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


    “必須打死他!”


    “人類後腦是最脆弱的!”


    “用盡全力將酒瓶砸到徐雷的後腦,他肯定死定了!”


    “就算不死,也能讓他聰明的大腦嚴重受損,從此不能再為龍國的迅猛發展做出貢獻!”


    “否則讓他繼續施展才華,龍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反超我櫻花,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山口橫涇兩眼緊盯,正和一個女人談笑風生的徐雷。


    看到他的英俊挺拔,他的自信灑脫……


    山口橫涇心中的怒火,就仿佛被淋了汽油,燒得更旺了。


    “死!”


    “他必須死!”


    “龍國的崛起,是我櫻花的災難!”


    “亞太州,決不允許有任何國家,超越我櫻花!”


    “所以絕不能容忍龍國,擁有他這麽一個絕世天才!”


    “把他弄死,絕對能極大影響龍國的發展速度,甚至會讓很多行業領域陷入混亂。”


    “而我,山口橫涇,雖然一定會被十幾億龍國人恨之入骨,但我必將成為櫻花國的英雄!!”


    山口橫涇殺意凜然。


    拿酒瓶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力度。


    他根本不管,這一砸,會造成多麽恐怖的影響。


    他也不在乎,龍國會不會群情激奮,向櫻花宣戰。


    什麽破壞外交關係、造成國際糾紛、引發兩國戰爭……


    這些統統都不重要。


    他隻知道。


    今天是幹掉徐雷的最佳時機。


    因為誰也想不到,在這樣一個飯局上,自己會突然襲擊他。


    平日裏,想見徐雷一麵都非常難,而且他還有警衛員,幾乎寸步不離的保護在身邊。


    而今天自己機緣巧合,憑借自己是山口家族的人,叔父是山口正穀,又有高啟盛帶路,順利進入了飯局。


    毫無征兆的,突然就掄起酒瓶砸死徐雷……


    這種典型的突發案件。


    都是不能未卜先知的凡人,誰還能防患於未然?


    所以……


    山口橫涇下定了必死之心,真是豁出去了。


    而就在他距離徐雷,幾乎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他的雙眼牢牢盯緊徐雷的後腦勺。


    剛要用盡全身力氣,抬手砸向徐雷……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徐江居然笑哈哈的轉過身,並抬起了右手。


    他原本是想指向祁同偉,招手讓他過來,和程程聊一聊。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既然祁同偉離了婚,還沒娶。


    而程程這些年,也一直都單身。


    為什麽不能撮合一下?


    不過……


    這一轉身抬手,手指差一點就戳到了山口橫涇。


    身後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人。


    這不禁讓徐江,愕然一愣。


    而都已經準備發力,要襲擊徐雷的山口橫涇。


    突然被徐江抬手指臉,自然也是嚇了一跳。


    做賊心虛的他,下意識的認為,自己被發現了。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都覺得很突然、很意外的時候。


    今晚打扮得風姿綽約,成熟動人的程程,忽然開口笑問道:


    “山口先生,你是來敬酒,還是倒酒的呀?”


    “我……”


    山口橫涇愣了一下,接著不由自主的笑道:


    “我當然是來敬酒的啊!”


    “不是吧?你酒量這麽好,拿一整瓶酒?”


    程程笑嗬嗬的問道。


    她這一問,周圍的人自然都看向山口橫涇。


    這一瞬間。


    山口橫涇知道,沒機會了。


    現在要是動手,傷不到徐雷一根汗毛,自己還絕對會被群毆打死。


    所以他反應倒也挺快,立馬嬉笑說道:


    “我覺得用杯子敬酒,不足以表達我對徐少的敬意,所以我打算用瓶子喝,這樣才夠有誠意!”


    說著,山口橫涇便抬起右手,左手托瓶底,右手順勢縮回來,緊接著正手握住瓶頸。


    雖然他這個小動作,變化速度很快,而且也並不是很起眼。


    但是徐雷和徐江,卻是距離很近,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原本就知道,山口橫涇不是什麽好人,對他自然心存戒備。


    不動聲響的,忽然出現在身後,本身就很古怪。


    更古怪的是……


    他剛才拿酒瓶的姿勢,哪兒像是要敬酒?


    正常人敬酒,會反手握住酒瓶的瓶頸嗎?


    櫻花人有這種拿酒敬人的習俗嗎?


    反手握住酒瓶,這根本就不是敬酒,顯然是方便掄起來砸人。


    因為正手拿酒瓶,隻能像敲擊一樣砸,不太方便發力。


    但反手拿酒瓶,將瓶頸攥在手心裏,掄起來後,瓶底朝上。


    這樣的方式,就可以非常方便發力。


    一旦卯足力氣,將酒瓶當錘子榔頭一樣,狠狠砸下去。


    那力量、那破壞力,絕對是相當凶猛的。


    至於山口橫涇要砸誰……


    這他媽還用得著說嗎?


    一時間。


    徐江勃然大怒,像是要當場活撕了山口橫涇。


    不等他當場發難,徐雷就搶先一步,很大聲的說道:


    “沒想到山口先生的酒量,居然這麽好啊!”


    “那我幹了,你隨意,看看這瓶酒,你到底能喝多少!”


    說著,徐雷就叮的一聲,用自己的酒杯,碰了山口橫涇手裏的酒瓶。


    而惱怒不已的徐江,原本拳頭都攥緊了,罵人的話也到嘴邊了。


    看到寶貝兒子徐雷,不怒反笑,還和山口橫涇碰了一杯,先幹為敬。


    瞬間,他明白了。


    他知道兒子這是為自己好。


    山口橫涇剛才沒有掄起酒瓶砸到他。


    反而反應很快,及時改口,並且連拿酒瓶的手勢也變了。


    自己要是再大發雷霆,說山口橫涇是要行凶。


    反而沒了證據,不僅難以令人信服,也必然會被山口橫涇反咬一口。


    所以……


    徐雷便立馬換了一招。


    既然山口橫涇,口口聲聲說,用瓶子喝酒才能表達敬意嗎?


    那就喝唄!


    他自己親口說的話,難道還能出爾反爾?


    一時間。


    徐江也不急於生氣了。


    一臉冷笑的看著,神情中已經有了一絲尷尬的山口橫涇。


    眾目睽睽之下。


    徐雷已經先幹為敬了。


    你山口橫涇,敢不喝?


    到了這一刻,這一步。


    別說酒瓶裏是高烈度的白酒,就算是裏麵是濃硫酸。


    山口橫涇也不得不裝出豪爽樣,狠狠的猛灌自己一大口。


    否則。


    怎麽解釋?


    又怎麽掩飾?


    反應很快的山口橫涇,知道自己騎虎難下。


    顧不得後悔,為什麽要一時衝動,要抄起酒瓶過來暗殺徐雷。


    也來不及反悔,為什麽要拿白酒,而不是更容易喝的紅酒。


    事到如今,也隻能豁出去了。


    擰開瓶蓋,仰起脖子。


    山口橫涇在眾人目光注視下,猛喝了一大口。


    53度的濃香茅台,猛喝一大口,是什麽滋味兒?


    山口橫涇,以前完全不知道,如今就一個感覺。


    要被辣死了!


    酒剛吞下喉嚨,就感覺從胸腔到喉嚨,仿佛著火了似的,火辣辣的生疼。


    所以第二口,根本就吞不下去,人都感覺快燒起來了。


    將酒瓶從嘴拿開,山口橫涇瞬間有種,像是要噴火的感覺。


    腦子嗡的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緊接著,一股無形之力直衝頭頂,像是要衝破天靈蓋似的。


    “咦,才一口呀,怎麽就不喝了呢?”


    “而且山口先生,你這一口,好像也沒喝多少啊!”


    “我兒子都已經幹了一杯酒,你自己說要用瓶子喝,才足夠表達敬意的,不可能抿一小口就完事兒吧?”


    憋著一肚子怒氣的徐江,陰陽怪氣的嬉笑問道。


    山口橫涇兩眼一瞪。


    才一小口嗎?


    可我他媽感覺,剛才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燃燒的汽油呢?


    而拿起酒瓶看了一眼。


    似乎,好像,大概……


    確實沒喝太多。


    不過他腦子還是反應很快,立馬就恬不知恥的笑道:


    “不好意思,徐少先敬我,搞得我有點小激動,所以第一口差點嗆著……”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再來一口,讓我們大家,看看你們櫻花人的酒量到底怎樣!”


    說著,徐江還不忘轉身,朝眾人說道:


    “大家給山口先生加把勁兒啊!”


    “看看他們櫻花人,喝酒到底行不行!”


    徐江這一吆喝,眾人自然是立馬開始起哄。


    山口橫涇皮笑肉不笑的,艱難笑了兩下。


    他這一刻的內心,真是苦楚不已。


    我他媽可是出身櫻花的政治世家啊!


    老子家族裏,已經出了三任首相了啊!


    出身顯赫的我,還曾身居高位。


    平日裏,過的都是養尊處優的舒坦日子。


    就算喝酒,也隻是偶爾喝點清酒。


    並且從來都是別人給自己敬酒。


    今天自己能屈尊降貴,給徐雷敬酒已經不錯了。


    沒想到現在……


    砸人不成,反遭‘勸酒’。


    偏偏這酒,還不得不喝。


    山口橫涇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江。


    總覺得,徐江看出了什麽。


    這會兒是在故意使壞,存心整蠱自己。


    但已經被架在火上烤的自己,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比起被暴打一頓,顯然還不如猛喝一大口白酒。


    “好,我喝!”


    山口橫涇把心一橫。


    自己剛才鼓起勇氣,要砸死徐雷的時候,死都不怕。


    現在不過是喝點白酒,有什麽好怕的?


    趁此機會,自己也正好可以向所有人,證明一下實力。


    證明櫻花男人,不止是會喝清酒,也一樣能喝白酒。


    咕嚕~咕嚕~


    山口橫涇強行忍耐,猛烈爆喝。


    將手中的茅台,當做是白水。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


    當感覺喉嚨好像沒什麽可吞咽的時候。


    整個人,已經像是徹底著火,燒起來了。


    並且胃部仿佛被扔了一顆火炭,火辣辣的疼。


    而且原本想晃一晃酒瓶,證明自己喝完了一整瓶茅台。


    結果大腦像是被強行關機似的。


    眼前一黑,渾身就無力的癱軟倒下。


    這一摔,沒有人攙扶。


    原本可以伸手攙扶一下的徐江等人,都條件反射般的退讓避開。


    讓山口橫涇可以摔個結實。


    當然。


    已經被一瓶白酒成功放倒的他,這會兒也根本感覺不到疼。


    “好!好酒量!”


    “山口先生,真是太厲害了!”


    徐江大聲叫好,第一個帶頭熱烈鼓掌。


    其他人,紛紛跟著叫好鼓掌。


    但已經宛如一灘爛泥,癱倒在地上的山口橫涇。


    卻已經聽不到,眾人的歡呼叫好。


    平時很少酗酒的人,突然喝掉一整瓶白酒。


    大量的酒精,在極短的時間湧入身體。


    身體根本來不及消化代謝。


    出現酒精中毒的概率極高。


    所以……


    山口橫涇昏厥倒下,人事不省,還隻是第一步。


    如果不及時送醫院洗胃搶救,那麽他很大概率,會因此喪命。


    開白金瀚很多年,酒場經驗無數的徐江,自然很清楚這一點。


    而徐雷……


    作為穿越者的他,當然更加清楚。


    在那穿越前的短視頻時代,獲取資訊非常簡單迅速。


    飲酒過量,喝酒喝死人的事,經常發生。


    而一口氣喝完一整瓶白酒的酒蒙子,也不是沒有。


    那麽……


    山口橫涇現在倒在地上,紋絲不動。


    正是最完美的結果。


    沒有人打他罵他,也沒有人出手弄死他。


    是他自己,當著眾人的麵,咕嚕咕嚕的一頓猛喝。


    他是自己喝酒喝死的,而不是被人打死撞死刀死的。


    因而徐雷根本不怕這件事鬧大。


    山口橫涇,不允許龍國有自己這樣的絕世天才。


    自己當然也不想,櫻花有山口橫涇這樣的野心家。


    因此。


    看著倒地不起的山口橫涇,徐雷當然隻是默默看著。


    安排人送他去醫院?


    著什麽急呢?


    萬一他酒量特別好,隻是暫時有點發蒙呢?


    當然。


    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徐雷父子倆的想法。


    因為大家,也根本不知道,當初徐雷遭遇的那一場震驚世界的車禍,幕後真凶就是山口橫涇。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闖進來。


    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非得要千裏送人頭。


    那還客氣什麽呢?


    徐雷沉默不語,徐江誇誇其談。


    但過了一會兒,山口橫涇卻還沒起身,也沒有任何動靜……


    “他一直不動,該不會是酒精中毒了吧?”


    人群中,有人發出了疑問。


    徐江循聲扭頭,發現說話的人,是霍庭正的兒子霍啟航。


    他顯然不了解真實情況,所以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


    作為從小到大,都品學兼優的高材生。


    知道短時間內攝入大量高濃度白酒,容易酒精中毒。


    想來也不足為奇。


    不過……


    都到了這份上,徐江哪能輕易放過山口橫涇?


    之前這王八蛋,花大價錢找他叔父山口正穀,要幹掉自己的寶貝兒子徐雷。


    徐江知道之後,就已經是氣得不行,恨不得找人去櫻花國弄死他。


    今天高啟盛沒有提前打招呼,就帶他來吃飯。


    這家夥當著麵奴顏婢膝的各種恭維稱讚,背對著就要抄酒瓶子砸人。


    就這……


    還能饒過他?


    “不可能吧?”


    徐江很大聲的說道:


    “人家山口先生,可是自己要吹酒瓶子的,酒量好得很,怎麽可能才喝一瓶就酒精中毒?”


    霍啟航指著躺地上,紋絲不動的山口橫涇。


    “可是他一動不動,很明顯是昏迷了啊!”


    “不管有沒有酒精中毒,一下喝了那麽多高濃度白酒,都特別危險!”


    “是嗎?”


    徐江眉頭微蹙,看了看周圍眾人。


    然後不急不慢,緩緩蹲下來。


    “山口先生!”


    “山口先生?”


    “你咋樣了啊?”


    “還能不能喝啊?”


    徐江一邊不急不慢的問,一邊輕輕拍打,早已昏迷不醒的山口橫涇。


    “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看來這櫻花男人的酒量也不行啊!”


    徐江自言自語似的笑問道。


    這一下,周圍不少人都跟著說笑。


    “喝一整瓶茅台,他以為他誰呀?”


    “就算我年輕二十歲,我都不敢這麽喝!”


    “酒就是酒,又不是白水,哪能這麽喝呢?”


    “瞧他這麽一動不動的,百分之百是喝斷片了!”


    ……


    眾人議論紛紛,甚至有說有笑。


    但沒有一個人,俯身檢查一下山口橫涇,身體狀況到底如何。


    聰明的程程,當然漸漸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徐雷笑而不語,徐江不以為意。


    他倆這是幹什麽?


    難道就不怕山口橫涇,喝死在這白金瀚嗎?


    看樣子,他倆不僅不怕,反而樂見其成。


    既然他倆都不急於救助,自己又何必多話呢?


    而混了很多年體製,本身又是學政法,還當過緝毒警的祁同偉。


    他當然也看出來了,山口橫涇自己要作死,徐江父子倆很樂意送他一程。


    至於為什麽……


    混過體製的人都知道。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別問。


    目光掃過徐雷後,祁同偉與程程目光交匯。


    兩人目光相交,那種無法言喻的默契,讓彼此都不禁會心一笑。


    而一眾人當中,高啟盛自然也是聰明絕頂的。


    他看到這般情形,也是覺得奇怪。


    年輕力壯的人,一口氣喝完一整瓶高濃度白酒,都是有生命危險的。


    更何況,還是山口橫涇,這麽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他的生命,正一點一點的流失。


    卻沒有一個人,急於將他送去醫院。


    如此蹊蹺反常……


    高啟盛當然遲早也能看出端倪。


    見大哥高啟強,似乎急於想說點什麽。


    他立馬不動聲色的,拽了一下大哥的衣角。


    然後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高啟強皺了皺眉頭,又接著強行笑了笑。


    他雖然還沒看清楚狀況,但也知道弟弟勸阻自己,一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多話幹什麽呢?


    跟著看熱鬧就好。


    至於為人本就心狠手辣、心機頗深的高明遠。


    他可以說是最早看出問題的。


    聲名赫赫、地位極高的徐少,居然‘先幹為敬’。


    那一刻,他就知道徐少是要趕鴨子上架。


    變相逼迫山口橫涇,今晚必須得拚命喝酒。


    不猛喝,那就是不給徐少麵子。


    而猛喝,那就必然有生命危險。


    眾目睽睽之下。


    山口橫涇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自己要自尋死路,就怨不得別人將計就計。


    最關鍵的是……


    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擔心兒子。


    一個櫻花人的死活,關他什麽事?


    於是乎。


    看破的人,不想說。


    沒看破的人,沒當回事。


    最後反而是不明真相,又心地善良的霍啟航挺身而出。


    他擠開人群,來到山口橫涇的身邊單膝跪下。


    非常專業的,翻開山口橫涇的眼皮,又探查了一下頸脈搏。


    “他快不行了!”


    “必須趕緊送醫院,否則就來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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