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念念和曉芬和衣躺下,閉上眼睛假裝休息。


    曉芬身體有些輕輕顫抖,“念念姐,他們對我們下藥,接下來會對我們做什麽?”


    她能夠想象得到的,就是曹掌櫃曾給他們講過玷汙、折磨、賣給別人做生育工具等等陰暗可怕的事情。


    念念在被窩裏握緊她的手,問:“你怕了嗎?”


    \"嗯,念念姐,我害怕,我們如今應該如何應對?”


    “怕就對了,做人要有敬畏之心,不要衝動和愚勇。你在這個關頭還能冷靜地思考應對辦法,已經很厲害了,說明如意姑娘把你們教得很好。”


    “嗯,曹掌櫃帶領我們女子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說起曹如意,曉芬語氣裏都是崇拜。


    念念笑道:“所以我們女子要跟她一樣,多學東西,獨立自強。眼下這事,有我呢,不用怕,且等他們自己暴露吧。”


    “嗯,我相信念念姐。”


    二人低聲聊天,聊的最多的是如意繡莊裏如何教女子自立的事。


    大約過了兩刻鍾,曉芬不知不覺睡著了,一路趕路確實太累,加上有念念在身邊,她很放心。


    念念有師父給的空間戒指,為了安全起見,她把曉芬移進了空間裏,然後用被褥枕頭做了一個人形狀的放在被窩裏。


    過了一會,外麵響起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卓管家的語氣帶著獻媚,“老爺,這兩個都是上好的貨色,特別是那個不請自來的彭姑娘,那相貌呀比花魁都高出幾分,那肌膚更是冰肌一般......”


    “住嘴!少爺的女人輪得到你這樣打量?”一道男音響起。


    “無妨,不過都是些貨物罷了。張鋒,你帶他們都出去吧,爺自己進去瞧瞧。”


    “是!二少爺!”張鋒應該是個侍衛頭子,隨即讓眾人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急衝衝的聲音:“二少爺,不好了,西屋那邊出事了!大少爺有危險!”


    那位被稱作二少爺的人頓住了腳步,“什麽?西屋出事了?走!都跟我過去!”他的聲音惱怒中帶著擔憂。


    聽著管家把院門落鎖,然後腳步逐漸遠去,念念掀開被窩坐了起來。


    到底什麽事能讓這個被稱為少爺的主子如此擔憂?


    她迅速下床,換上了夜行衣。


    現在暮色剛起,馬上就可以隱藏行蹤了。


    進來之前,她注意到樹上有兩個盯梢的,如今隻剩下一個,她摸出一把豆子往樹上扔去,一個黑衣人應聲倒地。


    念念從牆頭躍出去,把黑衣人扛進來,換上了他的衣服,還摸到了一個令牌。


    把人塞進被窩裏代替了自己熟睡的樣子,便悄悄往西院而去。


    西院那邊,一群人圍在一起。


    一個年輕女子控製住了一個男子,鋒利的茶壺的碎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女子披頭散發,衣裳被撕破了多處,眼神歇斯底裏。


    男子約莫三十多歲,衣著華貴,卻氣虛嚴重,一看就是被挾持了的主子。


    卓管家此時站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身邊,滿眼擔憂之色,想必這個人就是他們口中的二少爺了。


    隻見卓管家眸光閃了閃,溫聲勸道:“阿琦姑娘,別著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有話好好說。”


    他邊說邊慢慢靠近年輕女子。


    念念目光微動,原來這個女子就是阿琦。


    阿琦姑娘察覺到他的意圖,目光像刀子般轉向他,厲聲道:“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割了他的脖子!”


    被阿琦按住的男子嚇得抖如篩糠,褲子忽然濕了,一股味道開始彌漫。


    “好!好!我就站這說。”卓管家說話間回頭看向二少爺,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二少爺微不可察地傳遞了他的意思,卓管家會意,轉過頭笑眯眯地看向阿琦。


    “阿琦姑娘,有話好說,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千萬別傷害大少爺。”


    說著,他又慢慢向前挪了一步。


    阿琦瞪了他一眼,說:“站著!給我備一匹馬,隻要你們不追,我前行幾裏路就放下他!”


    “呃,阿琦姑娘,你會騎馬嗎?要不我派馬車送你和你的姐妹曉芬她們一起走吧?”


    卓管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阿琦破防,手抖了抖,“什麽?曉芬來了?不可能,就算她看到了信,也不可能這麽快趕到的。”


    “剛到半小時,在客院休息呢,同來的還有個彭姑娘。要不,我送你過去跟她們一道吃個飯,再回家?”


    “不可能!你騙我!”


    “阿琦姑娘,是真的!曉芬姑娘穿了一身粉紅色的衣裙,頭上插著一根刻有桃花的銀簪子,笑的時候露出兩隻小虎牙。她和彭姑娘吃了點心茶水在客院已經睡下了。”


    卓管家描述得這麽詳細,阿琦頓時像泄了氣的皮囊,她剛來的時候,也是吃了點心茶水在客院睡下,然後,醒來就成了大少爺的通房。


    想到曉芬也即將遭受同樣的苦難,她悲從中來,咬住牙關,揪住大少爺的頭發。


    “你們放了曉芬和那個姑娘,我留下,我心甘情願留下!”


    卓管家見她已經鬆動,卻不再勸慰,而是忽然朝她撲過去搶人。


    曉芬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加強對手中人的控製,瓷片壓進了大少爺的皮肉內,頓時鮮血直流。


    卓管家卻生生刹住了腳步,故作驚訝。


    “阿琦姑娘,你!你怎麽殺了大少爺啊?咱不是說好了的嗎?”


    “我,我沒有啊.......”阿琦已經扔掉了手中的瓷片,也鬆開了大少爺的頭發,嚇得踉蹌後退。


    她的裙擺和鞋子上濕噠噠的,全是大少爺溫熱的鮮血。


    “二、二弟,救,救我!”大少爺朝二少爺伸出的手無力癱軟下去,人也昏迷過去了。


    二少爺卻眼神冷漠,無動於衷。


    盯著血泊中的大哥看了片刻,朝卓管家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老卓,我大哥強搶民女被割喉而亡,明日送回家裏吧。至於這個罪魁禍首嘛,也一並送回去,讓母親發落。”


    二少爺目光打量著阿琦,真是個好姑娘啊,居然幫他弄死了嫡兄。


    卓管家應聲道:“是,二少爺!大少爺被所害,老奴等保護不周,自會去大夫人麵前領罰,二少爺放心。”


    “這是屬下保護不周,甘願領罰。”侍衛長張鋒也單膝跪下。


    “嗯,你們是本少的人,大夫人不敢罰得太過。打完板子之後,卓管家在本少的私庫領一千兩,周鋒三百兩,其他人各一百兩,此間之事,須守口如瓶!”


    “是,二少爺放心,半句話也不會透露出去。”眾人齊聲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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