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猶豫了下終於開口道:“隻不過,這正緣,也如鏡花水月罷了。”


    鏡花水月?一場空麽?李墨內心空蕩蕩。王語嫣是他正緣,又如何,不也是一場空麽?無所謂了。什麽人都無所謂了。


    既然都是一場空,不如隻做遊戲罷了。


    老和尚看出李墨內心的蒼涼,又安慰道:“不過萬事都有峰回路轉的時候。人生本就是一場鏡花水月,又何必執著於姻緣呢。”


    對啊,人生都是鏡花水月。是他著相了。想他李墨今年才二十有一,為何,感覺心好像已入花甲呢?


    似乎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太多興致。再也沒有曾經,與王語嫣一起時的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現如今隻剩滿心淒涼……


    ……


    林大人看著手中斷親書,不可置信。反複確認後終於回過神來。


    “簡直是胡鬧!斷什麽親?誰讓她斷親的?”他剛與錢閣老遞話,想讓大女兒林婉茹去他府上做側室。若斷了親,還如何兌現承諾。


    這斷親書絕對不能簽。


    護衛可不管他是否願意,又道:“五王爺有令,林大人必須簽字。”


    什麽?五王爺插手了?林大人收起憤怒,緩緩的坐了下來。


    他怎會摻和此事?故而問道:“五王爺怎麽會知道?”


    “今日五王爺與王妃都在廟上。林大姑娘求五王爺為她主持公道。貴夫人已經簽字,就剩您了。”


    五王爺,他得罪不起,莫說他,就是太子,也要讓五王爺幾分。


    但他不甘心。“她為何要斷親?”


    “貴夫人辱罵大姑娘,要將其趕出去,接林可欣回府。”


    什麽?婦人之仁。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妓女生的,有何利用的。起碼他女兒是嫡女。送人也有排麵啊。


    “而且,林大姑娘已認玉貴妃為幹娘。林大人快簽了吧,屬下還要送官府蓋章。”護衛等的有些不耐煩。


    林大人驚的瞪大眼睛,做玉貴妃的幹女兒?不由得更加氣惱自己的夫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過,五王爺的令,他無法拒絕。林大人心口窩著團火,憋著氣無奈簽上自己名字。並畫了押。


    護衛收起斷親文書,告辭離去。林大人目眥欲裂,氣的摔碎一地杯盞。揚言要休了趙桂蓮。


    “趙桂蓮,你這個廢物。既然你這麽沒用,我就把翠芝她們母子接回府。”


    等趙桂蓮與林可欣回家時,就看到林大人與一婦人在一起,旁邊還有三個半大孩子。兩個八九歲的男孩兒好似雙胞胎,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兒。


    而那婦人此刻正依偎在林大人身邊,執起一塊瓜果放入其口中,舉止親密,一看就是夫妻。


    趙桂蓮傻了般看著眼前的一幕,良久一聲怒吼響徹整個林府。


    “林善堂!她們是誰?你告訴我,她們是誰?”


    趙桂蓮帶著哭腔的嗓子近乎幹裂的嘶吼,平添種破碎感。


    林大人沉下臉緩慢起身將女子推向身後,三個孩子也一並站在她們爹後麵。膽怯的看著趙桂蓮。


    “是誰?哼,你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生個女兒還丟了。好容易找回來本想著送給錢閣老做側室。能助我,結果又被你這攪屎棍攪黃了。”


    說完挺直了腰杆,理直氣壯道:“既然林婉茹已與我斷親,沒了價值。還留你做什麽?今後,翠芝就是我林家當家主母。三個孩子已上族譜了。你要老實點,就給你留個側室位子,若繼續攪和。就休了你。沒用的廢物!”


    趙桂蓮氣衝心窩,眼前發黑,一口氣出不來,暈死過去。


    林可欣與丫鬟急忙扶著,向屋子裏走,被林大人叫住:“林可欣,既然你回來了,就頂替林婉茹那個賠錢貨,三日後做錢閣老的側室。這幾日你就準備著吧!”


    林可欣聞言猶如晴天霹靂!她,回來這是做什麽?接手林婉茹的爛攤子麽?用她的一生!


    不,不,絕對不要。林可欣啊的一聲大叫,轉頭就跑。也不顧無人攙扶的趙桂蓮是否再次躺倒。


    林可欣不顧一切的向李墨府邸飛奔……


    林大人被林可欣突如其來的動作搞的有些發懵。待反應過來,遲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白眼狼,就知道白養這賠錢貨。快去追,把那蠢貨給我綁回來!”


    家丁仆人三四個拿著繩子,急忙跑出去追趕。


    林可欣畢竟體弱,沒跑多遠就被身後的幾人給逮了回去。


    很快被五花大綁,丟進了屋內。


    林大人看著林可欣上下打量著:“嗯,看來李墨娘待你不錯。養的還算水靈。三日後給我老實的嫁過去。否則我不介意打斷你的腿把你賣去勾欄院。我可說到做到。


    哼,你與你娘都是一路貨色。錢閣老雖然年紀大了,但飽讀詩書,智慧超群。讓你做側室已經是抬舉你了。要不是林婉茹那個賠錢貨跑了,你以為能輪到你?居然還想跑。”


    “李墨既然不要你,錢閣老會好生待你的。安心待嫁。別給我整幺蛾子。記住了麽?”


    林可欣咬緊嘴唇,淚珠兒嘩嘩的流個不停。知道爹冷心冷腸,沒想到,竟冷到如此地步。原來,在他眼中,自己與林婉茹都是貨物啊!


    林婉茹,你跑了,把破爛攤子丟給自己,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沒完!


    林大人見林可欣不再說什麽。便吩咐丫鬟看好她,去安排那娘四個的事去了。


    趙桂蓮悠悠轉醒已是一個時辰後。


    醒過來的她,踉蹌著坐起,問丫鬟:“那女人和三個孩子呢?”


    丫鬟有些膽怯,但依舊如實相告:“老爺方才通知院子裏所有人,今後,今後那女人就是當家主母,夫人您,是側室!她們,被安排在正堂住下了。”


    什麽?趙桂蓮渾身哆嗦,嘴唇瞬間慘白,氣到失聲。


    嘴唇開開合合,就是發不出聲音。


    丫鬟嚇得不輕,急忙去找老爺。


    “老爺,夫人她,她不好了,請老爺為夫人找大夫吧。”丫鬟嚇得哭出了聲。


    林大人不耐煩道:“死了更好。沒用的廢物。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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