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宴差點以為是因為他們打了大主播的臉, 導致平台方不高興, 特地打電話敲打他們。
等到經理把話講完, 他發覺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一些。
豌豆tv是雷霆杯的主場, 主辦人本著開放的心態, 接受所有平台主播的報名。反正就是互相切磋共同進步嘛, 主播就是來娛樂大眾的, 輸贏看得很開，在這樣的氛圍下，前兩屆賽事都辦的很順利。
這次是第三屆, 遇到踢館的了。
“王經理，為什麽說對方是踢館的？”林初宴有點疑惑，“既然接受其他平台報名, 為什麽不能接受他們拿冠軍？”
“我們能接受其他主播拿冠軍, 但我們不能接受競爭平台組一個職業隊來吊打，這tm是打臉。”王經理看來是真的著急了, 都爆粗口了。
“哦？何以見得對方是職業隊？”
“因為隻有職業隊才能吊打一線主播隊。”
林初宴對這個結論沒有表態, 而是問道：“經理打算怎麽做？曝-光他們？”
王經理有些為難地歎了口氣, “很少有觀眾能真正理解職業隊與主播之間的實力差距, 如果我們沒有證據, 曝-光了也不會有太多人信。對方還可能借機反炒。”
“經理的意思是，他們的目的是炒作？”
“對！三流平台拉了個職業隊代打, 來雷霆杯刷存在感。某直播平台無名玩家吊打豌豆tv知名主播，這話題很帶感對吧？現在已經有觀眾注意到他們了, 觀眾可不在乎那些貓膩, 他們隻要看得爽。這個比賽一直是私人主辦，娛樂性質，真沒想到那些小平台真敢這麽不講究。”
一個職業選手與一個普通的遊戲高手也許沒太大區別，但五個職業選手與五個遊戲高手對比，那可能就是天與地的差距了。去年豌豆tv辦過一次表演賽，五個一線主播對戰某職業戰隊的青訓隊，結果被吊著捶。
青訓隊參賽的某個小隊員被告知盡量放點水，不要讓主播輸得太難看，小隊員懵懂地點頭，在隨後的比賽裏，買了六雙鞋。
裝備欄總共才六格，他全買了鞋，把自己偽裝成一條蜈蚣，這演員當得一點也不走心，觀眾都快瘋了。
……
所以，主播們自己搞的比賽，職業戰隊不要組團來攪局，這算是一條默認的規矩。
可惜，有些人偏偏就這麽不講規矩。
——
林初宴慎重起見，拿到那個代打職業隊今天兩場的比賽視頻，和同隊幾人一起看了一下。
“這就是職業隊嗎？”向暖看得嘖嘖稱歎。視頻裏那幾個來自“海豚tv”的“主播”，配合有如精密儀器，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連白癡都能感受到差距。
楊茵用指尖輕輕點著桌麵，秀眉微鎖，說道：“是職業沒錯，但據我看來，應該也不算頂級，可能是哪個職業戰隊的二線隊伍。”
向暖誇張地倒吸了口氣：“這還二線啊？”
“如果是一整支主力，對上這群烏合之眾，八分鍾之內上高地一點問題沒有。”
向暖聽得直吐舌頭。
林初宴看她那模樣，特別想摸摸她的狗頭，不過有這麽多人在場，隻能忍住了。
沈則木問道：“海豚tv簽約的戰隊是？”
很多直播平台都有合作戰隊，戰隊成員會抽時間在簽約平台直播，經營人氣，這是一個雙贏的關係。有些職業隊員的人氣甚至堪比一線主播。
林初宴聽到此問，答：“隻簽了一家，是無敵戰隊。”
陳應虎握著拳頭重重一砸自己大腿，“是他們啊！”
楊茵點了下頭，“既然無敵戰隊和海豚tv是合作關係，海豚tv出麵尋求幫助，他們應該也很難拒絕，所以，這幾人應該就是無敵戰隊的二線，這就說得通了……對了，豌豆tv的經理給你打電話就為了說這些？還有沒有別的？”
“有。他們希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說人話。”
“……也請職業隊代打。讓我把賬號交出去，贏了之後獎金發給我們。”
豌豆tv是一線平台，簽約了三家職業戰隊，想拉起一支代打隊伍不要太輕鬆。
楊茵聽到此，沉吟半晌，問林初宴：“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考慮一下。”
“你們呢？”楊茵說著看看其他人，“什麽想法？”
向暖第一個舉手：“我不同意。我覺得這是弄虛作假。別人作假我們就一定要跟進嗎？”
“我覺得可以答應，”陳應虎緊跟著說，“不用辛苦還有獎金拿，哪找這麽好的事兒呀。就算我們自己打，也不一定能贏呢，輸了不好看。”
“我同意向暖。”林初宴說。
陳應虎問：“為什麽？”
“因為她是我女朋友。”
“拜托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立場？”
“我女朋友就是我的立場，不行嗎？”
陳應虎好鄙視他：“談戀愛的人智商就是負數。”
楊茵說：“我也同意向暖。”
“為什麽，茵姐？”
“因為她可愛。”
“……”陳應虎差點翻出一對白眼。
沈則木說：“我也同意向暖。”
陳應虎調轉腦袋看自己的表哥，麵無表情地問：“為什麽，表哥？也是因為她可愛？”
這話一問出口，他就發覺冒失了，氣氛好尷尬，林初宴還在瞪他。陳應虎假裝沒看到，撇開視線。
結果呢，他親愛的表哥來了一句：“我隻是為了反對你。”
陳應虎：= =
多大仇？
——
不管怎麽說，通過群眾投票，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眾人決定打死也不交賬號。
林初宴跟王經理打了個電話溝通，王經理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拒絕。他好一番苦口婆心威逼利誘，結果都被林初宴化解了。
最後他還莫名其妙地答應林初宴：如果時光戰隊贏了，平台方會額外獎給他們五萬塊獎金。
這五萬塊獎金平台方為此次事件緊急撥出來的經費，本來是計劃給代打職業隊的辛苦費，王經理有支配權。
談判完畢，王經理看著手機快哭了。他真的沒遇到過這種人，哪來的妖孽啊！怎麽辦，要被老板罵了……
……
5月2號的比賽很順利，時光戰隊連下兩局晉級。
連著三場晉級賽，被時光戰隊幹掉的，都是名氣不錯的主播，時光戰隊因此吸引了很多關注。
而與此同時，由於海豚tv那五個神秘人士表現過於亮眼，觀眾對他們的討論也越來越多。有人提出他們是職業戰隊的，但這無憑無據，很難說服他人。而且，職業戰隊不訓練跑來這虐菜，有什麽意思？
因此，這個說法，信的人還真不多。
當晚林初宴請假停了直播，時光戰隊聚在別墅裏加訓。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本次參賽的幾個同平台主播，紛紛給他發信息鼓勵加油，其中不乏之前輩他們打敗的知名主播。看來事情傳得很快。
晚上訓練得太晚，幾人幹脆住在別墅裏，反正房間夠多。
楊茵結束訓練後沒睡覺，關在房間裏把對手那僅有的三場比賽資料來來回回地看。那幾個無敵戰隊的，也沒動用什麽騷套路，用的都是主流英雄，國家隊陣容，對手看到這陣容也許會立刻想到該怎樣應對，然而人家基本功紮實，真不怕你應對。
這種才是最棘手的，不好找突破口。
她一邊看一邊分析，一口氣看到快兩點鍾。有些口渴了，她去廚房倒了杯水，不經意間往窗外一望，恰好看花園的桌旁坐著個人。
短頭發，白襯衫。他右手的手肘擱在桌麵上，手臂隨意地斜出一個角度，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煙。煙頭明滅之間，一絲青煙嫋嫋上升著。
楊茵捧著杯子，輕輕挑了下眉。看不出來麽，好學生也抽煙。
——
向暖又興奮又緊張。她要和職業戰隊的打架了！雖然是二線，那也是職業的！都是忘卻那個水準的，想想就好刺激！
楊茵說：“對方五個人戰鬥素養都不錯，其中輔助和上單是最強的，我們今天比賽時一定要重點關注一個英雄，這個英雄絕對不能放給無敵戰隊。”
向暖問：“是花木蘭嗎？”
“不，是關羽。無敵戰隊有個主力隊員是聯盟第一關羽，他們的二線隊伍對關羽一定是熟悉的，但在此前的六局比賽，他們的關羽並沒有上場，今天很有可能在決賽時拿出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考慮這一點，關羽這個英雄本來就不好掌控，經常成為戰場中的意外因素，一個優秀的關羽搭配一個優秀的指揮，通常會為戰場帶來災難。”
向暖一邊聽一邊點頭，恨不得掏個小本本記下來。
“當然了，花木蘭能搶還是要搶。”楊茵又補了一句。
後來楊茵又交代了一些別的注意事項，幾人賽前依舊是訓練。
下午四點鍾，比賽正式開始。
正逢假期，直播間人氣爆棚。上百萬在線觀眾裏，混進了一些知名主播以及職業圈的人，圈子就這麽小，很多人聽到了風聲，都來看熱鬧。
有些心直口快的主播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內涵海豚tv，惹出各路人馬吵架，這就不提了。
王經理已經準備好通稿，打算等海豚tv那幫無恥的代打贏了就讓營銷號發出去，表麵恭喜，其實內涵，語氣微妙，引人遐想。
另外呢比賽直播間的節奏也要帶起來，不能白輸。
……
第一局比賽開局時，剛一進遊戲，敵方中單突然在公頻上說：對麵的小姐姐，打完比賽不管輸贏都留個聯係方式吧？以後一起玩。^_^
這就有點搞笑了，雖然是私人比賽，好歹是比賽，你公然撩妹？這是情商有多低？把比賽當路人局呢？
彈幕上有人在罵這個主播沒素質，不尊重人，也有人力挺他，說本來就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人家又沒罵人。
林初宴冷著臉回道：你們職業戰隊都是這麽打比賽的？
這一句話放出去，彈幕真的炸鍋了。這是一個非常猛的爆料，和此前的一些小道消息也對上了，現在由參賽者親自講出來，說服力又增加了兩成。當然也有人不這麽認為，覺得是初神知道自己打不過，想給自己找台階下。輸給職業戰隊總比輸給主播要更有麵子一點。
亂糟糟的爭吵中，比賽真的開始了。
這局遊戲他們打得並不好。林初宴因為自己女朋友被調戲了，心裏帶著點火氣，心態稍微有一點不平和。這點微妙的變化，他自己甚至沒發覺到，卻真切地在賽場中產生影響。
陳應虎的配合又和隊友有點脫節——這是他一直存在的問題，畢竟單排習慣了，意識也是在單排中培養起來的，打遊戲就有點獨。
然後呢沈則木的情況也不好，被敵方越塔強殺了兩次。一個射手被搞成這樣，實在淒慘。
向暖本來打得挺好的，後來隊友都崩了，她就也跟著崩了……
第一局遊戲輸掉之後，幾人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隻有一個人有問題，”楊茵的心態還是平穩的，表情鎮定，分析道，“林初宴。是你前麵節奏亂了把小老虎帶偏的，後來他找不回節奏了；你們這兩個點出了問題，才導致沈則木那裏連鎖反應。”
林初宴抿了抿嘴角，“嗯”了一聲，說道：“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想說的是，你不要老把注意力放在暖暖身上，難道你覺得自己可以保護她？”
向暖一怔，偷偷看了他一眼。她心裏有點感動，輕輕地摸了摸他的手，說道：“其實，我可以保護好你啊。”
林初宴被她柔軟的小手摸得心裏一暖，“嗯。”
等到經理把話講完, 他發覺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一些。
豌豆tv是雷霆杯的主場, 主辦人本著開放的心態, 接受所有平台主播的報名。反正就是互相切磋共同進步嘛, 主播就是來娛樂大眾的, 輸贏看得很開，在這樣的氛圍下，前兩屆賽事都辦的很順利。
這次是第三屆, 遇到踢館的了。
“王經理，為什麽說對方是踢館的？”林初宴有點疑惑，“既然接受其他平台報名, 為什麽不能接受他們拿冠軍？”
“我們能接受其他主播拿冠軍, 但我們不能接受競爭平台組一個職業隊來吊打，這tm是打臉。”王經理看來是真的著急了, 都爆粗口了。
“哦？何以見得對方是職業隊？”
“因為隻有職業隊才能吊打一線主播隊。”
林初宴對這個結論沒有表態, 而是問道：“經理打算怎麽做？曝-光他們？”
王經理有些為難地歎了口氣, “很少有觀眾能真正理解職業隊與主播之間的實力差距, 如果我們沒有證據, 曝-光了也不會有太多人信。對方還可能借機反炒。”
“經理的意思是，他們的目的是炒作？”
“對！三流平台拉了個職業隊代打, 來雷霆杯刷存在感。某直播平台無名玩家吊打豌豆tv知名主播，這話題很帶感對吧？現在已經有觀眾注意到他們了, 觀眾可不在乎那些貓膩, 他們隻要看得爽。這個比賽一直是私人主辦，娛樂性質，真沒想到那些小平台真敢這麽不講究。”
一個職業選手與一個普通的遊戲高手也許沒太大區別，但五個職業選手與五個遊戲高手對比，那可能就是天與地的差距了。去年豌豆tv辦過一次表演賽，五個一線主播對戰某職業戰隊的青訓隊，結果被吊著捶。
青訓隊參賽的某個小隊員被告知盡量放點水，不要讓主播輸得太難看，小隊員懵懂地點頭，在隨後的比賽裏，買了六雙鞋。
裝備欄總共才六格，他全買了鞋，把自己偽裝成一條蜈蚣，這演員當得一點也不走心，觀眾都快瘋了。
……
所以，主播們自己搞的比賽，職業戰隊不要組團來攪局，這算是一條默認的規矩。
可惜，有些人偏偏就這麽不講規矩。
——
林初宴慎重起見，拿到那個代打職業隊今天兩場的比賽視頻，和同隊幾人一起看了一下。
“這就是職業隊嗎？”向暖看得嘖嘖稱歎。視頻裏那幾個來自“海豚tv”的“主播”，配合有如精密儀器，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連白癡都能感受到差距。
楊茵用指尖輕輕點著桌麵，秀眉微鎖，說道：“是職業沒錯，但據我看來，應該也不算頂級，可能是哪個職業戰隊的二線隊伍。”
向暖誇張地倒吸了口氣：“這還二線啊？”
“如果是一整支主力，對上這群烏合之眾，八分鍾之內上高地一點問題沒有。”
向暖聽得直吐舌頭。
林初宴看她那模樣，特別想摸摸她的狗頭，不過有這麽多人在場，隻能忍住了。
沈則木問道：“海豚tv簽約的戰隊是？”
很多直播平台都有合作戰隊，戰隊成員會抽時間在簽約平台直播，經營人氣，這是一個雙贏的關係。有些職業隊員的人氣甚至堪比一線主播。
林初宴聽到此問，答：“隻簽了一家，是無敵戰隊。”
陳應虎握著拳頭重重一砸自己大腿，“是他們啊！”
楊茵點了下頭，“既然無敵戰隊和海豚tv是合作關係，海豚tv出麵尋求幫助，他們應該也很難拒絕，所以，這幾人應該就是無敵戰隊的二線，這就說得通了……對了，豌豆tv的經理給你打電話就為了說這些？還有沒有別的？”
“有。他們希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說人話。”
“……也請職業隊代打。讓我把賬號交出去，贏了之後獎金發給我們。”
豌豆tv是一線平台，簽約了三家職業戰隊，想拉起一支代打隊伍不要太輕鬆。
楊茵聽到此，沉吟半晌，問林初宴：“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考慮一下。”
“你們呢？”楊茵說著看看其他人，“什麽想法？”
向暖第一個舉手：“我不同意。我覺得這是弄虛作假。別人作假我們就一定要跟進嗎？”
“我覺得可以答應，”陳應虎緊跟著說，“不用辛苦還有獎金拿，哪找這麽好的事兒呀。就算我們自己打，也不一定能贏呢，輸了不好看。”
“我同意向暖。”林初宴說。
陳應虎問：“為什麽？”
“因為她是我女朋友。”
“拜托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立場？”
“我女朋友就是我的立場，不行嗎？”
陳應虎好鄙視他：“談戀愛的人智商就是負數。”
楊茵說：“我也同意向暖。”
“為什麽，茵姐？”
“因為她可愛。”
“……”陳應虎差點翻出一對白眼。
沈則木說：“我也同意向暖。”
陳應虎調轉腦袋看自己的表哥，麵無表情地問：“為什麽，表哥？也是因為她可愛？”
這話一問出口，他就發覺冒失了，氣氛好尷尬，林初宴還在瞪他。陳應虎假裝沒看到，撇開視線。
結果呢，他親愛的表哥來了一句：“我隻是為了反對你。”
陳應虎：= =
多大仇？
——
不管怎麽說，通過群眾投票，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眾人決定打死也不交賬號。
林初宴跟王經理打了個電話溝通，王經理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拒絕。他好一番苦口婆心威逼利誘，結果都被林初宴化解了。
最後他還莫名其妙地答應林初宴：如果時光戰隊贏了，平台方會額外獎給他們五萬塊獎金。
這五萬塊獎金平台方為此次事件緊急撥出來的經費，本來是計劃給代打職業隊的辛苦費，王經理有支配權。
談判完畢，王經理看著手機快哭了。他真的沒遇到過這種人，哪來的妖孽啊！怎麽辦，要被老板罵了……
……
5月2號的比賽很順利，時光戰隊連下兩局晉級。
連著三場晉級賽，被時光戰隊幹掉的，都是名氣不錯的主播，時光戰隊因此吸引了很多關注。
而與此同時，由於海豚tv那五個神秘人士表現過於亮眼，觀眾對他們的討論也越來越多。有人提出他們是職業戰隊的，但這無憑無據，很難說服他人。而且，職業戰隊不訓練跑來這虐菜，有什麽意思？
因此，這個說法，信的人還真不多。
當晚林初宴請假停了直播，時光戰隊聚在別墅裏加訓。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本次參賽的幾個同平台主播，紛紛給他發信息鼓勵加油，其中不乏之前輩他們打敗的知名主播。看來事情傳得很快。
晚上訓練得太晚，幾人幹脆住在別墅裏，反正房間夠多。
楊茵結束訓練後沒睡覺，關在房間裏把對手那僅有的三場比賽資料來來回回地看。那幾個無敵戰隊的，也沒動用什麽騷套路，用的都是主流英雄，國家隊陣容，對手看到這陣容也許會立刻想到該怎樣應對，然而人家基本功紮實，真不怕你應對。
這種才是最棘手的，不好找突破口。
她一邊看一邊分析，一口氣看到快兩點鍾。有些口渴了，她去廚房倒了杯水，不經意間往窗外一望，恰好看花園的桌旁坐著個人。
短頭發，白襯衫。他右手的手肘擱在桌麵上，手臂隨意地斜出一個角度，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煙。煙頭明滅之間，一絲青煙嫋嫋上升著。
楊茵捧著杯子，輕輕挑了下眉。看不出來麽，好學生也抽煙。
——
向暖又興奮又緊張。她要和職業戰隊的打架了！雖然是二線，那也是職業的！都是忘卻那個水準的，想想就好刺激！
楊茵說：“對方五個人戰鬥素養都不錯，其中輔助和上單是最強的，我們今天比賽時一定要重點關注一個英雄，這個英雄絕對不能放給無敵戰隊。”
向暖問：“是花木蘭嗎？”
“不，是關羽。無敵戰隊有個主力隊員是聯盟第一關羽，他們的二線隊伍對關羽一定是熟悉的，但在此前的六局比賽，他們的關羽並沒有上場，今天很有可能在決賽時拿出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考慮這一點，關羽這個英雄本來就不好掌控，經常成為戰場中的意外因素，一個優秀的關羽搭配一個優秀的指揮，通常會為戰場帶來災難。”
向暖一邊聽一邊點頭，恨不得掏個小本本記下來。
“當然了，花木蘭能搶還是要搶。”楊茵又補了一句。
後來楊茵又交代了一些別的注意事項，幾人賽前依舊是訓練。
下午四點鍾，比賽正式開始。
正逢假期，直播間人氣爆棚。上百萬在線觀眾裏，混進了一些知名主播以及職業圈的人，圈子就這麽小，很多人聽到了風聲，都來看熱鬧。
有些心直口快的主播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內涵海豚tv，惹出各路人馬吵架，這就不提了。
王經理已經準備好通稿，打算等海豚tv那幫無恥的代打贏了就讓營銷號發出去，表麵恭喜，其實內涵，語氣微妙，引人遐想。
另外呢比賽直播間的節奏也要帶起來，不能白輸。
……
第一局比賽開局時，剛一進遊戲，敵方中單突然在公頻上說：對麵的小姐姐，打完比賽不管輸贏都留個聯係方式吧？以後一起玩。^_^
這就有點搞笑了，雖然是私人比賽，好歹是比賽，你公然撩妹？這是情商有多低？把比賽當路人局呢？
彈幕上有人在罵這個主播沒素質，不尊重人，也有人力挺他，說本來就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人家又沒罵人。
林初宴冷著臉回道：你們職業戰隊都是這麽打比賽的？
這一句話放出去，彈幕真的炸鍋了。這是一個非常猛的爆料，和此前的一些小道消息也對上了，現在由參賽者親自講出來，說服力又增加了兩成。當然也有人不這麽認為，覺得是初神知道自己打不過，想給自己找台階下。輸給職業戰隊總比輸給主播要更有麵子一點。
亂糟糟的爭吵中，比賽真的開始了。
這局遊戲他們打得並不好。林初宴因為自己女朋友被調戲了，心裏帶著點火氣，心態稍微有一點不平和。這點微妙的變化，他自己甚至沒發覺到，卻真切地在賽場中產生影響。
陳應虎的配合又和隊友有點脫節——這是他一直存在的問題，畢竟單排習慣了，意識也是在單排中培養起來的，打遊戲就有點獨。
然後呢沈則木的情況也不好，被敵方越塔強殺了兩次。一個射手被搞成這樣，實在淒慘。
向暖本來打得挺好的，後來隊友都崩了，她就也跟著崩了……
第一局遊戲輸掉之後，幾人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隻有一個人有問題，”楊茵的心態還是平穩的，表情鎮定，分析道，“林初宴。是你前麵節奏亂了把小老虎帶偏的，後來他找不回節奏了；你們這兩個點出了問題，才導致沈則木那裏連鎖反應。”
林初宴抿了抿嘴角，“嗯”了一聲，說道：“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想說的是，你不要老把注意力放在暖暖身上，難道你覺得自己可以保護她？”
向暖一怔，偷偷看了他一眼。她心裏有點感動，輕輕地摸了摸他的手，說道：“其實，我可以保護好你啊。”
林初宴被她柔軟的小手摸得心裏一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