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同學,今天多少號?”


    “主人,現在是2024年03月04日。”


    宋祁的眉頭蹙了起來,竟然被傳送了一天一夜多,怪不得飛出來這麽遠。


    抬頭望了望蒼穹,那道巨大無比的裂縫依舊存在。


    宋祁心中暗道僥幸。


    好在這空間裂縫不是將自己傳送過來便直接消失。


    否則宋祁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回到大虞。


    那麽被傳送到的這片區域,便是眾妙寶樹的內天地所在?


    為什麽這眾妙之匙方一湊齊,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帶了過來?


    宋祁的眉頭緊鎖,不得其解。


    然而還未待宋祁起身,便見散落在一旁的眾妙之匙自發漂浮起來,向著前方飛去。


    宋祁連忙起身,追趕著眾妙之匙。


    很快,宋祁便跟隨著眾妙之匙,來到了懸崖邊上。


    這是一處高山的山巔。


    向懸崖望去,整座大山所在之地,乃是一處島嶼。


    四周被大海包裹,與世隔絕。


    山風一吹,帶來一股濃鬱的海水味道。


    眾妙之匙就這樣飄在懸崖之前,綻放光芒。


    嗡——!


    有震撼人心的聲音自海底深處響起。


    隻見大海猛烈的顫動起來,海麵向兩邊分開,似乎開啟了一條通往海底世界的通道。


    宋祁渾身的氣血都沸騰了起來,似乎有大恐怖蘊含在深海之下。


    這是氣血在向宋祁預警!


    嗖!


    眾妙之匙偉力溢出,一把拽起宋祁,向著深海中飛去。


    神秘圖案打入深海之中,隻見大浪翻湧,一座門於不知多深的海底中浮現。


    兩千六百萬點經驗燃燒起來,全部投入到等級之上。


    宋祁瞬間將等級提升到三十九級。


    體內的沸騰的氣血,在向宋祁昭示著此行的危機。


    當等級提升到三十九級之後,宋祁的眉頭瞬間蹙起。


    破境竟然需要三千萬點經驗。


    好在宋祁一個多月的積累,此時經驗尚有富裕。


    [打破如意瓶頸]


    [任務難度:玄級上等]


    [任務類型:破境]


    [任務內容:掌握一種意境的運用]


    [任務時限:無]


    [任務獎勵:無]


    破境任務,再次彈出在係統界麵之中。


    這一次的破境任務,與之前亦有不同。


    是以掌握一種意境的運用為標準。


    這對於宋祁來講,相當於任務已經完成,隻需找一處僻靜之所,進行破境即可。


    其實對於其他的武者玩家來講,這也是非常正常的要求。


    如果練到四十級還沒有掌握一種意境的話,按係統的意思,基本可以刪號重練了。


    嘩!


    海底的虛幻門戶不斷凝實。


    璀璨神華直衝天際。


    眾妙之匙印入門戶之中,隻見虛幻的光幕不斷旋轉,一股吸力傳來,將宋祁硬生生攝入其中。


    隨後,便見眾妙之匙與宋祁一同沒入門戶之內。


    一切異象隱退,海浪漸漸消散。


    這道門戶變得虛幻起來,安靜的隱藏在無邊黑暗的海底深處。


    [係統:你進入眾妙寶樹內天地。]


    一股衰敗的腐朽氣息傳來,天空之上,不斷有黑紅色的閃電在躍動。


    宋祁望著這猶如世界末日般的場景,一臉駭然。


    這與當初水火玉麒麟的內天地景象,完全是兩個極端。


    [係統:眾妙寶樹的內天地瀕臨坍塌,現在的時間流速極度緩慢,或許並非是什麽好去處。]


    眾妙之匙在進入眾妙寶樹的內天地之後,便收斂了全部異象,緩緩飄落在宋祁手中。


    這眾妙寶樹的內天地,一副快要毀滅的衰敗模樣,與宋祁之前預想的傳世寶藏,實在是相差甚遠。


    視野之內,除了開裂的大地之外,並無任何生靈存在的痕跡。


    宋祁的眉頭蹙了起來。


    此時體內的氣血仍舊沸騰不止。


    示警的原因,莫非是因為這方天地即將腐朽,從而讓自己不要入內嗎?


    宋祁轉過身回頭張望,麵容頓時僵硬住。


    隻見將自己攝入的門戶已然是緩緩消失。


    “臥槽!”


    宋祁把手裏的眾妙之匙一拋,瘋也似的向那道門戶衝去。


    然而門戶與宋祁已然是相處於兩個世界。


    隻見宋祁的身影直接從門戶上穿了過去,並沒有離開眾妙寶樹的內天地。


    “啊啊啊啊!!!!”


    宋祁的尖叫聲在眾妙寶樹的內天地中幽幽回響。


    但很快便被雷鳴之聲所淹沒。


    ……


    神都。


    今日的神都還是與往常一樣。


    並沒有因為宋祁的到來或是離開,而產生任何變化。


    隻不過城中多了一些趣談。


    關於鈕家。


    也關於城外突然出現的一道大裂縫。


    丞相府,中庭。


    此時,十九路州牧皆已入神都。


    在聞人雄的詔令之下,於今日一早,便聚集到了丞相府中。


    除了十九路州牧之外,還有當朝的全部二品與三品大員。


    現在的丞相府中,可謂是匯聚了整個大虞全部的高層官員。


    以致丞相府周圍的幾片區域,全部進入戒嚴狀態,不得出入。


    “哈哈哈!茅州牧!”


    “可是有十多年未見了!”


    不斷有熟人向茅蘊藉過來打招呼。


    這些人,皆是茅蘊藉身後的勢力合成體的成員。


    這兩天大家可謂是喜氣洋洋。


    因為另一個派係的主要成員,鈕家,現在可算是出了大名。


    “茅州牧,你們北地的武夫,了不得啊!”


    有人湊到茅蘊藉耳邊,低聲說道。


    最後還舉起了大拇指。


    茅蘊藉則是苦笑連連。


    宋祁的事情,他剛到神都便已知曉。


    真是如當時的茅蘊藉所料,宋祁走到哪裏,哪裏便不會安生。


    當時第一次在院落中小聚的時候,茅蘊藉本準備將神都中的勢力構成跟宋祁講個詳細。


    沒想到宋祁聽了一會,就開始昏昏欲睡。


    到最後根本沒講上幾句。


    好在這次得罪宋祁的不是自家人。


    與茅蘊藉這邊的歡樂不同,另一邊的鈕庚則是麵無表情的靜坐在一處,閉目養神。


    似乎已經開啟了自動屏蔽功能,過濾掉了周邊的一切聲音。


    不多時,門外有噔噔噔的聲音響起。


    大家的議論聲頓時停止,就像是老師即將進班級的學生一樣。


    聞人雄身著丞相官服,步入中庭當中,於最前方的主位坐下。


    一眾大員各自坐好,眼觀鼻鼻觀心,不知聞人雄此次召集他們前來,究竟是有何事。


    屋內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聞人雄終於開口。


    “這一次召集諸公前來,是有二事商議。”


    聞人雄說完了這句話後,便拿起旁邊的茶杯,淺飲了起來。


    屋內又陷入了沉默,隻有聞人雄的微不可聞的品茶聲。


    聞人雄逐一掃視下去,卻見無人抬頭與自己對視。


    便見聞人雄放下手中茶盞,沉聲說道:


    “大虞八百年春秋,如今是什麽樣,其實諸公心中都清楚。”


    “若是天地大道還是之前那般,或許情況還要好上一些。”


    聞人雄的話,赤裸而真實,隻差揭開大虞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堂下,有人嘴唇蠕動,終究還是沒有敢說什麽出來。


    “其實以如今的國力,本不應勞民傷財,舉辦什麽大朝會。”


    “哎……”


    聞人雄一聲歎息。


    “大虞若想求續,隻得求變。”


    “泰安隻是守成之君,而非亂世明主,鎮壓不住這浩大的天下,隻適合做一個閑散的王。”


    “本相欲效仿先賢,擇明君而另立。”


    啪!


    一卷書冊被聞人雄擲於正中間的桌案上。


    “這是皇室中所有適合人選的名冊以及生平。”


    “諸公皆可暢所欲言。”


    聞人雄話畢,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大虞高祖皇帝臨終前曾言。


    若後代天子有德不配位者,丞相有聚文武百官,行廢立之權。


    誠然也正如聞人雄所言,在大虞八百年曆史中,存在過兩次廢立皇帝之事。


    一是六百年前,因新天子荒淫無度,殘暴不仁。


    丞相召集二十三路州牧入神都,廢帝而新立。


    二是四百年前,北地起義。


    平叛之後,天下動蕩。


    當朝丞相以天子德不配位為由,廢帝而新立。


    從而再續大虞四百年春秋。


    今日之情景,與四百年前何其之相似?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屋內還是那般安靜。


    既無人說話,亦無人翻看那些書冊。


    “高祖雖曾言,丞相有廢立之權。”


    “但我記得高祖亦曾言,皇位必須由其直係血脈繼承。”


    “如若我未記錯的話。”


    “當今隻有聖上一位,為高祖直係血脈。”


    終於,有人開口出聲。


    “本相說了。”


    “大虞若想存續,隻得求變。”


    “直係如何?旁係又如何?”


    “一切因果,本相一力承擔。”


    “嗬!”


    一聲冷哼,自堂下響起。


    “若真有因果,丞相擔得起嗎?”


    聞人雄淡淡的掃了那人一眼,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說了起來。


    “各路州牧久未入神都,對泰安或許不甚了解。”


    “但諸公在神都多年,想必心中是再清楚不過吧。”


    “大虞有今日之情景,泰安至少要占據三分功勞。”


    這一回,聞人雄的話音剛落,便見有人開口說道:“我倒是覺得……”


    “丞相是認為,聖上不像是五年前那般對丞相言聽計從了吧!”


    此人話畢之後,便不斷有陰陽怪氣之言傳出。


    正如茅蘊藉所言,神都內派係林立,黨爭不斷。


    聞人雄即便身為丞相,但四年未曾露麵,如今似乎有些難以蓋壓整座朝堂。


    說話之人越來越多。


    爭吵也愈發激烈。


    有偏向廢立者。


    亦有抓住直係血脈這一點者,死咬不放。


    聞人雄坐於主位之上,冷眼旁觀。


    嗒嗒!


    手指敲打在桌案上的聲音突然響起。


    所有人頓時都覺得心頭一震。


    在這一刻,眾人方才意識到。


    坐在主位上的,雖是大虞丞相。


    但更是五年前,血洗神都的武夫。


    雖然這五年時間裏,聞人雄韜光養晦,很少露麵。


    但很難保證,聞人雄一定會遵守官場的規矩。


    屋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既然各執一詞,此事便先放放。”


    “我們議一下第二件事。”


    聞人雄品了一口茶後,頓了頓,方才繼續開口。


    “本相覺得,大虞的一些製度,積弊已久。”


    “下放給各州的權柄,過於大了些。”


    “現在神都的政令,想要渡過燭河而施行都有些困難。”


    “雖看似是一國,但實際上卻猶如十數國同存。”


    “諸位州牧,覺得本相說的話,對否?”


    聞人雄的聲音不疾不徐,但每多說一句,便讓在座的每一位麵色都難看上一分。


    其實大虞早期確實不像是今日這般,各州自治。


    一切都因為四百年前北地的那場起義。


    大虞皇朝動蕩,逐漸演變為今日的局麵。


    聞人雄言下之意,是要收回各州權柄,回到開國初期時的絕對中央集權。


    但這一變動,影響的不僅是各州州牧的權柄。


    更是在場每一位的切實利益。


    “諸公為何皆不說話?”


    聞人雄麵帶笑意,掃視全場,最終落在了茅蘊藉的身上。


    “茅州牧,你且說說看……”


    “為何北地三州每年的賦稅,都達不到神都要求的三分之一。”


    “北地三州,地大物博,但三州賦稅的總和,卻比不過南部一州。”


    被聞人雄當眾點名,茅蘊藉隻得站起身來,拱手答話。


    “稟丞相,每年的奏折中下官都曾說解釋過。”


    “北地本就是苦寒之地,又曆經天災人禍,百姓實在是承受不起如此賦稅。”


    “而且……”


    “不。”


    茅蘊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聞人雄揮手打斷。


    “北地三州,秘境頻出。”


    “商賈與南部往來,分外緊密。”


    “究竟是交不起,還是不想交。”


    “本相認為,茅州牧的心裏應當清楚。”


    “若都是各掃門前雪,這偌大的天下又當何安?”


    啪!


    聞人雄一拍桌案,站起身來,眼神銳利無比,掃視向十九路州牧。


    “你們各州的動作,真以為本相不知道嗎?”


    “大虞有今日之亂,諸公覺得自己又占幾分功勞?!”


    “本相今日召諸位前來,莫不是真以為本相是在與諸位商議?”


    聞人雄此話一出,滿堂之人神色皆變。


    “丞相既然心意已決,此間又待如何?”


    茅蘊藉的神色,此時也是冷了下來。


    早在神都一行之前,茅蘊藉便是已經料到不會是什麽平和的局麵。


    隻不過,眼前的暴風雨,要比預想中的更為激烈。


    (第二卷即將進入最終的尾聲,這一卷的結局,你們肯定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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