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穀,僅僅隻是走近便覺得有一股熱氣撲麵而來,不得不說,冬天在這裏居住會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不過駱圖真正在意的卻並非是炎穀那在冬日裏的暖意,而是自大道盡頭進入炎穀那條彎曲的道路之上刻畫的一道道神秘的紋理,仿佛是那鋪地石的紋理,可是如果仔細看,在那些紋理之間,還夾雜著大量符文,這絕對不是天然生成的紋理,而是人為刻上去的。


    幾騎快馬在炎穀門外緩了下來,即使是傳旨太監也牽馬而行,這是對匠師公會的尊重,在炎穀之外,整個帝國唯有帝君可以縱馬而行,餘者皆要下馬。


    “恭迎聖使……”炎穀之外,有一條十餘丈寬的河流,將整個炎穀環繞成了一個小島的模樣,想要進入炎穀,隻有唯一的一座橋梁,被稱為解馬橋,意思是任何人想進入炎穀,都必須下馬而行,而在橋頭更有幾名匠師公會的謁者相迎。


    “給馬兒加些草料……”黃門傳旨太監隨手便將手中的馬韁交到了謁者的手中,剩下的路,就算他手中還有聖旨,卻也不得不徒步而行。駱圖也不得不將手中的馬韁交了出去,幾名謁者迅速接過馬韁,然後便有人帶著駱圖等人向穀內行去。


    駱圖的心思並不在這進入炎穀的道路上,而在於那幾乎無處不在的符文,隻是隨眼看去,他看到那方立於橋頭的巨大解馬石上,那顯然是陣眼之一,那些石板之上的紋理與之相應和,形成的竟然是一個特殊的封印陣法,這讓駱圖十分詫異。


    炎穀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封印陣法,整個炎穀似乎都在鎮壓著什麽東西!隻不過駱圖隻是來炎穀挑幾位名匠和一群大匠而己,至於這裏鎮壓了些什麽,至少現在他還沒有心思去細想。不過在駱圖看來,炎穀這種特殊的氣候,應該不是自然形成的,如果說這炎穀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火山的話,那麽,整個帝城都不會真的安全,尤其是炎穀的周邊之地。


    越是向炎穀深處前行,駱圖越是心驚,這個陣法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他的陣法造詣很高,卻竟然看不出其中端倪。原本他以為這方世界之中可能並沒有真正的陣法大師,可是看到這炎穀的情況,他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即使這是上古留下來的,那麽上古的傳承又在哪裏?不可能真的完全斷絕,因此,在這小千世界的某處,極有可能還有上古的傳承之秘,而八大隱宗極有可能還有其他的秘密是不為外人所知的。


    黃門傳旨太監的到來,匠師公會之中的核心人物幾乎大部分已聞風而至,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帝子玄天本來就已經主政監國再加上前段時間的大變,已然使得整個帝都風聲鶴唳,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挑戰帝子玄天的底線。


    “恭迎聖使……”匠師公會之中的核心人物大多都是一些老頭子,而這些人平時難得一見,可是現在全都在駱圖的身前躬身行禮。


    “奉帝子玄天之命下詔書……”黃門太監沒有廢話,直接拿出玄天的帝旨。


    那群匠師公會的大佬們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兩位副會長的目光落在駱圖的身上,就是這麽一個年輕的小子居然成為了鑄器局的少良造,而且主持神禁司的全麵工作,最讓他們無語的卻是要從匠師公會調取三名名匠、二十多位大匠和近百名匠師。


    想要抽調大匠那並不難,能夠成為鑄器局在冊的匠師,對於大匠來說,絕對是一種榮幸,至於普通的匠師那更是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抽調三位名匠,那就不是誰都樂意的了,畢竟成為這些名匠上司的隻是一位原本來參加名匠大賽,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被帝子玄天直接賜予了名匠頭銜的家夥,更讓其主持神禁司。要知道這被挑選的名匠有可能會是過幾天眼前這小子的監考官,可一轉眼,成了給眼前這小子打下手的,誰會拉得下來這個麵子,畢竟眼前這小子之前可是名不見經傳的存在,何德何能可以成為他們的上司?


    “聖使,大匠與普通匠師隨時可以從匠師公會之中調走,不過名匠由於要主持過幾日的名匠大賽,隻怕不能夠馬上抽調出來。”一名副會長試探著道。這個抽調名匠的事情,他覺得還是在內部先商量一下比較好,畢竟名匠也算是特殊的人才,而從另一方麵來看,這個被玄天賜予名匠的小子,最好是要壓一壓他的氣焰,從對方的眼神裏,他仿佛看到了一種莫名的狂熱,這讓他心中不爽。


    身為巨匠,可是在一個小小的穀皇朝的大匠眼裏竟然沒有被尊重的感覺,他覺得應該教教這小子該怎麽做人。


    “潯大師,這件事情,你與少良造大人商量,本公公隻負責傳旨。隻要少良造大人沒有什麽意見,那自然好說。”黃門太監尖聲笑了笑道,對於這個巨匠副會長大人,他可不想得罪,但是這位新晉的少良造他也不想得罪,因為他很清楚對方在帝子玄天眼裏的份量,當然,其給玄天留下來的印象自然是極好,可真正重要的是駱圖手中所掌握的那神秘的技術,那可是能夠左右國運之物,除了少數帝宮之中的核心人物之外,駱圖所負責的神禁司究竟是要負責做什麽,都不會對外界宣揚,因為那可以說是玄夜帝國的大秘密,連匠師公會之中的人都無權得知。


    至於那三名大匠被征召之後,最大的可能就是從此再也沒有機會離開帝都,他們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過著被監視的生活。


    “少良造大人,你看這件事情……”潯成子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駱圖。


    “潯大師所說也有道理,每一屆的名匠大賽關乎帝國諸皇朝大匠們的前程,不能不慎重。不過,若是說所有的名匠都在準備名匠大賽,那也有些言過其實,就在昨日,銅錘大師還十分有興致地在奇珍閣謀奪我煉製的寶貝,看樣子也不是為了給名匠大賽做準備。所以,我隻需要三位名匠助手,我玄夜帝國何其強大,名匠也不是什麽稀缺之物,還請潯大師方便一二。”駱圖淡淡地道,他又不是笨蛋,豈會看不出潯大師那點小心思。


    駱圖的話讓潯大師滿臉的尷尬,銅錘大師,那是器家的人,當然,他卻不能否認銅錘大師同樣也是匠師公會之中的大匠。而在奇珍閣之中發生的事情,他也有耳聞,畢竟將奇珍閣這麽一間日進鬥金的寶地給關閉可是一件大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器家之事。


    “隻是名匠大多都有遊曆的習慣,除了那些參加名匠大賽的之外,其他人很多都已經出去遊曆去了,並不在帝都之中,想要召回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一位副會長插口道。


    “不如這樣吧,請二位副會長,將名匠的名冊拿給晚輩看一下,我就在上麵隨便挑三人好了,如果他們是真的不在帝都之中,那也沒有辦法,但是如果二位說他們已經離開帝都去遊曆了,可影衛的人卻發現他們在帝都附近出現的話,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駱圖不想在這事情上扯太多,因為他感覺有些不對。


    並不是這匠師公會之中的這些老怪物們不對,而是他識海之中的那老怪物的殘魂有些不對勁。


    那在他識海之中一直很安份的玄帝殘魂,自從進入了炎穀之後,仿佛從冬眠之中醒來的野獸,竟然開始想要突破他業火本源的囚牢。


    業火灼魂,那足以讓人魂飛魄散,可是這玄帝的殘魂就像是發瘋了一般,竟然無懼。而另一個異常就是,他的業火本源在這炎穀之中,仿佛受到了什麽力量的無形壓製,竟然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這種狀況他還從未經曆過,竟然有東西可以壓製他識海之中業火本源的力量,這不得不讓他迅速調動朱雀神焰與天妖神火,以三團火焰構架起一個全新的牢籠,他絕對不會讓玄帝的殘魂逃走。可以肯定,玄帝這個老怪物絕對還有更多的秘密沒有告訴他,而且這個秘密定是與炎穀有著極大的關係……


    “少良造你怎麽了?”黃門太監感覺到駱圖身上的異樣,不由微愕地問道。


    “哈哈,這火穀真是一個妙處,大冬天的竟然這麽熱。”駱圖尷尬地笑了笑,他極力地掩飾自己識海之中的異常。


    “哈哈,少良造第一次來炎穀,倒也確實是與外界不一樣,這裏一年四季炎熱異常……”潯大師也微笑了一下,看到駱圖臉色微有些潮紅,倒是沒有其它的懷疑,畢竟第一次進入炎穀的人,有這種情況發生也並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情。


    “是啊,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不知道晚輩可否四處看看?”駱圖幹笑一聲。


    “自然是可以。”


    “那還請大師先將各大匠和普通匠師的名冊幫我準備一份,同時將名匠的名冊也給我準備一份吧,回頭我們再具體詳談!”駱圖欣然一笑,此刻倒是不急著尋人,他要找出玄帝殘魂異動的根源在哪裏。若是他再不做點什麽,隻怕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了,畢竟,這裏的老怪物們每一個都是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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