的話,那麽他便不能去做那些激怒穀皇朝的事情,當然,如果不留下任何證據的話,申思君應該還是敢試一試。


    應天成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不過他對駱圖的拒絕卻並沒有多少意外,反而對駱圖投去了讚許之色,在他看來永陽國的兒郎就該有錚錚鐵骨,又豈會被一些小小的威脅所屈服?但是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申思君會在楚國境內對他們阻擊,一個不好,他們可能還真的不能夠順利抵達穀皇都。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申思君的眼裏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意,不過那殺意隻是一閃即失,可是那目光已經變成戲謔之色,在他看來,駱圖就像是一隻不知輕重的老鼠。


    “亞相的事情,我怎麽敢看錯呢,這上麵的東西還真是看不懂,究竟是誰畫的這麽個玩意兒,應該不是給人看的吧!”駱圖不為所動,含笑回應。對於申思君的威脅,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申思君狠狠地道,說著,連桌麵之上那拓印的羊皮都沒有要,直接轉身便走……


    “亞相,你忘了帶走這個了……”駱圖淡淡地叫了一聲。


    “留著吧,或許你該好好想想,在你離開王城之前,本相可以給你改變主意的機會……”申思君冷漠在回了一聲。


    “永陽國永遠都不會接受威脅,亞相在東楚或許真的很了不起,不過天下何其大,也不見得就能夠事事順心,我是永陽國的雲翼伯,不是東楚的雲翼伯,所以亞相還是收回去吧,這羊皮太粗糙了,擦屁股會讓屁股很疼的……”駱圖冷然回應,這個申思君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確實是讓他心頭十分惱火,就算對方是虛空境那又如何?他是永陽國的雲翼伯,你曾峰不過隻是東楚的亞相,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匠師公會的大匠,名匠大賽的選手,一個小小列國的亞相而已……


    “你……”申思君臉色頓變,從沒有人敢和他如此說話,他交出去的羊皮,對方竟然隻能想到擦屁股,如此粗俗之語,這是對他的羞辱,但是他確實是不知道如何反駁,顯然對方根本就不接受他的威脅。


    李注和牧野流芳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半晌未語,這個雲翼伯,他們現在可是在酒宴之上,居然說出如此粗俗的話來,但是怎麽這話聽起來卻是那麽舒服呢?確實是夠粗俗,但是對於李注來說,卻是最動聽的話,他對眼前這個小子越看越覺得順眼,畢竟之前為他們譯出那些符文,一點猶豫都沒有,可是現在亞相申思君讓其譯出這些的時候,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至少表明駱圖就算是冒著風險也選擇了與他們站在同一條陣線之上。


    申思君沒有再說什麽,在王宮之中,他可以直接殺掉那些侍衛,但是他不能直接殺了駱圖,甚至是在這王城之中,他都不行,因為他的目標是東楚的國主之位,如果在還未上位之前便被鄰國抓住了把柄,先不說田祿會去穀皇朝,甚至是匠師公會去申訴他,讓他失去掌控王位的資格,如果在他起事的時候,永陽國打著勤王的口號,隻怕他就算奪得了東楚王位,也會在北方損失不小……所以他直接走了,在他看來駱圖已經是一個死人,隻是這個人死去,卻不能留下證據是他所殺,但是在東楚境內,對於他來說,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做到這一點。


    “駱圖敬陛下一杯,願陛下萬壽無疆……”駱圖看到申思君離開,神色不動,隻是直接對上首的李注敬了一杯酒。他從來沒有想過與申思君做朋友,至於那符文究竟是什麽意思,駱圖也無心去追查,不過現在至少得罪一方,爭取了一方,而且讓自己做了一個比較痛快的選擇,終歸不是一件壞事。


    “本王謝過雲翼伯……”李注十分尷尬地舉起酒杯,他身為東楚之王,可是卻顯得如此懦弱,他都感覺自己似乎丟了祖宗的臉,隻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肥胖了,修煉幾乎沒有什麽進步,如果他也能夠突破到歸虛境的話,或許情況就會有所改觀。至少他可以考慮直接將申思君擊殺,那麽,剩下的那些人,他也就可以不用太過於在意,但是想要擊殺一名歸虛境的強者太難了,至少也需要他們有一到兩位歸虛境的強者,才有可能保證擊殺,因為一旦行動失敗,整個東楚都將陷入混亂之中。


    “陛下不用謝我,其實就算是沒有陛下,我也不會為他譯那些符文,在到壽城的路上,小湯山的附近,他已經對我們出手了,隻不過當時他們無功而返罷了,所以,我不喜歡和這種搞陰謀詭計的小人合作,哪怕他權傾東楚……”駱圖十分坦誠地道。但是他隨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何我發現亞相手中的羊皮卷上的符文與牧野大師的羊皮卷上的符文甚為相似,雖然略有些不同,可見其出處卻是同出一源,這之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李注與牧野流芳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顯然在這個時候想要真正瞞過駱圖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而且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就算是駱圖幫他們譯出了符文的意義,可是他們真的能借這些東西能夠打開那裏的秘密嗎?


    “李長,送應夫子回譯館,雲翼伯可能要遲一些回譯館。”李注沒有回答駱圖的話,隻是直接對身邊的宦官吩咐道。


    應天成先是一怔,正想說什麽,但卻見駱圖揮了揮手道:“夫子你先回去吧,沒事,到時候大王會送我回譯館的!”


    見駱圖如此說,應天成隻好點頭應承,畢竟這裏是王宮,正常來說,李注沒有傷害駱圖的理由,但李注讓他先回去,極有可能是其中涉及到一些不該他知道的秘密。想了想,也就沒有再抗拒,隻是說了聲:“那我在譯館等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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