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初言的手指一點點從那些痕跡上撫過,逐漸判斷出了幾個人名:“莊明言,莊明豪,莊家人?”


    “是不是祭司夫人家裏的人呢?”


    “對,祭司夫人叫莊小鈺,莊明言和莊明豪是她的兩個哥哥,上一屆大祭司是莊小鈺的父親,也是莊家的家主,叫莊懷森。”


    “我曾經在一本野史上看到過一種說法,但凡上位的大祭司,下場都不會很好,會孤獨終生。


    可上一屆大祭司莊懷森有兒還有女,也並不淒慘啊?”


    “還不夠淒慘嗎?他被如今的大祭司取代的時候,莊明言慘死,莊明豪也慘死,隻剩下祭司夫人變成了活死人留在祭司府內,莊家算得上是家破人亡了。”楚初言的指腹從那些字跡上一一撫過:“掉落在這山洞裏的人,必定對莊家人滿是怨恨,才會在岩石壁上刻下如此深的咒怨,就算曆經十幾載,也依然能夠撫到這洞壁上的劃痕。”


    楚初言從小在外遊曆,並非在月城長大,對月城上一輩的恩恩怨怨隻是偶爾從長輩的隻言片語這種獲得,並不是太過清楚。


    墨思瑜對上一輩的爭權奪勢並沒太多的興趣,她此時唯一的想法便是將楚初言的眼睛醫治好。


    墨思瑜將背簍背在身上,又將藤條和繩索都纏綁在楚初言的腰上,兩人一同從岩石板上跳了下去。


    繩索掛在岩石板上,承載著兩人的重量,很牢固。


    雙腿安全著地的時候,墨思瑜將脖子裏的骨哨取出來,吹奏起來。


    楚初言聽到地麵震動的聲響,遠處的樹木倒塌的聲響,他靜靜的聽著,站在墨思瑜的身邊,卻並不覺得危險,隻覺得異常安心。


    仿佛隻要有她在,無論發生什麽事,就算他看不見,他也是安全的。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跟餘兄一同葬身在這裏罷了。


    從前覺得死比較可怕,可隻從找到了人,便不覺得可怕了。


    心有歸處,身處任何地方,都有溫暖。


    赤血蓮蛇王從叢林裏穿梭而來,到了墨思瑜的跟前,看一眼楚初言又看一眼墨思瑜。


    墨思瑜抬手摸了下它的腦袋:“長長,帶我們離開這裏吧。”


    楚初言心念一動,暗自低語:“長長?”


    他記起客棧內那一條小小的被墨思瑜馴服的赤血蓮小蛇,甚至回憶起,跟墨思瑜一同放歸禁地的夜晚。


    墨思瑜本想召喚來麋鹿,送自己出禁地,可有長長在身邊,一路上連個會動的活物都看不到,墨思瑜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細雨朦朧,一路上,穿著破破爛爛衣衫的小姑娘,扶著一個眼睛上蒙著白色棉布的清俊公子,身旁跟著一條腰身比水桶還粗通體血紅的大蛇。


    此情此景,竟然難得的組成了一副詭異又和諧的畫麵。


    楚初言渾身發燙,口幹舌燥,墨思瑜隻好沿途采集花草上的雨水給楚初言喝。


    晚上,大雨磅礴。


    兩人坐在石頭上,借著樹葉遮擋避雨。


    楚初言將用藥草編織的草衣披在墨思瑜的身上,摟她在懷裏,問:“墨兒,是不是解藥出了問題?我隻覺得身體一日比一日的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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