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鋪子被封了,得罪了大官。


    冠冕堂皇地說我偷稅漏稅。我倒是想繳稅,可我做的生意根本沒法繳呀。明麵上我賣的是油紙傘,實際上老顧客都曉得我賣的是住在傘裏的姑娘。


    說起來,我幹這行也有十幾年了。錢沒掙幾個,心到沒少操。收集客戶信息,拜訪客戶,推銷產品,客戶關係維護,拓展新客戶,每一樣都很難。但最令我頭痛的是,每天夜裏都要去墳地,亂葬崗補貨。運氣好的話,很快就能補到貨,沒準還能逮到珍品級的寶貝。如果時運不濟的話,可能整晚都沒有收獲,甚至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脖子上的爪痕就是那麽來的。


    那年三月三,上巳祭。我在寺裏抽煙點著了被子,失了火。師傅帶人抓我,一天一夜都沒抓著。要不是晚上我肚子餓了,回寺裏找食,他們永遠都抓不住我。師傅揪著我的光頭,說我本事已經比他大了,可以單飛了。飛就飛,要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當和尚。有酒有肉有妞,才是生活!


    第一次下山,我很興奮,也很辛苦。夜路不好走,尤其是下坡路,沒有護欄,路又濕滑,那麽高摔下去肯定沒命。我不斷默念阿彌陀佛,希望能安全下山。可就快要到山腳的時候,還是滑了一跤,跌了下去。幸好已經不是很高,還被大樹掛了一下,隻是崴了腳,沒有摔死。


    我扶著一塊木頭站了起來。那木頭竟是塊墓碑,好像有些年頭了。再往四周一看,我竟摔進了墳場,烏泱泱一大片墓碑,大多都是小房子,別墅都有,木質的碑就隻有我旁邊那一個。木碑上沒有照片,沒有刻名字,隻有那墳頭上貼了張道教的符紙。師傅不讓我和道士接觸,但我很好奇符紙上麵寫的是什麽,就摘下來看了一眼,符紙上的字體我根本就看不懂。我想把符紙給貼上去,可無端刮起了一陣陰風把符紙給吹跑了。我從小在寺廟長大,有佛祖保佑,啥也不怕。


    有點累了,我想靠在木碑上眯一會。剛閉上眼,就聽見一個女孩的哭聲。大半夜的誰會在墳地裏哭啊?我抬眼一瞅,真的有一個女孩斜臥在地上哭泣。我有點慌,怕撞邪。但如果她跟我一樣,是從山上摔下來的,豈不是見死不救?我心驚膽戰地向她靠近。


    那女孩大概二十歲上下,隻穿著一件長長的薄紗,沒有內襯,也沒穿褲子,實在有些可疑。她說,她叫吉香,就住在山上,出門找狗,不小心摔了下來。倒也能說得通,況且她很漂亮,不像是鬼。“大姐,你的腳沒事吧?”我蹲下問吉香。“有事,疼死了。好像摔斷了。”吉香向我哭訴。


    我摸了一下吉香的腳,她的腳隻是脫臼了。我經常被師傅打傷,每回脫臼了都是我自己掰回去的。所以,我就習慣性地把吉香的腳給掰了回去。崴腳再正常不過了,可吉香非說要謝我。還說什麽以身相許,嚇得我一頭冷汗。


    吉香不光是嘴上說說而已,她是動真格的。她與我麵對麵坐著,用受傷的那隻腳勾住我的後背,另一隻腳摩挲我的大腿。月光照著她的薄紗,若隱若現。雖然有些朦朧,但我能看見,她真的隻穿了一件薄紗。她親吻我的嘴,吃果凍的感覺,熱的,會動的果凍。我沉溺在親吻的感覺裏,竟不沒意識到吉香已經解開了我的腰帶。她親了我大腿一下,癢兮兮的。接著她把舌頭挪向中間,弄得我渾身酥麻。


    師傅說能坐懷不亂才是真男人。他是騙人的!我感覺每一個細胞興奮到了極點,根本停不下來。我想,這才是真正的男人。“笨蛋,你都快被吸幹了。還能笑得出來!”我腦子裏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可我的耳朵卻沒聽見。“看什麽看,快推開她,不然會沒命的!”


    我竟真的推開了吉香,莫名其妙。吉香像瘋了一樣往我身上撲,我本能地閃開了。可我明明很享受的呀,為什麽要閃?“快跑!”那姑娘的聲音陰魂不散。“你煩不煩啊,神經病啊!”吉香以為我罵的是她,竟衝我發火了。她憑空長出了獠牙和利爪,衝我飄來,表情猙獰。我嚇得拔腿就跑,可是沒跑兩步腿就軟了,撞倒了先前看到的那塊木碑。“謝謝!”那姑娘又說話了,這次我的耳朵也聽見了,好像離我很近。“小心後麵!”


    我竟蠢得扭頭往後看,剛好被吉香按住,她的利爪戳穿了我的脖子。我以為她想要吃了我,可她竟又開始脫我褲子!也罷,這種死法我能接受。


    忽然,眼前一片煞白。一個古裝姑娘從墳裏鑽了出來,一下子把吉香給推開老遠。我隻看到她的背影,好仙。一招一式都帶著仙範兒,一點都不像女鬼。“我剛出來,元氣不足,殺不了她。你快把符貼在傘上,收了她!”奇怪,她的聲音竟能傳到我的腦袋裏,吉香卻聽不到。


    我按她說的做,撿起先前被風吹走的那張符紙。貼在我背簍裏的油紙傘上。“是這樣嗎?”我問那姑娘。“豬啊你,直接收她就好了。幹嘛給她通風報信!”我想我的確是豬,哪有打人之前告訴對方我要打他哪兒的。


    吉香似乎並不害怕,也許符紙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


    怪不得她不怕我,原來她還有幫手。


    地下鑽出一隻小鬼,拽住我的腿,使我不能動彈。“阿彌陀佛,沒想到我年紀輕輕就要見佛祖了。姑娘,你能不能幫我告訴師父……”我的遺言還沒說完,就被那姑娘罵了:“你怎麽一點用都沒有啊,那小鬼沒本事殺人的。用傘戳他!”


    “是用傘頭戳,還是用傘柄戳啊?”我剛說完,吉香就轉移目標,朝我襲來。我想,大概我又說錯話了吧。


    盡管那姑娘對我很失望,但她依然幫我,不讓吉香傷害我。可吉香實在太厲害,指甲都能飛出來打人,嚇得我不知所措,無意中打開了油紙傘。油紙傘裏射出一道黃光,竟把吉香,姑娘,小鬼全都收了進去……


    “笨蛋!”xh:.254.198.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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