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一瞬間,宋祁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是哪位熱心的大哥或大姐隔空出手將自己救下。


    但總之,宋祁勉強活了下來,沒有被祖凰的眸光瞪死。


    他提起孔瀅,一躍百丈遠。


    現在宋祁隻想離開這處是非之地,至於什麽真凰骨,都是集貿與浮雲。


    宋祁還是太過於低估皇者偉力了,他原本以為祖凰已經逝去無盡歲月,雖然道韻不散,但定然無法再展現出宏大的神通法力。


    但沒想到氣血剛一觸碰到凰骨,它便仿若複蘇了一般。


    皇道法則威壓蓋天地,一道跨越亙古歲月的眸光險些讓宋祁身隕道消。


    “咻!”


    祖凰長嘯,聲動九天!


    整座小天地都在轟隆隆的顫抖,但似乎無比堅固,竟然承受住了皇者的餘威。


    眾妙寶樹通體綻放九色神光,於身前緩緩凝結出一幅道圖來。


    道圖徐徐旋轉,近乎將祖凰的嘯聲盡數隔絕。


    璀璨的道紋於眾妙寶樹與祖凰骨之間激烈碰撞,虛空於瞬間塌陷,大道浮沉,諸世動蕩!


    兩位堪稱無上的古老存在,仿佛溝通了無盡歲月前的自己,在今世的這片小秘境中交鋒!


    “咚!”


    宋祁一聲悶哼,無力的墜落於地麵上。


    盡管兩位無上存在將戰鬥控製的極其微妙,整片戰場隻在二人身前的咫尺間。


    但宋祁距離他們終究還是太近了,哪怕有一絲一縷的氣息泄露出,都是那般的難以承受。


    宋祁幹脆趴在地上,直接擺爛。


    反正現在這種情況,想走也走不掉。


    宋祁勉強抬起頭來,終於勉強看清了擋在自己與祖凰間的身影。


    是一株散發著九色神光,帶有三片神葉的小樹苗。


    “竟然是眾妙寶樹!”


    宋祁心頭猛然一震,沒想到竟然是這尊大神。


    “他這是蘇醒過來了嗎……”


    正所謂他日因,今日果,昔日宋祁保住眾妙寶樹之種沒有被原初生靈帶走,今日便算是眾妙寶樹來償還宋祁的因果。


    “嘭!”


    所有的光芒都消散了,虛空愈合,小世界重歸平靜。


    真凰骨上,神凰烈焰翻滾,其中的祖凰之影愈發的清晰。


    祂沐浴在烈焰中,光華流轉,最終化作一道以神凰真火凝聚成的人形神隻身。


    隻不過這道神隻身並沒有麵容,也沒有任何器官,似乎隻是幻化成這一形態而已。


    眾妙寶樹九色光輝搖曳,竟然也演化出人身寶相。


    宋祁隻能隱約看見一道模糊的背影,身著青袍,盤坐於虛空中。


    “何意?”


    祖凰竟然開口說話了,祂的身影攜帶著一種無盡久遠的滄桑,仿佛貫穿了歲月與時空。


    這是一種很是奇特的語言,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大道天音在響起,甚至比靈魂之間的交流更加深邃與高貴。


    “你問我?”


    “我還想問你是何意?”


    眾妙寶樹同樣以這種古語,淡淡的回複了祖凰一句。


    看模樣,兩人似乎是舊相識。


    眾妙寶樹存在的年代,為太古之前。


    而祖凰按照妖族的傳說,也是活動於那片不可知的古史中。


    “你留下這副凰骨,不就是留下一份因,等待後世人將其取走,結下一份果嗎?”


    道音悠悠回蕩,兩位無上存在以古語進行對話,令宋祁完全是一頭霧水。


    因為一句話都聽不懂,越是仔細聆聽,越使得識海中轟鳴不斷。


    “到底還打不打了,不打我走了……”


    宋祁嚐試著掙紮了一下身子,發現已經勉強可以移動,不過速度近乎與凡人無異。


    “這又是哪裏冒出一尊皇來……”


    孔瀅也有些無語,但總之保住性命已是萬幸。


    她跟在宋祁身後,兩人躡手躡腳的向後退走,不想吸引到兩尊無上存在的注意。


    “你認為,他接得住這份因果嗎?”


    祖凰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似乎認為宋祁並不是祂在等待的人。


    “哈哈哈……”


    眾妙寶樹卻突然低沉笑了起來,“他接的下,接不下,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何況這種局麵,因果不是早已定下了嗎?”


    祖凰被眾妙寶樹的一番話給搞到徹底沉默,隨後祂在沉默中爆發出一聲長嘯,似乎有些憤怒。


    眾妙寶樹看似說得很有道理,但細想卻根本不是人話。


    “轟隆隆!”


    小天地再次震動起來,勉強逃了幾百米的宋祁隻得重新趴回地上,繼續擺爛。


    “這到底算什麽事啊……”


    “早知道不來了……”


    鳳鳴動寰宇,一隻燃燒著鳳凰真火的宏大虛影自神隻身背後浮現。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大片浩瀚的星空。


    鳳凰展翅,遨遊星海。


    億萬顆燃燒的大日追隨於真凰身後,它們每一顆都無比宏大與璀璨,但墜在真凰周身旁,卻顯得渺小如塵埃。


    真凰神翅震動,全部的大日化作一道星海,向眾妙寶樹打來。


    眾妙寶樹仍舊盤坐於虛空中,古井無波。


    “唰!”


    九色光暈輕輕流轉,一片混沌自眾妙寶樹身前開始演化。


    天地重開,陰陽重演,一方大宇宙似乎就這樣被開辟出來。


    混沌氣繚繞,演化為三千先天魔神,手持神兵利器,廝殺入祖凰的大日星海中。


    魔神嘶吼,太陽湮滅,一道又一道詭異扭曲的黑色旋渦在咫尺間的絕世戰場內誕生。


    一眼望去,似乎連靈魂都要被卷走。


    “嘭……嘭……嘭……”


    最終一切都湮滅了,魔神與大日皆不複存在。


    “你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眾妙寶樹的聲音終於出現些許波瀾,他的眸光穿透無垠虛空,想要洞察大宇宙中所有的未知之地。


    但可惜,他什麽都沒有尋到。


    眾妙寶樹並未真正的複蘇,無法動用巔峰時期的皇者偉力。


    “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祖凰的身影開始黯淡了,他僅是一副骨架中的殘念,又怎麽可能知道自己究竟是活著還是死去。


    “也是,問你也是白問。”


    “如果今後有機會,再見麵吧……”


    “呼”的一聲,所有火光都消散了,隻有一副銘刻有大道紋路的真凰骨骼,安靜匍匐在大地上。


    終究隻是一道殘念罷了,無法匹敵眾妙寶樹這種轉世身仍舊存世的生靈。


    眾妙寶樹悠悠一聲長歎,負手觀天,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後方,宋祁終於挺直腰杆站了起來。


    他向眾妙寶樹鞠了一躬,隨後以神識向其傳音:“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眾妙寶樹仍舊背對著宋祁,沒有回話,神態高深莫測。


    “你說的什麽鳥語,我聽不懂。”


    “……”


    眾妙寶樹的靈魂傳音打向宋祁識海,頓時令宋祁沉默了下來。


    他似乎有些了解祖凰為什麽說著說著就不說話,然後莫名其妙的開始動手。


    “後世人的語言都如此粗鄙嗎?”


    “你怎麽不說話,莫不是這等境界,連靈魂交流之法都未曾掌握吧?”


    “……”


    “我會的,前輩……”


    宋祁不是不會,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會說話就行。”


    “這副真凰骨你要不要?不要就留在這裏吧。”


    阿巴阿巴……


    宋祁的嘴唇一陣蠕動,總感覺這位說起話來比虞皇都沒譜。


    “您……不要嗎?”


    過了半晌後,宋祁終於提出了疑問。


    真凰骨乃是無上的煉器仙珍,可以祭煉出一件完整的皇道重器來,按理說眾妙寶樹不可能不心動。


    被宋祁這麽一問後,眾妙寶樹終於是忍不住哀歎了一聲。


    “以前或許會需要,但現在卻沒什麽用。”


    “早知道這裏藏著一副祖凰骨,我也就不把自己的老軀給煉掉了……”


    眾妙寶樹背對著宋祁的身影,竟然浮現出些許落寞與蕭瑟。


    “呃……”


    宋祁突然感覺很是無言,聽眾妙寶樹的意思,是因為尋不到適合祭煉本源兵的材料,所以才轉世,然後把前世身當做神材給祭煉掉?


    “好了,磨磨唧唧的。”


    “到底要不要?”


    眾妙寶樹話音落下後,身軀變得無限黯淡,近乎虛無。


    這道投影馬上就要消散了。


    “要!”


    宋祁回答的斬釘截鐵,很是痛快。


    把一副真凰骨留在這裏,那實在是暴殄天物。


    至於是否有什麽因果,那就往後再說吧。


    正好趁著眾妙寶樹的靈身尚未消散,將這副真凰骨鎮壓住。


    否則眾妙寶樹一走,宋祁估計自己多半還是請不動這尊神。


    “呼!”


    眾妙寶樹大袖一卷,掀起一道狂風,裹挾著整副真凰骨向宋祁飛來。


    隨後,那道身著青袍的身影便消散於小世界之中。


    “日後有緣再相見吧。”


    縹緲的話音傳入宋祁識海,宋祁意識到,眾妙寶樹的真身或許已經離開了朝花夕拾。


    宋祁尚未來得及與眾妙寶樹道別,就見真凰骨在視野中無限放大,隨後“轟”的一聲砸在了宋祁身上。


    祖凰的一滴血,就能壓塌一顆星辰。


    那麽一副完整的骨骼,還沐浴著些許精血,究竟會有多麽沉重?


    雖然它被眾妙寶樹卷起的狂風拖住了,但還是撞得宋祁一陣天昏地暗,險些直接暈倒在原地。


    “坑爹啊臥槽!”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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