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言大驚失色,快步跑過去,扶住不停嘔血的老人:“老人家,老人家你怎麽了?”


    巫師唇角的血跡拚命往下湧,手裏的長笛掉落在地上,顫巍巍的手指尖指向地麵:“笛子,笛子。”


    秦無言撿起地上的長笛,遞到巫師的手裏:“笛子在這裏。”


    “吹......吹奏......”


    秦無言見狀,不得不拿起長笛:“老人家,我不會吹您剛才吹奏的曲目,我吹一首跟您剛才吹奏的有些相似的曲目給您聽吧。”


    說著,秦無言將長笛抵在唇邊,幽幽舒緩的樂聲從長笛的孔洞裏傾泄出來,方才氣血翻湧的老人一點點的平靜了下來。


    一曲終,秦無言從懷裏掏出布巾,替老人家擦幹淨唇角和胡須上的血跡,又將地上的血跡打掃的幹幹淨淨。


    見老人家總算平靜下來了,打了水進來,仔仔細細的幫著他擦拭幹淨了頭發和手臉。


    巫師盯著秦無言,問:“剛才你吹奏的這首曲子,是誰教你的?”


    “小的時候在外麵玩,聽到有人辦喜喪,請了班子過來,吹奏了七日,我聽的多了,覺得好聽,便學會了。”


    “你懂音律?”


    “不懂。”秦無言有些羞赧:“家境貧寒,但村裏人都會吹笛拉二胡,有些人甚至會用兩片樹葉吹奏曲子,當時覺得那曲子對家裏的弟弟病情有所減緩,便砍了一根竹子做成竹笛,學會了......”


    巫師:“......”


    好小子,安魂曲竟然都被你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雖然沒有學過音律和樂曲,可這天賦和學習能力也算是驚人了。


    巫師又問:“老夫剛才吹奏的曲子,你可聽懂了?”


    秦無言搖頭:“不懂,不過我記住了一點......”


    巫師:“......”


    巫師隨手將收回來的長笛又扔給了他:“那你吹給我聽聽。”


    秦無言腦海裏回蕩著剛才聽到了的曲調,將長笛抵在唇邊,閉上眼,聚精會神的吹奏了起來。


    整個藏書樓裏,隻有秦無言斷斷續續的吹奏聲,曲調算不上悠揚婉轉,甚至有些磕磕絆絆,不過總算是將那曲子吹奏出了原曲的五分。


    這才隻聽了一遍而已。


    一個不懂音律的人能將曲調牢記到這種地步,記憶力簡直驚人。


    若不是一開始就給這個人占卜過,壓根就想象不出如此模樣如此謙卑如此彬彬有禮又聰慧的少年郎將來會有如此狠辣的一麵......


    一曲終。


    巫師收回長笛,盯著秦無言看了半響,被洗的幹幹淨淨的手掌握著長笛,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哎!”


    秦無言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吹奏的太差了?汙了您的耳朵?”


    巫師搖頭:“不是。”


    頓了頓,又問:“今日看了哪些書?”


    秦無言便將看過的醫藥書一本本的說了出來,巫師按捺住心底的訝異之色,隨便考了他幾個問題,被秦無言流利的一一解答了。


    巫師定定的盯著秦無言半響,對著他擺擺手:“去吧,往後每日下午過來一趟,將一樓的書看完了,我才允許你上二樓看書。


    這座藏書樓,老夫說了算!”


    秦無言:“......”


    秦無言隻覺得這老頭兒性格實在是太過古怪,也不敢問剛才他為何會吐血,隻得恭恭敬敬的拱了手,退出了藏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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