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佳陪著李裕去了好幾趟孤兒院,孕婦看別人的孩子也有特別的感情,看不得孩子受苦,沒少買東西去看望他們。


    不知怎麽的,她開始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飯桌上,李裕見她心神不寧,給她夾了一筷子酸菜魚,說:“佳佳,這是你最喜歡的酸菜魚,嚐嚐。”


    榮佳看了一眼碗中的魚肉,放下了筷子,一點食欲都沒有。


    “相公,你說,我們的孩子,以後會被欺負嗎?”


    呃,又來了,這個問題,最近她天天問這種問題。


    李裕隻好也放下筷子,耐心溫柔地說:“他爹是誰?郡守大人李裕!他娘是誰?京城名媛榮大小姐。強強聯合,還護不住一個小屁孩嗎?”


    他挨近榮佳,伸手在她肚子上輕輕撫摸,還用特別正經的語氣對著肚子說話。


    “兒子,我是你爹,等你出來了,爹教你練武功呀,小姑娘都喜歡會功夫的男孩。”


    榮佳笑拍了一下他的手,嗔罵道:“哎,別不正經,教壞了孩子。說不定是閨女呢,你跟她說這些做啥。”


    “那娘子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


    “我都喜歡,不過希望是個男孩,自保能力強一些。”


    “那娘子要多吃些,生出來的孩子才壯實。”


    榮佳聞言,拿起了筷子,吃了半碗飯。


    過了幾日,出了一宗老人非禮稚童的事,讓榮佳心情更難受了。


    起因是街上一個叫小翠的四歲小女娃,在家裏觸碰了兩歲的弟弟的小肉蟲,她娘教育她,男子的這個地方,女子不能碰,看都不能看,是羞羞的。


    小翠不以為然地說:“娘,不對,我碰過,碰了有糖吃。”


    小翠娘頓時察覺不對勁,耐心追問:“是嗎?誰給糖呢?”


    “是坤爺爺呀,他家裏有糖,給我吃了,還給了阿芙姐姐。”


    小翠說完,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動作更令她娘起疑心了。


    她耐心引導:“哦,原來是這樣的,坤爺爺是不是還說了,這是個秘密,不能告訴別人?”


    “呀,對對對,娘,你怎麽知道?”


    “小翠,來,告訴娘,你在坤爺爺家看到什麽?告訴娘。娘一定會保密的。”


    “呃,那先拉鉤哦。”


    “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完鉤後,小翠說了在坤爺爺家做過的事,不止是她和阿芙,這條街上大多數女孩子都去過坤爺爺家。


    坤爺爺總是笨手笨腳把水弄灑,把她們的衣服弄濕,然後給她們脫下了烘幹,衣服沒幹之前,他還抱著沒衣服穿的孩子,幫忙抓癢癢。


    有時候他說為了公平,他也把衣服脫掉,讓女孩子們也幫他抓癢癢。


    小翠娘不敢細問這些所謂的“抓癢癢”究竟是抓在哪裏,她害怕聽到一些不堪入耳的事情。


    小翠說的坤爺爺,是街上的街坊,有兒有女,有妻子,大孫子都十幾歲了。


    以前是開鋪子的,後來交給了兒子打理,他妻子最近帶著孫女回娘家去了。


    他沒事就在街上擺個攤子做糖人,也不貴,五文十文一個,純粹是打發時間。


    長得慈眉善目的一個老人,平日裏街坊有啥事,他也熱心幫忙,沒想到背後是這樣的一個人。


    小翠娘簡直難以置信,想到自己天真爛漫的女兒被他摸過,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湧上心頭。


    她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才控製住沒有提刀上他家裏去。


    同時,她也感到深深的自責和悔恨,如果自己能夠多關注一下女兒,不讓她獨自上街玩,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小翠娘把女兒提到的女孩名字記下來,把她們的爹娘都喊到家裏來說話。


    都是鄰裏街坊,人很快來齊了。


    大家聽後都氣憤不已。小翠娘讓他們先回家問問孩子,是不是這麽一回事。


    不多時,他們又過來了,已經從孩子口中證實了確有其事,有兩個當爹的還在懷裏揣了刀,說要剁了那老不死的手和命根子。


    小翠娘冷靜下來,是個有主見的人,她先去了一趟衙門報官。官府派了兩個捕快換了常服跟她回來盯梢。


    捕快和小翠娘等人各自藏匿在暗處,目光緊緊盯著坤爺爺的攤位。


    坤爺爺跟往常一樣,在自家屋子前擺了個攤子捏糖人,臉上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沒多久,有兩個小女孩在街上玩耍。


    坤爺爺捏了一個小兔子造型的糖人,喊了那兩個女孩過來。


    “小姑娘,想吃糖嗎?”


    小女孩咽了咽口水,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想,坤爺爺,可是我們沒帶銀子。”


    坤爺爺見狀,笑著說:“沒事,爺爺送你們吃。”


    說著,他將一顆糖果遞給其中一個女孩,女孩猶豫了一下,接過糖果放進嘴裏,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


    另一個沒拿到糖的女孩子目露羨慕,口水都快溢出來了。


    坤爺爺笑了笑,說:“可惜我這沒材料了,要不,上我家裏吧,給你們做個大的糖人!”


    兩個小女孩聽了,興奮地點頭,毫不猶豫地跟著坤爺爺走進了他家裏。


    小翠娘等人對視一眼,果然如此,這個坤爺爺就是個專挑小孩下手的色魔。


    捕快低聲對小翠娘等人說:“你們在這裏等著,我悄悄地跟上去看看情況。如果他真的做出格的事,我們會立刻衝進去抓住那個老家夥。”


    小翠娘和眾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和配合。


    趙捕頭小心翼翼地從宅子的側麵爬上牆頭往裏麵看時,院子裏沒有人,隻聽到屋裏傳來一陣嬉笑聲,似乎是兩個小女孩在玩耍。


    捕快從牆頭輕輕翻了進去,躡手躡腳地走近主屋,主屋已經反鎖了,他們摸到房間的窗戶下,聽見裏麵傳出聲音


    偷偷往裏麵張望,隻見兩個女孩衣服都弄濕了,坤爺爺給她們脫下衣服,放到一個火爐上烘著。


    捕快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責令裏麵的人馬上打開門。


    坤爺爺被突然出現的捕快嚇了一跳,但他笑眯眯地去把門打開了。


    “官爺,請問有什麽事?”他淡定地問。


    捕快不想跟他廢話,迅速給坤爺爺戴上手銬,將他押回衙門審問。


    街坊為了除掉這個老禍害,都挺身而起,讓孩子去作證。


    老東西入獄了,街坊都很高興除掉了禍害。


    隻有榮佳一個人因此事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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