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獨居的嗎?那又是誰發現她死亡了報案的?”念念問。


    “是錢莊上門催債的人發現的,他們按約定上門收利息,發現大門緊鎖,生氣之餘就踹門,但踹不開,便爬上了牆頭,被裏麵的慘狀嚇到滾了下來,連忙報了官。”


    “哦?她還欠了債務?是怎麽欠的?這條線索查了嗎?”


    “查過了,她不過是好吃懶做,坐吃山空,借了錢莊的銀子,排查過錢莊,沒有嫌疑。”


    “行,人已經看過了,去案發現場看看吧。”


    到了死者的住處,四鄰皆無人居住,全是荒廢的宅子。


    念念不由好奇:“老曹,這些宅子為何無人居住?”


    曹都尉笑笑,“據走訪百姓得知,這死者椒嬸是個毒舌婦,四鄰皆被她罵得沒法居住,都遷走了。”


    “這麽厲害呀?那些被她害得背井離鄉的鄰居,是不是有嫌疑?他們之間可是有仇怨。”


    “這些我調查過了,可以排除作案的時間。”


    “那,最近她有與別人發生口角之爭嗎?”


    “自然是有,不過也調查過了,亦排除了。所以才要請你和凱娣它們出手幫忙。有沒有可能,她除了與人結怨,還與動物結怨了?”


    “呃,你這個思路,倒是有點腦洞大。不過,我剛才查看了她舌頭的斷口,並不是平整的,似乎像咬斷的,有不明顯的齒印。”


    “嗯,英雄所見略同!”


    曹都尉看向念念的眼神灼熱,若她是個男子多好啊,可以結義金蘭,二人聯手,天下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念念白了他一眼,說話間已經走到死者椒嬸的門口。


    曹都尉撕下封條,推門進去。


    現場還保留著原狀,院子角落的龍眼樹上掛著一條麻繩,地上有幹涸了的血跡。


    屋裏一片寂靜,毫無生氣,因為四鄰無人,這裏又是案發現場,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念念手下的二貓二鳥不用吩咐,各自行動去尋找線索。


    曹都尉掃了掃院裏的石桌石凳,“彭掌櫃,先坐下休息。”


    說著,他從懷裏拿出了念念剛才送他的袋子,把裏麵的吃食擺在了桌上。


    念念見此,臉色稍霽,“哦?你還帶著來了?在凶殺現場吃東西,禮貌嗎?”


    曹都尉擺擺手,“屍體又不在,有什麽關係?我先嚐嚐這個雞蛋仔,哇!好香呀!多謝彭掌櫃大老遠給我捎回來。”


    “不客氣!”念念嘴角不知不覺上揚。


    “哎,那個淩都尉可真有心,還專門托你帶禮物,下回我也得給他帶點臘腸過去才行。”


    “呃......”念念剛剛泛起的好心情瞬間又跌到了穀底。


    不過是淩都尉付的賬,她不好意思說她自己準備的,隨口扯了一句淩都尉,這老曹還認真上了?


    曹都尉心底也很疑惑,彭掌櫃怎麽去了一趟香島回來,整個人變得陰晴不定了呢?不是辦得挺順利的嗎?


    為了哄她開心,曹都尉又說起了椒嬸的事。


    “其實椒嬸的真名不是這個,就是嘴巴太毒辣了,才被人取的外號,她自己也挺喜歡,就這麽叫了大半輩子。”


    念念沒什麽反應。


    曹都尉繼續說:“她呀,性子跟鞭炮似的的,一點點星火都能爆炸,能連續一個時辰不停歇,不帶重複,不帶間斷的,她能罵出口的汙言碎語你肯定連聽都沒聽過,被她罵過的孩子能做三天三夜的噩夢.......”


    念念咂舌:“這麽毒?難怪舌頭都保不住。”


    曹都尉附和:“對啊,可能被扔去喂狗了吧!”


    “不是,狗都不願意吃!”這是凱娣的聲音,它和大黑回來了。


    身後跟著一隻瘦骨嶙峋的白貓,虛弱得似乎走路都有點飄。


    念念臉上一喜,“咋那麽快就回來了呢?有線索了是嗎?”


    “嗯,確實是凶殺案,白貓知道過程,不過它太餓了,主人,把我的口糧分它一點吧。”


    大黑忽然打斷它的話:“別,主人,用我的,我今日不吃了,全給它。”


    “哎呦,你們今日怎麽如此大方?好吧,我看它也快餓死了,讓它吃飽再說。”


    大黑:誰大方了?那白貓是公的,我不允許凱娣對它好!


    念念從兜裏拿出幾條肉脯放到花貓的麵前,花貓愣了一下,抬頭打量念念。


    “小白白,放心吃,我主子是好人,絕對的好人。”


    白貓聞言,朝念念點點頭,表示感激,隨即低頭小口小口地啃食起來。


    “哎,小白白就是優雅,餓極了也不會沒有形象,不像大黑,吃東西狼吞虎咽的。”


    大黑:優雅是什麽鬼?雄性要優雅幹什麽用?


    但它不敢說!


    隻能瞪了白貓一眼。


    白貓填飽了肚子,看向凱娣,示意有話可以問了。


    凱娣用前爪輕輕拍了拍它,示意它放鬆一些,惹得大黑的綠眸幾乎要噴火。


    念念看著三隻的互動,哎,人家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怎麽三隻貓也是一台戲呢?


    “小白是吧,我們想知道椒嬸的死因,你知道多少,都跟我們說說吧。”


    小白點頭,一飯之恩是要報答的,若再沒東西吃,它就要餓死在這裏了。


    不是它懶惰不去捕食,而是這方圓幾裏沒有一個活物了,蟑螂都不敢住在椒嬸的聲音覆蓋之下。


    它清了清嗓子,“我家主人,也就是椒嬸,她是被鬼複仇的。”


    念念訝異,“啊?鬼?鬼怎麽做到的?你能詳細給我們說說吧!”


    原來,這次報複椒嬸的是兩個孩童鬼,他們都是曾經被椒嬸辱罵致死的。


    第一個男孩叫阿屹,十來歲,是街坊的孩子,一日在街上玩不小心撞了一下椒嬸。


    椒嬸當時罵罵咧咧地走了,買東西時發現自己丟了錢袋子,便想到了是阿屹偷的。


    她氣衝衝地跑到阿屹家,還沒說話就抽了他幾個耳光,辱罵他是偷銀子的小賊。


    阿屹堅稱自己沒有偷,椒嬸不信,不顧阿屹爺爺奶奶的阻攔,進屋搜查了一番。


    她沒有搜到,便懷疑阿屹藏了起來,又要打他。被趕回來的阿屹爹娘攔住了,此事報了官,但官府也無法證明是阿屹偷了她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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