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漸歇,滴滴答答的,如淺吟低唱,如柔耳情語,式微式緩式暖……


    春風十裏,不及小水珠滾在梨花殘瓣上,印在天邊絢麗的虹霓裏,朦朧又剔透的美。


    甜蜜酣睡的小人,有個帶著酒香的酸澀的夢,夢外,枝頭一滴水珠“啪”的一聲,落在了繆兒玫紅豔豔的香唇上,然後暈染……仿似感受到了那點滴淡淡的涼意,繆兒不自覺的唇微啟,一聲似有所無的嬌哼……


    那嬌哼鑽入雲華的耳朵裏,落進靈魂深處,生了根,魔一般的瘋長。雲華望著那玫紅豔豔的,泛著點點晶亮的唇,鳳眼黯了更黯……那唇像是世間最甜蜜香鬱的果實,讓他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掠奪,然後瘋狂的占有和蹂躪……


    “通通通……”比戰場上進攻出擊時的擂鼓聲還要激烈震撼的心跳聲告訴雲華,此刻,眼前,近在咫尺的唇,比兩軍對峙時無數戰馬的馬蹄踩踏在土地上的聲音更讓他焦躁,讓他渾身狼血沸騰,興奮不已。


    “啪!”又一滴調皮的水珠兒堪堪落進了繆兒的嘴裏,繆兒的唇微顫,不由自主的咽下去……眼前的景象壓斷了雲華的最後一根弦,他低下頭,慢慢的靠近,輕輕地觸碰。唇與唇那羽毛般一般的輕觸,淡淡的涼,綿綿的軟,像致命的情藥……


    不夠,遠遠不夠,像貪心的饕鬄,雲華想要更多,更好。他伸出舌尖,局促地像個孩子,嚐試著微微一舔,真香,真甜……


    不夠,更加不夠了,他的頭低得更低,漸漸地將繆兒的整個小嘴兒通通都含進了嘴裏,像含著天地至寶,慢慢地舔,輕輕地允,酥酥的麻,那滋味越來越甜美,越來越百轉千回……


    “恩啊……”仿似被吸的有些狠了,還在夢中的小人兒黛眉微蹙,鼻頭一縮,一聲似怨似嗔的嬌哼。


    “妖精!”雲華發了瘋,著了魔,舌尖狠狠一頂,破扉而入,衝進那芬香腹地,風卷殘雲。直到,碰到了小小的,還在沉睡中的丁香舌,一碰,一股電流火花,順著舌頂上腦,再俯衝而下,一路來到尾椎骨,引起一陣酥麻顫粟……


    不夠,怎麽也不夠了,雲華勾起那香舌,狠狠地糾纏,瘋狂的舞蹈,要麽一起生,要麽起毀滅……


    心動的溪,匯成喜歡的河,再集成欲望的海,然後風起雲湧,奔騰肆虐……直到昏天暗地……


    “唔……唔……”越來越稀薄的空氣讓繆兒的腦袋一陣一陣的炫白,那雙柔荑的手無力地推拒著身上的龐然壓迫,一推,一動不動,再推,巋然如山。


    終於,繆兒怒了,舉起手胡亂地一甩,“啪”地一聲剛剛打在了雲華的臉頰上。雲華的神智終於回歸了些,才突然記起懷裏的小人兒還太小太嬌,這才留戀地鬆開了繆兒的唇,額頭抵著繆兒的額頭,眉毛彎彎,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終於,那睡的跟豬一般的小人,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這才睜開一雙迷蒙的狐狸眼。


    “咦?”迷糊糊的繆兒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不然她怎麽能看見冰山美人的臉,而且還這般的近在咫尺。這要按照那家夥的性子,她隻要離他兩丈以內,他就會大刀一揮,一股勁風便將她揮出兩千裏以外的地方去……所以,這絕對是在做夢。


    “醒了,小狐狸精。”雲華的聲音低沉沙啞,他抬起臉,柔情蜜意地看著眼前呆萌懵懂的繆兒,薄唇微咧,笑得雲開山裂,春花燦爛。


    “這夢真美……”繆兒雙眼彎成了兩彎月牙兒,笑得沒心沒肺。這兩百年,冰山美人何曾給過她好臉色,饒是她再皮糙肉厚、無臉無皮,長時間漠視和無視依然讓她覺得委屈。所以,還是夢好,隻有夢裏,這美人,才是個溫柔的,活生生的美人。


    “今天,是雲華放浪了,以後不會了,以後定會顧惜繆兒。”雲華長著薄繭的手輕輕地撫上繆兒粉紅粉紅的,白玉凝脂的臉,慢慢的揉。


    “嗯……啊?”繆兒感受到雲華手上的薄繭帶給她的酥酥癢癢的觸感,讓她像隻被安撫的貓兒,很是受用。


    不對!這感覺……好真實,好像不是做夢。真實的?那他那話什麽意思?等等……這唇怎麽這般酸麻,好像腫了,好奇怪的感覺。


    繆兒一邊疑惑著,一邊順手用指腹揉了揉,嫣紅的,還冒著水光的,腫脹的唇。


    看著小人兒的動作,雲華的眼睛又是一黯,視線炙熱。


    這般的雲華,繆兒從沒見過,那模樣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將她吞吃入腹似的。繆兒一驚,雙肩收縮,臉色訕訕,想動又不敢動,又怕又委屈。


    看著繆兒那可憐又可人的模樣,雲華有些埋怨自己的無奈一笑。好歹自己也是個活了萬把年的老神仙了,在繆兒麵前怎跟個情竇初開的愣頭小夥子似得,這般不能自持。


    “你呀,真是個小狐狸精!”雲華萬般寵溺地勾了一下繆兒的鼻頭。


    繆兒的茶色狐狸眼瞪的大大的,滿眼的懵懂。誰來告訴她,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一頓酒下來,這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山美人,突然畫風陡轉,又溫柔,又溫暖,這還抱著她,還柔情蜜意地說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虛,她惶恐呀!


    “嘶……”


    突然,一束耀眼絢麗的藍光晃得繆兒的眼生疼,抬眼一望,隻見眼前的雲華劍眉緊蹙,薄唇微呡,一副極力隱忍的模樣。


    “怎麽了?”繆兒問。


    雲華咧開嘴,笑得絕世風華:


    “繆兒看,這是我的寰帝鳳翎。我本天界的藍羽鳳鳥,自是有這象征著身份與愛情的寰帝鳳翎。鳳鳥寡情,一旦動情便是矢誌不渝、性命交付。鳳鳥之愛驚天動地,卻不曾想雲華卻是被你這幾百歲的小狐狸精勾得動了心,動了情。所以今日,我便的將我的寰帝風翎贈與你。”話說間,雲華便將一隻藍光流盈的鳳翎遞到繆兒眼前。


    繆兒呆萌萌的,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原來鳳翎和孔雀翎頗為相似,隻是鳳翎更華麗美豔些,特別是雲華的鳳翎,那絢麗的藍,藍的卓絕天下,藍的繆兒移不開眼。果真是雲華的鳳翎,和他人一般,耀眼高貴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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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上麵怎麽還有血?”繆兒突然發現這寰帝鳳翎的羽杆的頂部還滴著血,這難道是雲華的血嗎?


    “真是個小傻瓜,剛從雲華身上拔下來的,當然會有點血。”


    “疼嗎?”繆兒這才發現此刻雲華的額上盡是密密麻麻的毛毛汗。


    “不疼!”雲華的心又軟又暖。


    “實在疼就放回去吧!”


    “繆兒可見過拔下來的頭發還能接回去的?寰帝鳳翎也是一樣,還是……繆兒壓根兒就不想要雲華的寰帝鳳翎?”雲華揶揄。


    “沒有!我要……”繆兒急了,一把握上雲華手中的鳳翎,誰知雲華一躲,堪堪避開了去。


    “你?”繆兒癟癟嘴,作勢要哭。


    雲華無奈一笑,湊上去,貼近她尖尖的狐狸耳,寵溺地說:“先把眼閉上。”


    雲華舉起手裏的寰帝鳳翎,看著殷紅無比的杆頂,突然靈機一動,以羽杆做筆,就著上麵的鳳凰血,在繆兒的額心描了一朵妖豔無比的曼陀羅華花子。


    曼陀羅華為地獄忘川河邊的引渡之花,紅豔如雪,妖魅神秘,此刻被描在繆兒光潔如玉的額心處,極白與極紅的碰撞和相互輝映,襯得繆兒本來就傾國傾城的小臉兒更加嬌媚動人,瀲灩無雙。一時,看得雲華竟是入了迷。


    “好了沒?”繆兒嬌嗔。


    “再等等。”雲華趕緊斂了神,這才又伸手解了繆兒頭上的男兒發髻,以手指做梳,稍稍梳理,然後撥一半,用手裏的寰帝鳳翎隨手挽了一個隨雲髻。繆兒的長發,黑如墨,柔如藻,再以藍色的寰帝鳳翎飾之,果真是好看到了極致。


    看著懷裏這個由自己一手裝扮的小美人,雲華心滿意足,枉自己活了一萬多歲,卻從沒又哪一刻如此時這般幸福美滿。


    “繆兒,你真美!”


    繆兒興奮地睜開眼,摸了摸額頭,又摸了摸頭頂的發髻,有點小傲嬌地說道:“白沚丘的小繆束,天下第一美人,這事兒六界都知道。”


    “你就不能謙虛點?”


    “過分的謙虛是另一種驕傲。我隻是實事求是的乖寶寶!”


    “是,是乖寶寶,還是個古靈精怪,膽大包天,胡作非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乖寶寶!”


    “你怎知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繆兒跟著哥哥白習羽在人間鬼混的那些狗屁醪糟的事兒她可是從來沒有向雲華提過半個字,他怎會知道?雲華的話,讓她有點心驚。


    “天下任何事我若想知道便必然能夠知道!”雲華說的自信滿滿。


    “想知道?也就說你老早就在偷窺我了……也就是說你老早就對我怦然心動,居心不良了……也就說你一直都是死鴨子嘴硬,外強中幹而已……”繆束是誰,是風月場中的老手,瞧這一星半點的,馬上便能讓某些人全然暴露,無處遁形。


    “我……我……我隻是一時無聊而已……”雲華瞬間被憋的滿麵通紅,那差錢人意的口氣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突然,雲華一惱,陰深深地說道:“老實點!”


    “不又如何呀,美人?”繆兒繼續搞怪。


    看著眼前不依不饒的妖豔欲滴的小嘴兒,雲華眼色一黯,猛然一口便全全含在了嘴裏,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雲華再不小心翼翼的摸索試探,直接攻城略地,占山為王。


    被雲華吻得激烈,吻得蒙圈兒的繆兒有種羊入虎口的心悸感,不對,這滋味,怎麽,怎麽有點熟悉?


    “你?你?”


    “還鬧?”


    又一陣狂風暴雨,天雷勾地火……


    “可不比我這光說不練的假把式,這哥們實力派呀……但是,我勾搭成功了,噢耶!”繆兒身子發軟,腦袋發暈,最後的清醒也就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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