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頭見她如此,連忙放下書本認真看了錄影石,發現有人用鮮血供養自己的神像,頓時惱怒不已。


    “愚昧啊!可處置了?”


    李雨微哼了一聲,“這回我替你處置了,日後還請你老人家多上點心,難道你沒察覺供奉的香火有血腥味嗎?”


    “咳咳,我在看書呢,還真沒有注意,這回多謝你。以後你也幫我盯著點。”


    “想得美!你不是有書童在人間曆劫嗎?白雲書院那個青木,你讓他去負責巡查人間的文神廟。”


    “哦,對對對,我馬上找他,給他派活!”


    李雨微神魂回歸本體,喊了念念回來,一起下山。


    碧水村已經被官兵包圍了,曹都尉把村長和一眾壯年男子控製了起來。


    在阿標的指證下,時村長謀殺糧稅官的罪名坐實了,連同幫凶一起抓走了。


    走到馬車前,念念停下腳步,對一直蹲在她左右兩個肩膀的麻雀說:“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們回去吧。”


    “不要嘛,我想跟著你。”麻小小撒嬌道。


    “嗯嗯嗯,我也要跟著你。”馬六也連連點頭。


    念念其實也喜歡它們的,她看向主子,目露祈求。


    “帶著吧,不過得自己養,別吃我的米,嘿嘿。”李雨微笑笑,同意了。


    “呀呀呀,太好了,我們也變成人類啦。”麻小小歡欣雀躍。


    “變你的頭,跟人類在一起生活,小心點,免得被人烤了吃肉。”麻六一臉高深地提醒它。


    馬車上多了這麽兩個活寶,一路嘰嘰喳喳。


    念念決定等回到家,好好給它們訓練什麽是禮義廉恥。


    次日早上,繼續去紫薇堂處理第七個單子。


    這個單子比較簡單,是一個六七十歲的儒雅老先生上門問卦,他已經如約來了紫薇堂。


    老先生姓陳,叫陳景。


    他說,與娘子是青梅竹馬,成婚後琴瑟和鳴,十分恩愛。


    二人可以把酒話桑麻,也可以沏茶聊詩文。


    但自從他三十多歲去打仗回來,娘子就變了個人似的。


    在外頭還裝一裝,與他舉案齊眉。


    但人後總是避著他,甚至不與他對視,更沒有了花前月下的美好時光。


    問了,她也不說。


    他一度猜疑是自己外出幾年,娘子變了心。


    但娘子不辭辛勞照顧家裏兩老、三個孩子,賢良淑德,沒有一點差池。


    就這樣漸行漸遠,明明是枕邊人,卻同床異夢了。


    陳景說完,感慨歎氣。


    “李大師,我七十歲了,也沒多少活頭了,這個疑慮不消,恐怕死了也難以閉眼。”


    “陳老先生,你以為陳大娘給你戴了綠帽子是嗎?”李雨微笑問。


    “咳咳,也這麽想過,不然阿蓮她怎麽無緣無故就變了心呢?”


    陳老先生有些尷尬,不過要探究事情的真相,就不能瞞著大師。


    “唉,這世間的感情是複雜的,除了男女之情,也會有別的情感。”李雨微微微歎息。


    觀陳景的麵相,是富貴命格,卻平凡了一輩子,這裏麵可能有他娘子的因素。


    “李大師,你這話是何意?已經算出因果了嗎?”


    “嗯,你把生辰八字報給我,我再算仔細一些。”


    “好,這是我們全家人的生辰八字。”陳景把一張紙展開,恭敬地放在桌上,推到李雨微麵前。


    李雨微仔細看了看,掐算一番,天啊,她第一次算到這種事,喝了杯鴨屎香才平複了心情。


    陳景目光帶著期許和問號,李雨微輕歎一聲,問:“陳老先生,結果跟你猜想的不同,不過可能也挺傷人心的,你確定要聽真相嗎?”


    “要,這是我唯一的遺憾,一定要弄清楚!”陳景有些激動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卦象推算的給你說說。”


    陳景連連點頭,目露期待。


    “我見你衣服有墨汁,應該是位私塾先生,對嗎?”


    “是,我原本是讀書人,早年是有考了童生的,回來後,在私塾謀了個教書匠的活計。”


    “其實,你命中應當是武官,至少能做到都尉。這個變故,與你娘子有關。她可能故意毀了你的前程。”


    “啊?”


    陳景詫異,想起自己退伍回來後,確實去府衙報名參選捕快,而且文試、武試都是第一名。


    但評選結果出來後,他落榜了。


    他不服,去找在府衙當文書的大舅子,大舅子悄悄告訴他,那些錄取了的都是關係戶,讓他下次再來。


    無奈,他隻能垂頭喪氣地回家去。


    娘子阿蓮見他如此,便提著兩隻雞出去了。


    回來後,告訴他可以去私塾做先生。


    他當時渾渾噩噩,就接受了安排,這一晃就在講台上站了三十多年,從壯年到暮年。


    如今想來,恐怕當時的錄取是大舅子做了手腳。


    陳景十分不解。


    “李大師,為何?他們為何阻攔我去做捕快?捕快收入可比私塾先生強多了呀!”


    “可能......大娘她擔心做捕快太危險了吧?”


    李雨微往好的方麵說,畢竟已經是事實,無法更改的,這麽說不知道能否安慰他一二?


    “怎麽會?我是有武藝的,在戰場上殺敵無數,能全身而退,還幹不了一個捕快嗎?”顯然,陳景不願相信這個說法。


    李雨微笑笑,指著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繼續解說。


    “你的長子,命中是能中秀才的,可是如今應該是個小商販,對嗎?”


    陳景臉色變了變,“大郎從小聰穎,跟著我讀書,文采確實是我教過的學生中最好的。但不知道為何,每逢趕考,就連連腹瀉,無法啟程。”


    李雨微再次歎氣,“他的人生,也是母親幹預的,你回憶一下,是否在趕考前,她總會熬一些涼茶給兒子喝?”


    “咳咳,還真是,她說喝涼茶去去濕熱,嶺南本來就愛喝涼茶,我從來未往那方麵想過。”


    “嗯,清熱解毒的涼茶裏麵,如黃芩、黃柏、金銀花這些是寒性的,如果量下多了,就會引起腹瀉。”


    “呃......”陳景不解,為何她要對親兒子下手?


    哪個父母不是望子成龍?


    再仔細想想,娘子其實挺不願意兒子讀書的,所以二郎就沒有讀書的機會,從小跟著母親看鋪子。


    陳老先生不懂娘子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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