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宴會大廳內。


    多枚爆震彈同時炸響。


    爆發出耀眼的強光,產生震耳欲聾般的巨大悶響。


    剛剛還一個個喜笑顏開,推杯換盞、笑不攏嘴的眾人。


    這一下。


    在強烈的閃光和高分貝的巨響刺激下。


    瞬間失去了視覺和聽覺。


    並且神經中樞遭受刺激,大腦無法正常運轉。


    以至於當即失去運動能力,短時間內完全無法動彈。


    幾個原本湊在趙瑞龍身邊,正巴結討好敬酒的人。


    自然是站都站不穩,連人帶杯子一並趔趄摔倒。


    爆炸過後,特戰隊員迅速衝了進來。


    大批警員緊跟在後。


    還沒等趙瑞龍、劉新建、梁群峰等人反應過來。


    還正雙眼失明,天旋地轉、惡心難受之時。


    他們就一個個被反手擒拿摁住,戴上了冷冰冰的手銬。


    雙腳還被強行並攏,用紮帶勒緊。


    緊接著,在執法記錄儀的拍攝下。


    孔武有力的特戰隊員們,將或趴桌上,或倒地上的眾人,全部拖拽到了大廳角落。


    與此同時。


    在其他地方用餐的司機、助理、秘書等,也被陸續帶了進來。


    會所的工作人員,當然也不例外。


    偌大的宴會大廳內,很快便聚集了不少人。


    哀嚎聲、謾罵聲、威脅恐嚇聲,不絕於耳。


    叫囂聲音最大的,當然是趙瑞龍。


    今天可是他雙喜臨門的好日子。


    高朋滿座,正是開懷暢飲、高興至極的時候。


    竟然被如此突襲。


    陣仗之大,搞得像是在反恐似的。


    所以還沒等視力聽力恢複,暴怒不已的趙瑞龍就已經在破口大罵。


    “特麽的!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居然敢抓老子!”


    “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敢抓我趙瑞龍,你們活膩歪了嗎?”


    “你們領導是誰?他有什麽資格和權力抓老子?趕緊給老子放開!”


    “老子說話,你們聽不見嗎?趕緊給老子放開,把手銬解開!快點!!”


    ……


    趙瑞龍火力全開,咆哮怒吼。


    殺氣騰騰的他,儼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作為漢東最有背景、最有能耐的權貴子弟。


    他自然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這麽對待。


    這兒可是漢東!


    是自己的地盤!


    自己可是漢東一把手趙立春的寶貝兒子。


    又不是什麽重大犯罪分子、危險的恐怖分子。


    居然連爆震彈都用上了。


    還同時破門破窗衝進來。


    這種戰術配合,哪兒是對待普通犯罪分子?


    不過……


    趙瑞龍沒喊多久。


    就突然感覺,被人扼住了脖子。


    緊接著,刺啦的一聲。


    特戰隊員用膠帶,粘住了趙瑞龍的嘴巴。


    讓他隻能用鼻子,發出模糊不清的鼻音。


    暴怒不已的趙瑞龍,還想掙紮著站起來。


    但緊接著。


    滋的一聲。


    高壓電擊棍戳身上,瞬間釋放高壓電流。


    電得他瞬間渾身發麻,肌肉顫栗。


    趙瑞龍根本站不穩,砰的一聲重重摔地上。


    啊的一聲慘叫後。


    便是止不住的瘋狂發抖,像是羊癲瘋發作似的。


    旁邊的人,雖然暫時還看不太清楚,也聽不太清。


    但趙瑞龍剛剛還高聲叫囂,大放厥詞。


    現在卻像是一條死狗似的,癱在地上抖個不停。


    這一下。


    周圍幾個人,自然都被嚇得夠嗆。


    他們猛然意識到。


    突如其來的這幫人,是真的來者不善。


    他們才不管,這裏的人級別有多高、來頭有多大、背景有多顯赫……


    在他們眼裏,統統都是不聽話,就該狠狠收拾的嫌犯。


    與此同時。


    特戰隊員和警員通力合作。


    隨著一張張膠帶粘嘴。


    隨著越來越多人恢複視力聽力,看清楚形勢。


    大廳內,喧嘩吵鬧叫囂的人,自然也越來越少。


    一看對方荷槍實彈,而且還出手幹脆利落,毫不廢話。


    自然也該意識到,叫囂恐嚇威脅他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們不會回答一句話,反手便是一次高壓電擊。


    所以……


    還說什麽說?


    叫囂鬧騰的聲音越大,被電擊得越慘。


    就像嗓門很大,無比囂張狂妄的趙瑞龍。


    到現在都還在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爬不起來。


    囂張?


    能有多囂張?


    事實證明。


    鐵拳專治嘴硬。


    再敢放肆鬧騰,結果就會像趙瑞龍那樣。


    像快奄奄一息的死狗,癱在地上一抖一抖的。


    因此。


    好漢不吃眼前虧。


    遇到了這群冷酷無情的特戰隊員和警員。


    最好乖乖閉嘴。


    否則管你官有多大、家裏有多富、背景有多硬。


    照樣要被電擊,電得渾身酸麻、四肢無力。


    仿佛命不久矣似的,奄奄一息。


    而有了趙瑞龍做示範。


    那些鬧騰的、那些不服氣的、那些想要逃跑的。


    這一下,自然統統都老實了。


    受過嚴格訓練,還曾獲得過緝毒英雄稱號的祁同偉。


    當他發現強光爆閃、炸聲如雷之時。


    那一瞬間,他就下意識的想要跑。


    他知道肯定出大事了,不跑不行。


    可強光和巨響刺激之下,讓他想跑都跑不掉。


    等身體恢複之時,已經被反手銬上了手銬,被拽到了角落。


    雙腳又有十分結實的紮帶,十字形般的捆綁,根本無法掙脫。


    想跑?


    怎麽跑?


    雙手雙腳都無法動彈。


    隻能要麽站著,要麽蹲著或坐地上。


    而被爆震彈弄得很不舒服的祁同偉,當然是選擇坐地上。


    眼睜睜的看著嘴上被貼膠帶。


    也眼睜睜的看著,趙瑞龍被電擊放倒,不斷抽搐。


    這樣的場麵。


    仿佛是一場噩夢。


    以趙瑞龍的人脈背景,怎麽可能會被如此對待?


    可偏偏雙手雙腳,傳來的不適感,卻又無比清醒的提醒他。


    這可不是噩夢!


    是活生生的現實。


    是就在眼前真實發生的一幕。


    “為什麽?”


    “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祁同偉癱坐在地上,一臉的茫然失措。


    他多麽希望,這幫人是為了貪圖錢財,實施綁架的犯罪分子。


    那樣的話,自己這一大幫人,還都是可憐的受害者。


    就算違反規定,工作日私自聚會,還吃了野生保護動物……


    但有關係有人脈,這件事也不至於鬧得大家丟了公職。


    然而……


    看眼前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各種裝備。


    顯然都不是冒牌貨。


    其中還有不少,是極少出動,但每次出動都是驚天大案的特戰隊員。


    連特戰隊員都出動了。


    可想而知,上麵是早就準備發起一場突襲,來個一網打盡。


    隻可惜的是……


    別說是趙瑞龍,恐怕就連他爸趙立春,都毫不知情。


    大家都天真的以為,今天是三喜臨門。


    幹掉了李達康,送走了督導組,中標了大項目。


    殊不知。


    這一切都隻是讓眾人麻痹大意的表麵假象。


    沒有李達康被立案調查。


    沒有督導組離開漢東。


    沒有順利中標項目。


    趙瑞龍顯然也不會得意忘形、空前膨脹。


    自然也就不會大張旗鼓的,呼朋喚友擺慶功宴。


    等著慶功宴開始。


    等眾人談笑風生,一杯接一杯。


    在這時候發起突然行動。


    自然猶如‘一擊必殺’,讓參加慶功宴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那麽……


    看似很突然的抓捕行動,其實必然早就準備已久。


    這到底是誰在幕後長遠布局?


    又是誰在暗中精心調度指揮?


    雖然祁同偉猜不到。


    但對方連趙立春的寶貝兒子趙瑞龍都敢動。


    還能調動特戰隊員參與抓捕行動。


    很明顯,這隻有總務院才能做到。


    估計早就想對以趙立春為首的漢東趙家下手了。


    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趙立春帶壞了無數人,搞得漢東烏煙瘴氣。


    暗中準備很久的這場行動。


    目的就是要快刀斬亂麻,一次性解決問題。


    “唉!這回真是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祁同偉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滿以為,自己靠上了漢東趙家,會前程似錦。


    而且午飯前,還征得了趙瑞龍的同意。


    他滿以為自己明年開春,就可以順利調任去林城當個副局。


    現在想想……


    這尼瑪太可笑了啊!


    趙家早就要完蛋了,自己卻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還以為說服了嶽父梁群峰,征得了趙瑞龍的同意。


    自己就真的能再升一級,為將來調回省裏打好鋪墊。


    如今。


    別說前程似錦了。


    漢東趙家這條船翻了。


    自己即便沒有為虎作倀、胡作非為。


    頂多就是利用職務權力,為趙家辦點事。


    可作為一條船上的螞蚱。


    漢東趙家覆滅了,自己又怎麽可能獨善其身?


    現在。


    祁同偉唯一期望的,便是自己別被雙開,別鋃鐺入獄。


    哪怕一擼到底,重新當個小緝毒警也好啊!


    但不管怎麽說。


    原本平步青雲,一路直升的自己。


    突然因為趙家覆滅,而前功盡棄。


    這件事傳揚開,傳進老家人的耳朵裏。


    身為全村的驕傲與希望。


    他一直想方設法造福村裏人。


    連村裏一條野狗,也想弄個警犬編製吃公糧。


    如今自己倒黴完蛋,無法想象家人和村民,會有多麽的驚愕和失望。


    當然。


    事到如今。


    祁同偉心裏也並沒有後悔。


    從他選擇在操場上,向梁璐下跪求婚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自己為了追求權力,選擇劍走偏鋒,不走尋常路。


    依靠裙帶關係,依靠攀附權貴。


    權力是來得快,但也必然去得快。


    自己曾滿以為,背靠趙立春這棵大樹,根本不可能有事。


    隻管巴結討好趙家,往上爬就行。


    卻不料……


    再大的參天大樹,也有被雷劈的時候。


    再強大的靠山,也有轟然崩塌的一天。


    而相比於祁同偉。


    癱坐在旁邊的梁群峰,才是真正的鬱悶。


    自己主管漢東的政法。


    如此有頭有臉、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幾分鍾前,都還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談笑風生、開懷暢飲。


    享受著別人的阿諛奉承、巴結討好……


    現在卻像重刑犯似的,雙手被銬、雙腳被綁,動彈不得。


    且不說自己多年來,確實罪行深重,犯了不少錯誤。


    如今遭遇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但自己畢竟身份特殊、級別不低啊!


    就不能對自己客氣一點嗎?


    當然。


    和梁群峰想法類似的人,很多。


    他們要麽是漢東的達官顯貴,要麽是富商名人。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一刻卻被搞得‘灰頭土臉’,毫無形象。


    憋屈?怨恨?不甘?憤怒?懊悔?


    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但卻因為嘴上被粘了膠帶。


    滿肚子的話,想說都說不出來。


    在地上抽搐了好一會兒的趙瑞龍,終於不再發抖。


    之前趾高氣揚的大聲叫囂謾罵。


    被無視被電擊了後,終於老實了。


    慢慢掙紮著坐地上。


    衣衫不整、發型淩亂,還滿頭大汗。


    這一刻的趙瑞龍。


    當然不再有漢東最牛權貴子弟的風采。


    看上去,和普通的犯罪嫌疑人沒有任何區別。


    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幾下。


    看向四周的目光,也變得不再癲狂憤怒,而是茫然失措。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趙瑞龍不用問任何人,其實已經心知肚明。


    “放眼整個漢東,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動我。”


    “而他們敢對我,敢對這麽多漢東大人物下手,顯然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我爸已經失勢完蛋,他都自身難保,又怎麽可能會罩得住我們?”


    幽幽歎息一聲。


    趙瑞龍不再叫喚,也不再掙紮。


    父親的級別如此之高,都能被拿下。


    擱在古代,都是一品大員、封疆大吏。


    更何況自己,不過隻是他兒子。


    本質上,就是一個沒有一官半職的平民百姓。


    高層既然敢動父親,肯定早就掌握了確鑿證據,搞清楚了犯罪事實。


    否則也不可能如此大動幹戈、雷霆出手。


    為了一擊必殺、一網打盡。


    連特戰隊員都出動了。


    這還能說什麽呢?


    威脅恐嚇他們?


    那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一幫即將鋃鐺入獄的階下囚,說什麽都是不管用的屁話。


    惹生氣了,反戳一電棍,電得渾身發麻、四肢發抖。


    想到這兒。


    趙瑞龍又是一聲歎息。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麽多年,拉幫結夥、同流合汙、唯利是圖……


    犯了這麽錯,還能指望長治久安?江山永固?


    父親竟隻是漢東的書紀,又不是皇帝。


    就算是皇帝,也有被推翻的時候。


    所以……


    趙瑞龍放棄了。


    不想再罵罵咧咧,不想叫囂放肆。


    事到如今。


    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


    所有的謾罵,都是笑話。


    心裏唯一覺得惋惜的,便是這兩年深受徐雷的刺激。


    一門心思的搞錢搞事業。


    很想做出一番成績,不至於比徐雷差太遠。


    都沒趁著自己背景顯赫,好好的尋歡作樂。


    而自己犯的那些錯、造的那些孽。


    不判個十幾二十年,都算是法外開恩了。


    想想高啟盛才被判幾年,才蹲幾個月監獄就難以忍受。


    讓他哥高啟強想方設法,給他辦個保外就醫,逃離監獄。


    而自己呢?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人家高啟盛進去了,還有他哥高啟強幫忙撈人。


    哪怕身受重傷、雙腎受損,也能有錢弄到國外去換腎。


    如今自己一家被連根拔除。


    曾經巴結討好,恨不得跪下抱大腿的人。


    曾經稱兄道弟,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人。


    他們恨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又怎麽可能會伸手搭救?


    哀莫大於心死。


    趙瑞龍痛苦的閉上眼睛。


    多想時光倒流,多想當初沒有利欲熏心,指派杜伯仲創建京州山水集團。


    可孔武有力的特戰隊員,猛的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像是拖死狗似的,將他拖出大廳,丟上了大巴車。


    寒冷的天氣,與粗蠻的拉拽,讓趙瑞龍不得不回顧現實。


    當車隊緩緩駛出會所。


    趙瑞龍透過車窗,看到路邊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麵孔。


    那笑容雲淡風輕的人,不就是徐雷嗎?


    視線交匯的刹那。


    趙瑞龍渾身一顫,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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