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領著眾人到達花姐家門口的時候,大門緊閉著,靜悄悄的。


    老彭望著這座宅子,心中思緒萬千,自己當年置辦彩禮準備去求親的激動和憧憬還曆曆在目,沒想到已經過去十六年了,門前的樹都滄桑了不少。


    念念上前敲門,許久也沒人出來開門。


    門是從裏麵上鎖的,花姐應當在裏麵。


    這時鄰裏街坊開始圍過來了。


    念念學了一點輕功,她退後幾步準備躍上牆頭。


    玄麟攔著她。


    “念念姑娘,別衝動呀,讓官差來吧。”


    一個圍觀的大叔上前來說道:“是啊,官差大人趕緊幫忙看看吧,好幾日都沒看到花姐出來買菜了,不知道有沒有出事呢。”


    另一個大娘卻說:“出啥事?我在樓上看到院子裏還晾曬了男子的衣物呢,誰知道關著門做什麽? ”


    官差沒理會七嘴八舌的聲音,上前把門拍得震天響。


    拍了一會沒反應,官差改為喊話,但依然毫無反應,這讓圍觀的街坊們越來越緊張了。


    花姐在這條街上住了十六年,許多人家裏的親事都是她幫忙牽線的,平時也沒啥矛盾,鄰裏關係還是不錯的,不免為她擔心起來。


    官差轉身對玄麟說道:“看來要破門了。”


    玄麟擺擺手:“我進去把門拉開吧。”


    說著,他飛躍上牆頭,往院子裏看了一眼,確認院子裏沒有人,便縱身落在院子裏,從裏麵打開了門。


    官差率先走了進去,念念和老彭也緊跟其後。


    街坊們也好奇地跟著,官差回頭看了一眼眾人,默許了。


    院子裏確實晾曬著男子的衣裳,花姐是個獨居的女子,這就奇怪了。


    屋裏也是鎖著門,眾人安靜地觀察,靜得有些可怕。


    官差抬起腳,把正屋的門踹開,眾人的目光齊齊看進去。


    隻見花姐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裏塞了布條,眼睛滿是驚恐和絕望,嘴巴發出嗚嗚嗚的求救聲。


    血腥味和尿騷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而地上躺著一個男子,滿地凝固了的血,一個官差上前用腳推了一下死者,發現此人是蒼家的吳管事。


    街坊們有些驚訝不已,有些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另一個衙役上前把塞在花姐嘴巴的布條扯下,然後趕緊退後幾步。


    花姐不知道被綁多久了,排泄物的臭味十分重。


    她的嘴巴得了自由,但人有幾分虛弱。


    “求求官老爺,救救我,救救我啊......”


    在街坊鄰裏的注視下,她也顧不上形象了,放聲嚎哭。


    官差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吳管事是怎麽死的?”


    “他...他是自殺的,先給我鬆綁,讓我喝口水啊。”


    官差一隻手捂住鼻子,一隻手去給她解開了綁住雙手的繩子。


    花姐的手得了自由,自己去解開了腿上的繩子。


    她踉蹌著站起身,小跑去了裏間。


    街坊們見出了人命,都守在院子裏沒走,倒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仵作也趕了過來。


    仵作驗屍後,確認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前天,現場沒有打鬥痕跡,身體裏沒有中毒的跡象,且官差證實花姐手上的繩子是死結。


    官差初步相信了花姐所說的話,吳管事應該是自殺身亡的。


    花姐解決了個人問題後,垂著頭走了出來。


    出了院子,坐在台階上嚶嚶嚶地哭起來。


    這事本來押回衙門審的,但是正好這麽多街坊在,玄麟決定先問清楚宅子的問題。


    “花氏,別哭了,我問你,這房子原本是彭家的,怎麽是你在住?你可知道侵占他人宅子是大罪?”


    花姐抹了抹眼淚,但還是以袖遮臉。


    “我十六年前剛被流放來漠城,舉目無親,受不了官府安排的活計和集體宿舍,便辭了出來尋活計,剛好蒼家招聘侍女,我便去碰碰運氣。”


    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


    “蒼家的吳管事見我有幾分姿色,便把我送到此處......一住就十多年了,我並不知道宅子是誰的。”


    街坊們開始指指點點,原來花姐做媒人隻是表麵的職業,背地裏竟然是別人的外室。


    吳管事作為蒼家的大管事,日常采買也是他負責的,漠城街市上的人都認識他,不少人甚至巴結著他,大家都知道他是有娘子有家室的人。


    玄麟拿出老彭的房契展開來,在街坊的麵前轉了一圈,然後停在花姐麵前。


    “花氏,看清楚了,這是宅子的契書,今日房主要收回宅子,且追究你侵占宅子十六年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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