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考發揮得不錯,被b大中文係錄取。學校離我家不遠,我嚴肅拒絕了我爸媽送我的要求,揚言從今天開始,我穀雨要學會獨立,然後拉了錢唐做苦力,一起去學校報到。


    b大的學生們就是熱情,我們一路上被不少師姐搭訕,要求幫忙。還有不少人朝我們要電話號碼,當然她們都是直接忽略我,兩眼紅心地望著錢唐。


    對此我很憤慨,十分想警告她們,錢唐已經是本姑娘的盤中餐了,正在養肥中,閑人止步,色狼繞行!


    安排好一切之後,我們在b大的校園裏轉悠了一會兒,最後坐在湖邊的樹蔭下,錢唐靠在長椅上,愜意地眯著眼睛,說道:“這學校不錯。”


    我心情大好,將手中的可樂遞給他:“是不錯。”


    彼時我心眼還比較直,並沒有理解錢唐這句話的深刻含義,他說這裏不錯,意思就是,我要讀這裏。


    我實在搞不明白,我一中文係的學生怎麽會被丟進物理係宿舍。由於錢唐那變態的大腦給我留下的陰影,我對理科生一直抱著一種敬畏的態度。此時看著那三位物理係的妞,我簡直熱淚盈眶,恨不得給她們跪下,蒼天啊,我不要和外星人住在一起!


    為了不至於被理科生鄙視,我打算先發製人,以確立自己的江湖地位。於是我朝那三位理科生招呼了一下,說道:“咱們先排個一二三四吧?”


    她們幾個都同意,開始算年齡。我擺擺手,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咱們寢室一定要做最有個性的寢室,所以,不要算年齡,太老套。”


    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姑娘問道:“那怎麽排?”


    另一個走路嫋嫋婷婷的姑娘笑道:“那抓鬮?”


    我繼續嚴肅地搖頭:“依我看,我們可以按照緯度來排!”她們的底細我已經摸得很清楚了,基本上都是東南城市的,隻有我所在的是北方城市。


    那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一致同意。


    於是,我成功地當上了222寢室的老大。


    那三個姑娘也不是善類,在發現了我的陰謀之後,以三對一的票數通過了“今天老大請客”這個提議。


    我上大學遇到的第一件麻煩是自行車的問題。我們宿舍樓離教室比較遠,同學們都愛騎著自行車上課,至於我……


    我生平第一次為曾經無恥地蹭了錢唐幾年自行車而懺悔。


    當然,懺悔完了,該學的還得學。於是在跑了一個月的步之後,忍無可忍的我就買了輛自行車,像模像樣地學起來。


    後來,我們宿舍樓周圍就經常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推著自行車,瞅著沒人的時候,就開騎。


    再後來,我就被送進醫院了。


    錢唐趕到醫院的時候,我正在被宿舍那三個室友集體圍攻,物理係的邏輯思維就是好啊,說起話來條理清晰滴水不露無懈可擊。在她們的批評下,我突然發現我就是一個大腦不發達四肢也不發達而且不自量力還喜歡時不時地找個麻煩破壞公共安全的白癡。


    然後,錢唐推門進來。


    那三個麻煩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看吧,錢唐的副作用就是這麽強大。他走到床邊,我戳了戳他的胳膊,朝那三位姐妹介紹:“這是我弟弟,錢唐。”


    錢唐揮開我,有些不悅:“我不是她弟弟,我是她鄰居。”


    三個麻煩呆愣愣地點點頭,開始傻乎乎地做自我介紹,接著說了幾句廢話就飄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錢唐。此時錢唐指著我那纏著紗布的腳踝,眉毛一挑:“怎麽回事?”


    我充分發揮了在錢唐麵前一向沒事找事的習慣:“錢唐,當初我要你載我上學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嚴肅地拒絕我?看吧,現在我的運動神經嚴重退化,連個自行車都學不會了!”


    錢唐一如既往地逆來順受,完全接受我的指責,甚至有些愧疚地問:“疼嗎?”


    我開始演戲:“疼啊,疼死了!趕快去給我買點好吃的!”


    錢唐乖乖地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拎了一大袋吃的回來,頭上冒了一層汗。


    我突然很討厭現在的自己,為了吸引錢唐的注意和關心,我好像變得越來越不講道理了,雖然我以前也不怎麽講道理吧,不過這不是一個概念。以前的我至少心裏是坦然的,現在的我……怎麽看怎麽矯情。


    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並不希望自己因為喜歡一個人而變得刁蠻和做作。


    於是我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朝錢唐笑嘻嘻地說道:“其實隻是扭了一下,沒什麽大礙,你別告訴我爸媽啊。”


    錢唐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問道:“真的沒事?”


    “真沒事,”我動了動腳,“明天就能好了。”


    “如果明天真的能好,我教你騎自行車吧。”


    第二天我的腳真的好了,年輕人的身體恢複得就是快。


    正好是周日,錢唐不用上課。我坐在自行車上騎,他在後麵扶著,等我進入狀態到時候他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放手,結果我們倆繞著小區騎了一圈,他也沒放手。


    我急了:“錢唐,放手放手。”


    錢唐搖頭:“會摔到你。”


    我不悅:“你這樣我一輩子也學不會。”


    錢唐沉默,卻依然扶著自行車。


    我怒:“今天不摔跤,我明天照樣要摔,你能天天扶著我上課去?”


    錢唐沒說話。


    我最討厭他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於是打算好好地批評他一頓,正要從他的性格問題入手開始分析,然而我卻覺得身後異常平靜,稍微回一下頭,錢唐已經站在後麵十幾米遠的地方,叉腰望著我。


    “啊啊啊,不要啊!”


    我慘叫一聲,終於還是倒在地上。


    後來錢唐換了一個方法,依然是他扶著,讓我騎,然後瞅準機會放手。不過他還是會跑步跟著我,看到我要摔倒的時候就及時把我從自行車上抱下來。


    這樣做的後果是,我被錢唐抱了幾次,滿腦子旖旎的想法,哪裏還有心思騎車!


    最後錢唐實在是無奈了,喘著粗氣望著我,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說了句心裏話:“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笨的。”


    一句話燃起了我的鬥誌,我拉著他,怒道:“不行,今天不學會,我就不吃飯了!你也不許吃!”


    幸虧我還沒笨到底,在收拾好心思之後,成功地學會了騎車,隻不過還不太熟練。此時錢唐已經累得倒在地上,隻有喘氣的份了。


    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笑嘻嘻地說道:“謝謝你啊。”


    錢唐大口喘著氣,他抬起眼看我,眸子裏有笑意一閃而過,然後他輕輕敲了敲我的頭,算是鼓勵。


    第二天一早,我興衝衝地騎著自行車,在與三個同學相撞之後,成功地到達了教學樓。這是我上大學以來最有成就感的一天。


    回到學校之後,我被那三個物理係的變態強行逼問了錢唐的情況,從年齡生日星座血型到家庭情況興趣口味以及有無不良嗜好,最後,她們敲著桌子,鄭重其事地說道:“很好,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我怒:“誰?誰要把身體托付給他?”敢搶我的盤中餐,活得不耐煩了!


    那三個變態倒是團結,齊刷刷地看向我。


    我嬌羞地扭臉,低聲道:“哎呀,你們這樣讓人家怎麽好意思嘛……”


    話沒說完,徐大天才的抱枕就蓋了過來。


    咳,我好像忘記介紹我們寢室那三個變態了。她們從二三四數下來,分別是,天才徐,風情範,富婆張,這些都是我給她們起的代號,顧名思義,言簡意賅,後來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天才徐的智商是令人望塵莫及的,風情範的魅力是讓人神魂顛倒的,富婆張的奢侈浪費是讓人發指的。而我那個陰魂不散的外號終於還是被她們發現了,並且沿用下來。其實跟這些人相比我除了比較霸氣之外,實在是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特點了。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地過去了,轉眼到了寒假。聽說錢唐他媽給他請了個英語家教,本人甚感欣慰。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家教怎麽可以這麽漂亮啊!


    每次我去他家看到那美女家教給他講課的時候,都會發現那美女的臉紅撲撲的,一副剛剛被臨幸的表情,而且眸光似水,直勾勾地看著錢唐,這哪裏是講課,這明明就是挑逗啊,赤裸裸的挑逗!


    於是我不滿了,等那家教走了,便問錢唐:“你是怎麽找到這麽漂亮的家教的?”


    錢唐這時候一般會低頭看著試卷苦思冥想,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媽找的,據說是你們學校英語係的高才生。”


    我又問:“然後呢,效果怎麽樣?”


    錢唐不置可否:“一般。”


    我進一步暗示性地問他:“那她為什麽臉總是紅紅的?”


    錢唐抬頭想了想:“可能是天生的吧。”


    我怒,搖晃他:“我見過黃種人黑種人白種人,卻從來沒見過紅種人!”


    錢唐疑惑地看著我:“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坐回到椅子上,接著審問:“那你有沒有發現,她總是盯著你看?”


    錢唐不以為意:“對啊,她要給我講課,不看我難道看你?”


    我耐心地提示他:“你就沒從她的眼神裏讀出點別的內容?”


    錢唐茫然地搖搖頭:“沒有,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隻好痛心疾首地揭示真相:“笨蛋,你沒發現她在勾引你嗎?作為一個雄性動物你怎麽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錢唐“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我怒了,平常比誰都聰明,現在跟我裝遲鈍,這明明就是心虛!


    房間裏一下陷入了沉寂,錢唐不說話,我也不說話,這樣過了好久,我終於忍不住了,小心地問他:“錢唐啊,你……你不會真的喜歡那美女家教吧?”


    錢唐用筆杆托著下巴,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答道:“難說。”


    我吞了下口水:“難、難說是什麽意思?”


    錢唐攤開手,眉頭微皺,狀似無奈的樣子:“你也知道,我比較喜歡主動一些的女生。”


    “你喜歡主動的女生,這事我怎麽不知道?!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現在不能談戀愛!”


    錢唐牽唇一笑:“為什麽?”


    我叉起腰,拿出做姐姐的氣勢:“因為你要考大學啊孩子,等你考完大學了,想怎麽談就怎麽談。”等你考完大學了,我就可以撲倒你了,哦嗬嗬嗬嗬。


    錢唐不悅:“我不是孩子。”


    我點頭:“對啊,你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了,所以不能感情用事,凡事要想想爸媽,叔叔阿姨對你的期望可是很大啊。”


    錢唐用筆杆輕輕敲著桌子:“我知道了。”


    我化身為知心姐姐,親切地摸著他的腦袋,問道:“那麽,你對自己的將來有什麽想法沒有?”


    錢唐躲開我的手,他不喜歡我摸他的頭:“上大學,娶媳婦。”


    這個想法還真是樸實。


    我又問錢唐:“那你想上哪個大學?”


    錢唐頭也不抬地回答:“b大物理係。”


    我敲了敲額頭:“來,我給你算算。如果正常發揮的話,你的高考成績,數學理綜滿分,語文和英語加一起一百五十分,這樣你的成績隻有六百分,怎麽考b大?”


    錢唐倒是十分悠閑,還勸我:“你不用擔心。”


    我一巴掌拍到他頭上:“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騖遠。”


    錢唐明顯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比我媽都囉唆。”


    “……”


    雖然被錢唐氣到,不過我還是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錢唐喜歡主動的女生。


    那太好辦了,我的小唐唐,等你考完試,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麽叫主動!


    這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到我把錢唐摁在地上猛親,錢唐滿麵嬌羞欲拒還迎,我則激情四射越戰越勇。


    第二天我去找錢唐的時候,發現那美女家教竟然不在。於是我疑惑,便問錢唐。


    錢唐滿不在乎地答道:“被我媽辭了。”


    我幸災樂禍之餘又有些納悶,“怎麽就辭了?”


    錢唐頭也不抬地答道:“我跟我媽說我好像看上她了。”


    我嘴角抽搐,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該喜該悲,小心地問道:“那……你真的看上她了?”


    錢唐停下筆,抬起頭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覺得呢?”


    我莫名其妙地被他看得一陣心虛,輕飄飄地答道:“我怎麽知道,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哦,那就不告訴你了。”


    我蹭過去扯他的衣角:“說說唄,滿足一下我八卦的心理。”


    錢唐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我要是真喜歡她,又怎麽會放她走?”


    有道理,我長舒了一口氣,錢唐是我的盤中餐,誰都不許搶!


    錢唐此時又開始用打量食物的眼神打量我,說道:“她的離開也有你的一部分功勞,所以,”他湊近我,盯著我的臉,“你就委屈一下,做我家教吧。”


    我一愣,沒料到這小子會這麽說,心裏一陣竊喜,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考慮了一下,最後才說:“看你高考在即,英語還是這麽慘不忍睹,姐姐勉強答應了。”


    雖然對錢唐覬覦已久,不過考慮到他是個高考生,所以我也沒好意思勾引他,老老實實正兒八經地給他做著輔導。隻可惜這家夥實在和英語勢不兩立,一遇到英語他就神遊,完完全全地心不在焉,這讓我十分惱火,可是又拿他沒辦法。


    有一次把我惹急了,我拍著桌子怒氣衝衝地對他說:“你個渾蛋,就你這個態度,還想上b大?你高考英語要是能過六十,我把卷子吃了!”


    錢唐拍著我的肩膀以示淡定,說道:“我要是能上b大,你也不用吃卷子,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


    我搖頭:“別說一個,十個都沒問題。可問題是,你能考上嗎?”


    錢唐笑得詭異:“說不定。”


    此時我並沒有去思考他這話的深刻含義,隻是抄起一旁的書狠狠地拍他的腦袋,一邊拍一邊罵道:“我讓你狂,我讓你不好好學習整天胡思亂想異想天開!”


    錢唐向後躲,我追著他打,一著急,撲到了他的身上,連人帶椅子一起倒下,我則結結實實地壓在他身上。


    錢唐扶住我,眯著眼睛笑:“想要非禮麽?”


    我又羞又氣,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他卻更開心了,還笑出了聲,該死的,笑聲還那麽好聽!


    我不得不承認一個可悲的事實,那就是錢唐跟我學習的這些日子,英語沒什麽長進,倒是學會耍流氓了,也不知道他是跟誰學的。


    我也想過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是在暗示我什麽,可是想來想去總是發現不了明確的跡象。加上高考臨近,估計是他壓力太大,這算是他的一種排解方式吧。


    過了正月初六,我爸媽都上班去了,剩下我一個人整天四處遊蕩,呼朋喚友,好不逍遙。再加上時不時地給錢唐補補課,順便罵罵他,我的日子過得倒是也挺舒坦。


    今天本來約了老七她們那一幫人去逛廟會的,結果那群不仗義的姑娘呼啦啦地要麽回老家,要麽跟男朋友約會去了,剩下我一個人窩在家裏獨自憑窗長歎,唉,我的小唐唐,還有半年,我才能朝你伸出魔掌呢。


    正無聊著,手機響了,估計是有寂寞的人找我玩,於是我興衝衝地拿起手機,咦,這個號碼不認識。


    對方倒是沒和我玩猜名字這種我最煩的遊戲,直截了當地說道:“穀雨,我是周文澄。”


    “啊啊啊,是你啊,你小子終於想起我來了?”我有點激動,這個周文澄是我的初中同學,和我做了三年的同桌,那時候我還經常抄他作業來著。高中的時候他去了另外一所學校,從此我們倆再也沒見麵,一直是電話聯係。他的大學就在我們學校隔壁,以財大氣粗聞名,不過我們經常戲稱之為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


    周文澄在手機那頭嘿嘿地笑:“我倒是想你呢,結果你又換號了,我現在才找到你。”


    “啊,不好意思,我手機丟了,後來一怒之下連手機號一起換了……所以丟了你的號。”我的大部分同學的聯係方式都被我記在一個小本本裏,所以當時很放心地換號了,周文澄算是少數的幾條漏網之魚。


    周文澄開始陰陽怪氣地質問我:“是都丟了呢,還是就丟了我一個人的呢?”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好裝傻:“嘿嘿……”


    周文澄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得了,我明白了,你個沒良心的……話說,你在家呢?”


    “在啊。”


    “我在你家門口。”


    我火速跑去開門,發現周文澄正在我家門口跺腳呢,這小子套了件鮮豔的紫色羽絨服,差點閃瞎我那視力5.2的雙眼。


    我扯著他的衣服,歎氣道:“幾年沒見,你怎麽變得妖氣衝天了?”


    周文澄拍開我的手,笑道:“你一點沒變。”


    我讓他進屋,倒了熱水。他脫了羽絨服掛在衣架上,露出短而有型的小平頭,粉灰條紋相間的低領羊毛衫,咖色的帆布褲子,加一雙和他羽絨服差不多顏色的板鞋。雖然看著挺潮,不過怎麽看怎麽不像正經人。


    我把熱水遞給他,隨後指著他的羊毛衫,問道:“這個多少錢?”


    周文澄一邊用熱水焐手一邊笑道:“不知道。”


    哦,忘了,這小子買衣服從來不看價簽,都是挑好了東西直接刷卡走人,鄙視這種敗家子行為。


    我還有個問題不解:“三年多沒見,你怎麽突然就出現了呢?”還是直接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周文澄胡扯道:“上帝說,你想我了,於是我就來了。”


    我“切”了一聲,拿了點糖果給他。他笑嘻嘻地說:“你剝給我。”


    我怒,時隔三年,這小子的臉皮也修煉出來了,我們果然都在成長。不過考慮到我們倆好幾年沒見,我也就沒把糖果丟到他頭上,隻是乖乖地剝開給他。


    結果他依然沒動手,隻是張開了嘴巴,衝我眨眼睛。


    我忍,把糖果丟進了他嘴裏。


    這時,我家門開了。我抬頭,看到錢唐站在門口,正盯著我們看。


    我一陣緊張:“你你你你做什麽?”


    錢唐不再看我們,走向廚房,一邊走一邊冷冷地答道:“找吃的。”


    等到錢唐端著兩個盤子目不斜視地走出去之後,周文澄依然看著門的方向,一臉驚愕地問我:“他不會是那個錢……錢……”


    我提示他:“錢唐。他爸姓錢,他媽姓唐。”


    周文澄還是沒緩過神來:“他怎麽比以前更妖孽了?”


    哎,能長得好看到連男人看了都驚豔的程度,錢唐圓滿了。


    我看著周文澄那副被震蒙了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臉:“喂喂,回魂了,他再好看也是個公的,你們倆一樣的品種。”


    周文澄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你對我的帥氣有那麽頑強的抵抗力,原來我多了這樣一個對手。”


    “嘿,說什麽呢你?”我隻好用巴掌扇他腦袋。


    周文澄被我扇醒了,笑道:“開玩笑,開玩笑呢……”


    “以後別開這種玩笑,我是正經人。”


    剛說了一會兒話,門又開了,真奇怪錢唐今天吃飯怎麽這麽快。他一走進來,周文澄又要扭頭,我幹脆扳著他的腦袋強迫他麵向我:“不許看。”


    周文澄笑道:“我是那麽沒見過世麵的人麽?”他說著,拉我坐下,“你什麽時候去我們學校找我玩?”


    我坐在他身邊,搖頭:“我不去,會迷路。”


    周文澄笑著湊過來:“那我去找你?”


    “行,到時候你請客。”我點頭答應,反正你錢花不完。


    周文澄搖頭歎息:“你也就這點誠意……喂,你有男朋友了沒?”


    我想說沒有,可是想想錢唐,反正再過半年我就有了,於是我點了點頭。周文澄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鬼樣子:“不是吧,哪個男的敢收你?!”


    我剛想說話,這時隻聽得廚房裏“哐啷”一聲脆響,我二話沒說衝進廚房,隻見錢唐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廚房中,腳下一個瓷盤子已經摔得粉碎。


    我跑過去拉著他上下檢查了一下,確定了他沒受傷,才說道:“笨蛋,賠我盤子。”好吧,我承認我隻是想趁機勒索他的零花錢,反正這事我經常幹,駕輕就熟。


    錢唐看看我,又看看周文澄,沉著一張臉走了。


    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畢竟都快十八歲了還打壞盤子,這事擱誰說出去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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