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殿通道內遭遇到一尊破損的銅甲衛,虛驚一場之後,梁石一行十七八人繼續往裏麵走去。眾修士走的很慢,因為越往宮殿深處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便越大,在接近內殿大廳的時候,他們幾乎每走一步,都需要極大的意誌。否則,大家恐怕會在那股令人心慌的重壓之下,掉頭就走。


    不過在巨大誘惑之下,他們最終還是鼓起膽氣,沿著黝黑深邃的通道往裏走著。隻有在宮殿的最深處那裏,才有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在先前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之後,他們是絕不甘心空手而歸的。


    出了通道,是內殿的入口。在這裏,他們看到了一尊九階的傀儡銀甲衛倒在地上。這尊銀甲衛大約隻有兩丈高,比銅甲衛還小了一大半,它的胸口處,完全凹陷了下去,似乎是被某種大力所摧毀的。


    而銀甲衛周圍,則橫七豎八的躺著至少有數十副築基修士的骸骨。僅從這一點,便足以見得當年進入風雲遺跡的修士,為了擊垮這尊銀甲衛,付出了多麽慘痛的代價。


    他們小心的繞過這尊銀甲衛,走過內殿的重重走廊,最終來到了這座宮殿的中央大廳。


    宮殿的中央大廳十分空曠,正中間是一座祭壇。這祭壇高十丈,雕刻著大量的神秘符文,祭壇上麵放置著一副湛藍色玄冰玉打造的萬年寒冰之棺。


    看這冰棺的材質,應該是萬載冰玉石。這冰棺不但堅硬寒冷,而且還能長久的保持肉身不壞。眾人透過厚厚的湛藍色玄冰玉石,甚至能隱約看見裏邊躺著一個身穿金色衣甲的高大男修士身影。


    祭壇的四周,分別樹立著四根突兀的金柱。這四根金柱的位置非常的刺眼。


    每根金柱上都伸出一條手臂粗的金色鎖鏈,凶狠的穿透冰棺,將這副玄冰玉棺給死死的鎖在了祭壇上。其中一條金鎖鏈,甚至穿透了棺內男子的肉身,為這座大廳憑空增添了幾分凶厲之氣。


    當梁石看到這尊冰棺的時候,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


    他進入宮殿後所感受到的那股神秘的壓力,都來自這副冰棺。冰棺內躺著的身影,應該便是當年一統風雲修仙界的元嬰高階修士風雲的肉身。除了這位傳說中的城主,應該沒有誰有資格躺在這萬載玄冰玉棺裏邊。


    梁石不由的感到震撼。這位城主早已經死了,但光是這尊不壞的肉身,卻依舊能散出如此令人窒息的氣息,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隻是,梁石還是還有一點疑惑不解。那就是這大廳內的一切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光,除了這副冰棺極其值錢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靈寶之物。這史陽、任東彥他們這些築基高階修士,來這裏究竟想幹什麽?


    難道是想把冰棺取走?


    就算有這想法,那也得有本事把金色鎖鏈給打斷才行啊。他可不認為,他們有本事能打斷這秘術打造的金色鎖鏈。這冰棺如果那麽容易被取走,早就被前人取走了,哪裏輪到他們這些人來動手?顯然他們來這座宮殿,並不是為了這冰棺,那他們是想幹什麽?


    梁石一邊思索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大廳四周的情況。


    大廳中間十分空曠,除了一座祭壇、一副冰棺、四根帶著鎖鏈的金色柱子之外,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不過大廳北麵有一排台階,沿著台階上去是一個鑲嵌著的寶座,寶座上坐著一尊金甲衛。這金甲衛隻有正常男子大小,它腰佩寶劍,閉目威嚴的端坐著,沒有任何的動靜。


    當梁石望見大廳一側寶座上的金甲衛時,雙瞳不由得猛一縮。十階傀儡,這是相當於元嬰初階修士實力的傀儡。跟著,他微微愣了一下後,便放鬆下了緊繃的神經。他自嘲起來:這是殘破的廢品傀儡,又不會動,沒什麽好擔心的。


    他又朝祭壇看了一眼,似乎鬆了一口氣,但是心頭的那一股不安,卻始終無法去掉。


    眾修士恭敬的站在祭壇下,抬頭仰望著祭壇上那副冰棺,以及冰棺內那副肉身,神色顯得很複雜。


    元嬰期修士,在百國、天穹原、萬月湖、混亂之地等修仙界,都是極其稀缺的存在。就算是做夢,他們也不敢奢望有那麽一天,自己能夠成為元嬰期修士。


    事實上,他們唯一敢有的一個小小奢望,便是成為金丹修士。因為就算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奢望,付出一二百年的艱辛苦修,甚至以生命為代價進行冒險,他們也未必能夠達成。


    這樣一尊元嬰期修士的肉身,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心中的複雜滋味,便可想而知了。崇敬、羨慕、惱恨這些複雜的情緒,在他們腦海中轉了一圈後,卻最終化為了一聲歎息。不知他們需要怎樣高的天賦和機緣,才有可能能成為元嬰修士。


    大廳內一時間寂靜無聲,四周變的異常的安靜了起來。


    “你們來了!”


    突然,一個嗡聲嗡氣的金屬聲音,在宮殿大廳內突兀的回蕩而起。


    眾修士一驚,立刻便將目光停留在北麵的台階上。因為那個聲音,正是從大廳北麵台階寶座上傳出來的。隻見那個金甲衛端坐在寶座上,金色的頭盔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麽,它雙目上的寶石突然紅亮了起來,發出了一閃一閃的光芒。


    “晚輩風雲修仙界落日教教主,築基九階修士史陽,拜見風雲城主大人!”史陽臉上露出喜色,恭敬無比的拜倒在地上,朝金甲衛叩首道。


    史陽這一句“城主大人”,差點沒把梁石、皇甫火兒,還有其他幾位次來這遺跡的築基修士驚得魂飛天外。元嬰修士風雲還活著?!


    任東彥等曾經來過這皇陵築基高階修士,去並未驚異,反而一個個跟著史陽拜倒在地上。


    “晚輩風雲修仙界隱修,築基九階修士任東彥,拜見風雲大人。”


    “晚輩風雲修仙界三元教教主,築基八階修士褚輝,拜見風雲城主。”


    “晚輩風雲修仙界散修,築基八階修士苗海,拜見風雲前輩。”


    而梁石他們這些新來的修士,倒也機靈,他們也不管是真是假,連忙也跟著叩拜,紛紛報上了自己的名號。在強者為尊的修仙界,築基修士平常連金丹修士都難以見到,能夠得到元嬰修士的召見,那簡直是無上的榮幸和大大的機緣。


    就算是金丹修士,也願意為得到元嬰修士的召見,而付出除了性命之外的任何代價。因為隻要能得到元嬰修士的一個小小的提點或好處,都足以勝過自己數十年或是上百年的苦修。


    這時,梁石才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史陽、任東彥他們這些築基高階修士,對這內宮一直諱莫如深,在來的途中,從來不提內宮的具體情況。他們通過四五十年開啟一次的通道,穿過凶險的地焰結界,冒險闖入皇陵中來,真正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拜見風雲城主,求那一線進階的機緣。


    梁石心亂如麻,飛快的思索著整個事情,試圖理清楚這其中的頭緒。


    風雲修仙界被百國、天穹原、萬月湖三界修士一同攻破,這座地下風雲城也被封印。


    風雲的肉身還躺在冰棺之內。


    按理說風雲早該死了。


    但令人驚詫的卻是,金甲衛傀儡卻能夠發出他的聲音。


    這金甲衛是風雲製造的頂級傀儡,除了風雲本人,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夠指揮的動它。這麽說來,風雲應該還活著,這從他還能指揮的動這尊金甲衛就能說明這一點。


    隨即,梁石神色古怪的望向祭壇的冰棺裏躺著的那位金衣修士。


    “史陽,本城主記得你上一次也來過,既然你再次通過了殿前鐵甲衛的考驗,那麽便有機會向本城主進獻一次貢品。這一次你帶了什麽貢品,想要獻給本城主。”


    金甲衛雙目紅光閃動了一下,盯著大殿下方的史陽,嗡嗡的說著。


    “風雲城主大人,這是晚輩進獻之物。裏麵有晚輩精心耗費四十多年收集的珍品原材料。有:五塊千年的玄母鐵晶,一塊數千年的雞血靈石,十枚罕見的冰龍果,十枚罕見的火龍果,一塊三千年份的茯苓,以及一十塊各係中品靈石。”


    得到金甲衛的詢問,史陽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大儲物袋,雙手托了起來。


    旁邊的其他修士,都詫異的望向史陽。


    史陽獻出來的這些物品,總價值至少超過了五十萬塊下品靈石,價值簡直非比尋常。這些物品,一般的築基修士耗盡一生隻怕也無法收集到其中的一小部分,但史陽卻要將它們全部獻給風雲。


    不過隻要想一想史陽來這裏的目的是突破築基瓶頸,他們又釋然了。跟金丹大道比起來,這點貢品又算不了什麽了。因為如果付出這些貢品便能結丹,隻怕任何一個修仙門派都會搶著把數之不盡的財寶送到這裏來。


    金甲衛手一招,將那個大儲物袋攝取了過去,打開,取出其中一枚玄母鐵晶隨意看了一眼,似乎頗為滿意。它(他)收了起來,用冰冷的紅光望向史陽,問道:“那麽你想要從本城主手中得到什麽?”


    “風雲丹!”


    史陽臉上泛著紅光,顯得異常的激動,甚至連聲音都顫抖了。這是他所能拿出來的全部財物,也是壓上了他全部的希望所在。上一次他來到這裏,因為沒有帶上足夠的貢品,因而痛失了得到一個機緣的機會。這次,說什麽他也不能錯過了。


    身為築基修士,現在他已經一百七十多歲了,大約再過三十餘年,他便會壽元耗盡。如果這三十年內他還無法得到風雲丹,進行結丹的的話,那麽他便離死期不遠了。因為他已經等不起下一次遺跡開啟,再來進獻貢品了。也就是說,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獲得風雲丹。隻有結了丹,才能可以讓他壽元大幅的再延長三百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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