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中注定是一個不安寧的夜晚,參樂人在碼頭大戰之後,似乎消散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海監軍似乎選擇性地忽略了他們的存在。事實上海監軍又豈會不知道碼頭上所發生的事情,但是在這之前,卻是有人悄悄地去拜會了海監軍的高層,很多時候,麵子沒有金錢好辦事,於是海監軍的高層下達了一個命令,在晚上的某一個時間斷,切斷了通向碼頭的路,普通百姓不能通行,麵這個命令確實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碼頭之上雖然血流成河了,但是,卻對整個望海城並沒有造成什麽不良的影響,甚至許多人都不知道碼頭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一夜之後,隻從一些傳言之中得知道,昨天晚上似乎有兩支碼頭幫派在碼頭之上混戰,最後死了一些人……僅此而已。


    但是這種情況在望海城之中其實很普通,大家都對他們沒有什麽興趣。為了爭碼頭之上的活,或者是為了搶地盤,於是兩幫人約在一起決鬥,這並不是什麽新鮮事情,而通常這些人不會在白天在大街之上進行,都是私下裏約到夜晚人少的時候決鬥,這樣子對望海城影響不大,管理者們也隻是爭一隻眼閉一隻眼,底層生活的人也有底層的生活規則,那望海城城主海瀾郡王從來都是很懂得這種規則。


    所以,對於整個望海城,他是一種粗放的管理,隻要能夠維持其中正常秩序,保證其中的商業公平,那麽,有些並不是太過分的小動作,可以直接忽視,這也是為何望海城能夠有今日之規模的重要原因所在。


    次日,憤怒的金子談便帶著人去拜訪了海瀾郡王,帶著重禮。不過金子談可不敢在海瀾郡王的麵前放肆,因為這位可是當今陳皇的堂弟,在陳皇朝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即使是他的父親,也不敢輕視這位郡王大人,要知道望海城能夠成為整個玄夜帝國之中最著名的海港城,讓陳皇朝富足可全都是這位海瀾郡王的功勞。


    隻是讓金子談有些無奈的是,他的要求海瀾郡王也答應了,隻是表示會徹查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金子談還不能說出他們丟了一百二十萬玄夜帝鈔的事情,更不敢說與漠萊人交易神禁武器的事情,因為一旦這消息傳出去了,會讓帝國對他百濟皇朝產生猜忌,因此,他隻能以蘭蘇亭的死,讓對方追蹤漠萊人的船隻,不能讓漠萊人逃了。


    對於這位送來了厚禮的百濟皇子,海瀾郡王給予了足夠的尊重,於是當著金子談的麵吩咐人去追查漠萊人的船隻!於是原本並不在意,或者說當成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海監軍便開始行動了起來,開始查漠萊人的船隻,開始封鎖港口……但是那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整夜,該走的船隻早就已經走了,連漠萊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畢竟每天夜裏,都會有一些船隻離港,這也並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情,那些遠航的海船,基本上是日夜行船,有些船隻隻是在望海城補充一下給養,然後便匆匆趕路,一夜裏,天知道那漠萊人的船跑到哪裏去了。


    而在就在百濟的隊伍在望海城之中收拾爛攤子的時候,駱圖等人已經一早便已經離開望海城,千餘騎的隊伍,看上去確實是浩浩蕩蕩的,所幸那官道十分寬闊,一路之上,行人退避,離城之時,與望海城的守軍進行報備了一下,便暢通無阻,畢竟這可是前往帝都朝貢的隊伍,而且陳皇朝這些年與穀皇朝之間的關係倒是頗為和睦,至少比起那百濟來,陳皇朝似乎更願意與穀皇朝打交道。


    金子談從海瀾郡王府之中出來之時,得知穀皇朝的人竟然已經直接走了,更是惱怒,但是卻也沒辦法,蘭蘇亭的死,他也必須要處理善後之事,那可是軍上第三人,最重要的是蘭蘇亭的父親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妻子背後也是龐大的家族,所以,蘭蘇亭才會是軍中核心人物,這樣一個人在望海城死了,而且隨之損失的還有一百二十萬玄夜帝鈔,那麽,作為現場身份最高的人,他金子談便必須要有一個說法。因此,他一兩天還真脫不開身,至於讓其它人先行?好像更不好,那些人先行,到時候他趕往帝都的時候,身邊的護衛也就會少了許多,對於自己的安全,金子談還是十分在意的。


    ……


    一行千餘,十餘輛馬車在官道之中飛馳,駱圖和穀永思這些重要人物都是乘座馬車,當然,他的馬自然有人幫牽著的。但是這官道平坦,馬車也十分平穩,對於駱圖來說,趕路其實也並不是一件多麽辛苦的事情,幹糧、水,大家都備得很充足。


    孫堂祿都有些奇怪,為何穀永思會如此大方,竟然每個人準備最好的肉幹,還準備了不少的鮮果……隱約之中,他覺得似乎穀永思他們應該是做了些什麽,或者說是收獲巨大,原本隻準備在望海城之中停留一天的,結果卻停留了兩天三夜,而穀子思和駱圖等人做事神神秘秘的,他絲毫不知情,這讓他感覺自己似乎受到了排斥。


    不過孫堂祿知道,他受到排斥很正常,匠師公會這一段時間出的事情,讓他這位殿主已經無顏去爭那麵子,先是公羊戰的事情,在那選撥賽上丟盡了匠師公會的臉,然後又是那久凡塵,竟然直接將匠師公會分殿毀於一旦,直接化成了廢墟,大量的匠師和大匠們不明不白地死去,他這個做殿主又做了些什麽,因此,穀家的人不相信他也屬於正常的,所以,他這些天也不怎麽說話,隻是不言不語地跟著隊伍,他擁有歸墟境的修為,正因為他的修為高,才會被送到穀後皇朝當那分殿主,可惜,他卻真的不適合做那殿主!


    “師父……”師湟奇在馬車之外輕輕地叫了一聲。


    孫堂祿微微睜開了眼睛,應了一聲。師湟奇的馬一直追著馬車的車窗邊上,而後一把上了孫堂祿的馬車。


    “師父,雲翼伯送了一樣東西給師父,說師父一定會很感興趣,不過他建議師父想要拆卸的話,一定要謹慎小心,最好不要一個人嚐試!”師湟奇自身後取出一個長長的盒子。


    “這是……”孫堂祿微愕,駱圖竟然主動送給他一件東西。這讓他有些意外,至於是什麽東西,他現在還不得而知。


    “他說此物十分重要,不能輕易外泄,所以除了師父之外,最好不要再傳於外人知曉!”師湟奇再次叮囑道。


    “哦……”孫堂祿頗為好奇,不由得將那盒子打開,卻發現裏麵是一件十分奇怪的管狀武器,上麵有如弩機一般的瞄準孔,還有一個個棱形的卡槽,不知名的金屬上麵刻畫著許多神秘的花紋。


    “莫非……”孫堂祿的眼裏閃過一絲吃驚之色。


    “這是什麽鬼東西,弟子從未見過……”師湟奇愕然看著盒子裏的東西,沒有刃口,看上去除了古怪之外還是古怪!


    “這,這應該是漠萊帝國的神禁武器,雲翼伯是怎麽會弄到這東西……這……這真的是神禁武器啊!”孫堂祿不由得激動了,這可是那傳說之中的神禁武器,是漠萊帝國橫掃參樂帝國的神秘武器,一直是被玄夜帝國所忌憚的東西,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弄到一件,就算是有弄到,卻根本就沒有機會拆開……仿佛這東西有一種天生的自毀裝製,一旦有人暴力拆解,就會自動暴廢。可是駱圖又是怎麽弄到這東西的,還交給他!


    “神禁武器?這世間真有神禁武器嗎?”師湟奇訝然,他怎麽看也不覺得這東西會是一件武器,如果拿來砸人也許還行,但是確實是太古怪了。


    “這東西與我們常規所見的武器完全不一樣,因為他不是靠鋒銳殺敵,而是可以動用一種神秘的能量晶石,然後將那晶石的能量轉化成無形的力量,所以,能夠殺人於無形,但是這件兵器的設計和製造的人在上麵設置了限製和障礙,讓外人無法研究……這件,隻怕也是一件無法被研究的東西了!”孫堂祿略有些遺憾。


    “既然沒辦法研究,那他讓弟子送給師父,那又有什麽意義?”師湟奇有些不悅地道。


    “你得去替我謝謝他,雖然無法拆解,但是能夠見到這東西,那就會有機會,說不定我能夠破解也說不準,你出去替為師把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是,弟子這就去……”師湟奇退出馬車,縱身再次落到馬背之上,而後緊緊地靠著馬車前行。而孫堂祿就像是撿到了寶貝一般,如果能研究透這神禁武器之中的禁製在什麽地方,那麽,他們或許會成為玄夜帝國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就像駱圖將一件穿雲翼送給永陽國和穀皇朝一般,於是,孫堂祿根本就沒有再去想這武器是從哪裏來的,而專心地開始研究這件兵器的構造和一些細節性的問題。這去帝都十餘天的路程,如果能夠研究出一個結果,那麽再辛苦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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