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


    出租車剛拐彎,斜前方就衝出一輛警車。


    雪亮的大燈,直射而來。


    與此同時。


    警燈閃爍,警報長鳴。


    出租車司機被嚇得立馬一腳急刹。


    坐在後排座的陳雲凱和墨飛燕,自然也是瞬間被嚇了一跳。


    還沒等車內三人反應過來。


    提前埋伏在路邊樹林裏的幾名警員,就迅速將出租車團團圍住。


    “雙手抱頭!立刻下車!!”


    持槍的許所長,大聲喊話。


    司機愕然一怔。


    然後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後排座上的陳雲凱兩人。


    “你……你倆到底是幹啥的呀?”


    陳雲凱一臉懵逼的搖頭。


    “我,我不知道啊!”


    “我就一個拍戲的導演,我……我沒違法呀我!”


    陳雲凱尚且還能說話。


    一旁的墨飛燕,則已經被嚇得麵如死灰。


    讓他以筆為劍,在書裏顛倒黑白、搬弄是非、陰陽怪氣,他自然是快意恩仇,比誰都陰狠毒辣。


    可現實中……


    他卻膽小如鼠,膽小怕事。


    被警方突然這麽攔截合圍,他直接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麵色慘白、心髒直抽抽,渾身綿軟無力,仿佛成了一灘爛泥。


    “雙手抱頭!立刻下車!!”


    許所長再一次大吼警告。


    而與此同時,另外兩名警員,則箭步上前拉開車門。


    “別開槍!”


    “千萬別開槍啊!”


    “我是好人,我啥也沒幹!”


    “我就是一個司機,我拉活兒來著!”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倆,我是無辜的呀!”


    司機帶著哭腔,大喊大叫著開門下車。


    雙手抱頭,麻溜兒的快步遠離自己的出租車。


    “你沒什麽大事兒,過來做個簡單筆錄!”


    一名輔警喊話招手,領走了如釋重負的出租車司機。


    而坐在出租車後排座上的陳雲凱,也急忙抱頭下車。


    “你們幹嘛呀這是?咱們都是好人呐!”


    “是不是好人,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許所長一直瞄準陳雲凱,隨時準備開槍。


    另一名警員,則迅速上前,將陳雲凱反手擒拿摁車旁。


    隨後熟練的,將冰涼涼的手銬,給陳雲凱給銬上。


    看陳雲凱並沒有激烈反抗。


    許所長頓時心裏,就踏實了不少。


    如果真是什麽過錯都沒有的好人,被銬上手銬,絕對會激烈反抗。


    可陳雲凱呢?


    戴上手銬後,反而立馬老實了。


    而且神情並不是被冤枉的憤慨,而是惶恐不安。


    以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他明顯是做賊心虛,百分之百是犯了事,心裏有鬼。


    “把他先帶上車!”


    許所長一聲令下,陳雲凱便被警員扭送帶走。


    而他則緩步接近出租車後排座,曲腿下腰,看向還坐在車內一動不動的墨飛燕。


    “我讓你雙手抱頭,立刻下車,你聽不見嗎?”


    這粗獷的大嗓門,吼得墨飛燕腦瓜子嗡嗡響。


    慢慢扭頭,墨飛燕麵部肌肉都在瘋狂顫抖。


    委屈巴巴又可憐兮兮的,看向持槍瞄準自己的許所長。


    “別,別開槍!”


    “我下車,我這就下來!”


    墨飛燕用手抓住前排座椅,緩緩挪動胖乎乎的身子。


    剛下車,還沒雙手抱頭,就渾身發軟、癱倒在地。


    一名警員趕忙上前,準備將他攙扶起來。


    結果……


    沒把矮胖的墨飛燕攙扶起來,反而發現他身下,流淌了一片不明液體。


    這是,嚇尿了?


    警員和許所長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


    而被嚇得小便失禁的墨飛燕,還並沒有察覺到尿褲子了。


    他痛苦不堪的,緊攥警員的手臂。


    “我錯了,我錯了警官!”


    “我什麽都交代,我什麽都說,不要打我,不要給我戴手銬,好嗎?”


    聽到這話的許所長,有點無語了。


    這麽多年,從警員做到所長。


    紮根這座小鎮的他,出過不少警、抓過不少人。


    有偷雞摸狗被抓住的小偷,也有因為口角糾紛演變成打架鬥毆的村民。


    當然也有兩口子吵架鬧離婚,要喝農藥尋死覓活的,不得不去調解矛盾。


    這些年裏,案子經曆了不少。


    雖然重大刑事案件沒有,但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還從來沒沒見過,還沒戴上手銬、押上警車,就直接被嚇尿了,要主動交代問題的。


    相比之下。


    許所長反而覺得,那些牙尖嘴利、撒潑打滾的悍婦,她們還硬氣一些,至少不會當場嚇尿、悔恨認錯。


    沒想到這個白白胖胖又禿頂,一副高級知識分子模樣的大作家墨飛燕,竟然連一個娘們兒都不如,太慫了。


    不過這樣也好,都不用花心思審查詢問,他自己都能主動交代。


    “你放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隻要你主動供認自己的錯誤,我們是可以從寬處理的!”


    許所長說罷,便立馬示意一名輔警過來。


    兩個人一左一右,這才將渾身綿軟無力的墨飛燕給架起來。


    既然墨飛燕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


    所以許所長便沒有將他,押去和陳雲凱一輛車。


    分開帶走,讓他倆相互之間見不著。


    這樣一來。


    沒有了同伴,就相當於沒有了依靠。


    對於心理脆弱的人來說,就會更加慌亂恐懼了。


    果不其然。


    警車才剛開動,被關在尾部車廂裏的墨飛燕,就聲淚俱下了。


    雙手緊攥著鋼製柵欄,痛哭流涕的道歉認錯。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該收外國人的錢,在書裏胡編瞎寫,不該汙蔑當年抗擊侵略的遊擊隊,抹黑英雄烈士……”


    這都還沒帶到派出所審訊,墨飛燕便一股腦的瘋狂交代了。


    相比之下。


    另一輛警車內的陳雲凱。


    他是雙手被銬在警車尾部,用鋼管焊製的臨時牢籠裏。


    比起痛哭流涕,一路說個不停的墨飛燕。


    他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神情凝重。


    畢竟是大導演,見過很多世麵的人。


    心理素質自然要比經常宅家寫作,沒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墨飛燕,要強不少。


    沉默不語的陳雲凱,一直在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為什麽來的時候好好的,卻突然回不去了?


    按理說。


    如果自己真犯了罪,要抓捕自己。


    可上午自己從天海出發坐飛機,之後又轉乘綠皮火車。


    在機場和火車站,自己都是手持身份證,順利通過了安檢。


    為什麽沒有被當場抓捕呢?


    為什麽來到這偏遠小山村,接到墨飛燕準備返程了,卻被突然設卡攔截抓捕?


    難道警方是在玩欲擒故縱的計謀,以便於一箭雙雕,把自己和墨飛燕同時抓捕?


    可墨飛燕已經來這小山村挺長時間了,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作家,絕對十裏八鄉早就傳開了。


    警方稍加調查,就能知道墨飛燕在哪兒,真要抓他,又何必把自己當誘餌,玩引蛇出洞的把戲呢?


    “真是奇了怪了!”


    “早不抓,玩不抓,偏偏我來接走老墨,突然就把咱倆給抓了!”


    暗暗嘀咕之餘,陳雲凱挺起腰板,探頭看向車外。


    赫然發現。


    警車並沒有駛往縣城,反而減速拐彎,開進了小鎮的派出所。


    什麽情況?


    是打算在這兒審訊,還是在這兒等著移交?


    就在陳雲凱有點疑惑不解的時候。


    警車停下,坐在前麵兩排的警員,卻並沒有迅速開門下車。


    反倒是另一輛警車上的,很快就下來。


    三個人連拉帶拽的,將好像已經渾身脫力的墨飛燕弄出警車,架著走向警務大樓。


    “老墨,老墨!!”


    陳雲凱大聲叫喊。


    然而……


    墨飛燕毫無反應,仿佛死了一樣。


    “喊什麽喊?老實點兒!”


    一名老警員威嚴赫赫的大聲警告。


    陳雲凱不敢吱聲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墨飛燕被架進了大樓內。


    而這時候,車上的警員終於不急不慢的下車了。


    陳雲凱明白,這是要將他和墨飛燕,押解去不同的審訊室,分開受審。


    沒想過要跑,也知道根本跑不掉的他,默默配合警方。


    先照相錄指紋,接著又采集了血樣。


    之後便到審訊室,坐上冰涼的不鏽鋼椅子,雙手雙腳都被銬上。


    陳雲凱試了試。


    感覺就算是大力士來了,也根本不可能掙脫。


    除非自己是武俠高手,或者修仙之人。


    可這可是現實世界,哪有什麽武功仙法?


    張望四周。


    發現這審訊室,連個窗戶都沒有。


    而且房門好像還是鋼製的,必須刷證件才能打開。


    所以這一下,真是插翅也難逃了。


    “姓名?”


    老警員開口詢問,拉回了陳雲凱的思緒。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犯了什麽事嗎?還用得著問我?”


    陳雲凱很是勉強的笑了笑。


    這不屑的笑容,似乎是想給自己漲漲誌氣,讓兩名審訊的警員,覺得自己胸有成竹、無所畏懼。


    然而……


    “就算知道,也必須例行公事做筆錄!”


    “而且配合警方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如果你態度消極、不積極配合,我們可以告你妨礙公務,到時候罪加一等!”


    老警員不鹹不淡的說完後,往後一靠,雙手交疊抱於胸前。


    目光淡然的凝視陳雲凱,仿佛說不說都無所謂,反正都能判刑。


    這下,從未受過審訊的陳雲凱,自然立馬笑不出來了。


    “我……我叫陳雲凱,今年51歲,天海人,職業是導演……”


    這一開口,陳雲凱便主動交代了各種基本信息。


    甚至主動坦白,以前拍的幾部戲,確實有問題。


    為了迎合西方人的審美,為了斬獲國際大獎,以便於名利雙收,玩了一些手段。


    但他並不敢承認,自己賣國求榮,收了克林民主和平基金會的錢,成了文化入侵的幫凶。


    自認為那些錢,收的是現金,並沒有通過銀行轉賬,警方不可能查出來。


    如果交代了,那可就慘了。


    那些錢都屬於不法收入,肯定是要依法沒收的。


    但自己早就用來買房買車,供養一家人享受生活。


    如果要被收繳且追加罰金,那損失可就大了。


    自己應該是要被判刑,進去蹲個一兩年的。


    沒有了自己這根頂梁柱,源源不斷的給家裏掙錢。


    房子商鋪又被查封拍賣,年邁多病的父母、不知節儉的妻子,還有正上大學的兒子,日子還怎麽過?


    所以為了家人的安穩生活,陳雲凱選擇坦白一部分,隱瞞一部分。


    隻說自己拍戲討好西方,隻是為了獲得國際大獎,以便於名利雙收。


    絕不說自己還額外收了錢。


    相比之下。


    另一間審訊室的墨飛燕,卻是另一番模樣。


    許所長都沒審訊逼問他,他自己就交代得一幹二淨。


    而且一聽說有重大立功表現,就可以獲得寬大處理。


    罪行要是不嚴重的話,甚至都有可能判緩刑,也就是根本不用進監獄服刑坐牢。


    比如判三年緩三年,隻要遵紀守法,三年內不再犯罪,那麽緩刑期滿就可以不用去蹲三年監獄了。


    為了不坐牢,為了能有重大立功表現。


    本就膽小如鼠的墨飛燕,哪兒還撐得住氣?


    不僅把自己的罪行全部交代,還把其他人的罪行給供出來了。


    一些原本並不屬於違法犯罪的事情,也都統統交代了。


    比如他們拉幫結夥、同流合汙,締結成了一個學術圈子。


    圈內的人,不管是發表論文,還是刊發作品,大家都會賣力的吹捧稱讚。


    然後彼此親朋好友,在升學、評級、申報課題、安排工作等等方麵,自然是相互幫襯。


    最後這個圈子,自然是為了貪圖名利,很多人也就屍位素餐、脫離群眾、崇洋媚外。


    這樣的學術不端與思想腐化,並不是嚴重的刑事犯罪,可墨飛燕依然主動交代了。


    這一點,自然是讓許所長倍感欣喜。


    因為一開始,錄入墨飛燕和陳雲凱的基本信息,發現他倆並沒有被全網通緝,也沒有犯罪經曆。


    當時許所長還擔心,自己是不是抓錯人了。


    他倆可都是赫赫有名的知名人物。


    一個是大導演,一個是大作家!


    要是傳出他倆沒有犯罪,卻被自己沒憑沒據的,連夜抓起來審訊,肯定引發強烈的社會反響……


    一旦罵聲鋪天蓋地,上級追責下來,自己這烏紗帽,哪兒還保得住?


    然而現在……


    墨飛燕主動交代了不少罪行,陳雲凱也坦白承認了一些錯誤。


    即便不繼續深入調查,許所長用不著擔心自己烏紗帽不保。


    他甚至強忍著笑意,覺得老天爺終於開了眼。


    墨飛燕和陳雲凱,絕對想不到他們原本並沒有涉嫌犯罪,隻要嘴硬啥也不說,自己完全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原本隻是懷疑他們涉嫌犯罪,打算傳喚回來審一審,權當是碰碰運氣,沒想到設卡攔截、態度強硬,直接就讓他倆主動交代了。


    這下就算陳雲凱,還有所隱瞞,沒有完全交代。


    但就憑兩人已經交代的罪行,都足以讓自己立下大功。


    有了功勞,自然升遷有望啊!


    於是乎。


    見墨飛燕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統統都說了,之後就一直是痛哭流涕、懊悔不已的道歉求饒。


    許所長便起身離開審訊室,迅速請示上級,得到許可後迅速立案,合法合規的將兩人正式刑拘。


    而陳雲凱與墨飛燕怎麽也沒想到,國際上都有些名氣的他倆,竟然在一個鄉鎮派出所被立案逮捕。


    消息傳開之後,自然是一片嘩然


    作為幕後金主的麥格林頓,更是被氣得火冒三丈。


    “該死的徐雷,你這是要斬草除根,和我們米利徹底翻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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