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琦無奈,隻能朝曉芬和念念投去歉意的目光,請她們入座。


    堂屋裏白布飄蕩,其實氣氛挺瘮人的,曉芬有些害怕,不過來都來了,隻能暫且坐下。


    姑母坐下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裏村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陸陸續續走了幾個老人了,你祖母昨天剛出殯,你外祖家今天早上也來通知,你外祖父也去世了。”


    阿琦手裏的水杯哐當落地,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怎,怎麽會的?嗚嗚嗚……姑母,你騙我的是不是?”


    姑母神情悲痛,並沒有說笑的心情,她輕聲道:“阿琦,你回來了,去送送外祖父吧。家裏有我呢。”


    阿琦忽然淚如泉湧,心頭沉沉的,怎麽忽然就走了兩個親人呢?


    阿琦,生死有命,別太傷心,我陪你過去看看。”


    阿琦木然地點頭,轉身往外走去,她以為念念隻是陪著她去看外祖父,沒聽出來念念的意思是看看這個村的奇怪之處。


    曉芬也快步跟上了,她可不敢獨自留在這個白布飄揚的宅子裏。


    雖然跟上還要麵對另一樁白事,但跟在念念身邊就有安全感。


    阿琦腳步匆匆,她外祖家也在同一個村裏,在村東頭那邊。


    大灣村有一百多戶人家,村內通婚是很常見的,阿琦的娘就是從村東頭嫁到村的南邊,走路不用一刻鍾就到了。


    一路上,念念注意到辦過白事的人家一共有七戶。


    而那些淒慘的狗叫聲依然時不時傳來。


    她是能聽懂獸語,但這些聲音隻是痛苦的吼叫,並沒有傳達有用的信息。


    念念外祖家來了許多親友,樂隊正奏著哀樂,一片莊嚴肅穆。


    阿琦給外祖父磕頭上香後,與她爹娘和弟弟妹妹到一邊說話去了。


    念念和曉芬也上了一炷香,便退到了門外去走走。


    念念已經可以確認,這裏去世的老人都是被村裏籠罩的煞氣影響而死的。


    煞氣容易影響時運低、身體不好的人。


    現在死的是這些老人,後麵可能陸續是婦人、幼兒受到影響,接著全村的人都可能會因煞氣影響而慢慢衰敗。


    念念想辨別狗叫聲的來源,但很奇怪,時而在東,時而在南,似乎東南西北都有,實在是太難定位了。


    既然各個方位都有,那就不必定位,順著小路走就是。


    沿著掛滿青色蜜柚的小路走去,感覺狗叫聲越來越近了。


    果然,其中一道聲音是在小路盡頭的柚子園裏發出來的。


    守園的大叔見兩個陌生姑娘遠遠走來,十分奇怪,上下打量一番後,憨笑著問:“兩位姑娘,你們找誰?”


    念念對他行了一禮,問:“大叔,我們是阿琦的朋友。你養了狗嗎?我聽見這邊有狗叫聲才過來看看的。”


    “狗?有啊,誰家的果園不養條狗守門?不過,我家富貴這會沒叫,趴那睡覺呢。”


    念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是一條土狗趴在柴房旁邊睡覺,看起來精神狀態非常不好。


    土狗的旁邊還有一蹲狼狗的雕像,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表麵被風雨侵蝕出許多溝壑。


    念念是被師父開過天眼的,她凝神觀察,發現石雕的狼狗身上正源源不斷地散出煞氣。


    原來如此!


    村裏籠罩的煞氣是這東西發出來的 !


    此時,刺耳的哀嚎聲又再響起,正是這石雕狼狗身上發出來的。


    念念心下暗驚,為何石雕的東西會發出活物的叫聲?


    又緣何會散發出害人的煞氣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轉而指著那石雕問大叔:“大叔呀,那裏為何擺著一座石頭雕的狼狗呀?”


    大叔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那石雕,搖搖頭說:“不太清楚,不知道哪一輩留下來的,反正代代相傳不能破壞它,說什麽四犬護村,可以保一村平安的。”


    “四犬護村?你是說,這種石雕一共有四個?分別在村子的東南西北是嗎?”


    大叔笑道:“對呀,姑娘,你怎麽猜到的?確實是東南西北各有一座,兩公兩母的。”


    念念心頭一凜,果然如此,難怪她聽到四個方位都有狗叫聲。


    “大叔,我聽到的狗叫聲,正是這樽石雕發出來的,你信嗎?”念念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大叔,觀察他的神情。


    大叔停下劈柴的動作,哈哈大笑,“姑娘,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從出生就住在這裏,幾十年了,從來不曾聽見那石頭墩子會發出聲音。”


    念念看他不像說假話的樣子,便笑眯眯道:“大叔,我真的聽見了它在痛苦呻吟,我去問問它在喊什麽。”


    “額,那你去唄......”大叔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心道這些城裏來的姑娘可真搞笑。


    念念在石雕前蹲下仔細觀察,發現這石雕的縫隙裏隱約有細微的鮮血滲出,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臭味。


    “汪!汪!”那條叫富貴的土狗發現了陌生人,抬起頭輕吠了兩聲。


    念念正愁著無法與石雕溝通呢,看到土狗睡醒了,頓時笑得眉眼彎彎。


    “喂,富貴,你怎麽一點精神都沒有呀?失戀了嗎?被小母狗拋棄了?”


    富貴白了念念一眼,那眼神跟剛才大叔的眼神一致,都是看白癡的眼神。


    “你才被小母狗拋棄,我隻是有點困,有點難受。”


    “哦?為什麽難受,我一進村就聽到不少狗和雞鴨發出痛苦的叫聲,你們是被這石雕散發的煞氣影響的吧?”


    “煞氣?不懂,不過確實是趴它旁邊更難受一些,唉,我得換個地方睡,你們別來煩我。”


    富貴說著就準備起身換個地方,可惜他前腿起來後,後腿卻絲毫用不上力。接著又趴了回去,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念念凝視著它,認真的說:“沒用的,你們村已經被煞氣籠罩,換個地方也沒用,除非離開村子才能幸免於難。”


    富貴抬眸看了她一眼,勉強打起精神問:“既然你能看出問題,那你能救救我們嗎?”


    念念白了它一眼,“我若不是想救你們村,幹嘛在這裏跟你浪費口舌?來,我問你,你們難受的情況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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