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書有這麽一瞬間,甚至想讓方宇承認自己侵害了皆月,皆月回書香鎮上吊自殺了。


    方宇見李玉書沒向著自己,加之二隊眾人鬧哄哄的,一拍桌子怒吼:


    “白鬆明,摸魚小店的事情我還沒找你清算!你膽敢聚一堆人在這裏找我要說法!”


    全場年紀輕的靈捕全部安靜,連帶著被方宇揍過的也安靜了。


    副隊級和實習靈捕對峙的場麵,頭回在二隊出現。


    白鬆明以為方宇必然掌握了自己開黑店的證據,委婉道:


    “別扯沒油煙的事,二隊的信息我也得維護,這事我肯定向著二隊。


    你突然吼我是什麽道理,李隊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下嗎?”


    本條猛地出體,使勁一身氣力朝著白鬆明的腰肢撞去,讓這老賊吃痛。


    啊!


    白鬆明猛地飛出了二隊的議事大廳,被方宇揍過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竟敢當眾用悟道道的道核襲擊副隊!”


    “道核?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的道核了?”方宇操起鏟子對著說話的人一頓打。


    主位的李玉書沒有阻止,一直看戲的柳三刀和馬銘祿為方宇作證:


    “柳爺,這方宇什麽時候出招的,確實沒看到道核啊?”


    “嗯?馬銘祿,你也沒看到嗎?老夫我其實也沒看到。”


    “啊?”


    兩個悟道者覺得可以把方宇踢出悟道者行列了,這手段顯然不是道核。


    既然沒放道核,那白鬆明被撞飛說不定是他自己的苦肉計,與方宇有什麽關係?


    白鬆明打算還手時,腰傷確實吃痛,一時間被李玉書的風壓製得無法動彈:


    “李隊,這事蘇隊可還等結果,別等她的辦事處壓不住書香鎮百姓的怒火,最終燒到你的眉毛上。”


    對著一眾二隊的靈捕小弟道:


    “我們走!”


    方宇揍人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趕走白鬆明一夥兒。


    這場合就是白鬆明湊齊的,無非是要方宇為二隊拿出個說法。


    現在說法拿不出來,自然痛打白鬆明收場為最佳手段。


    方宇立馬接話:


    “閑雜人等都走,李隊,我們可以開始把這事輕鬆快捷地解決了。”


    離開的不少人立馬回到了座位上。


    這事的錯不在方宇,可白鬆明聚眾鬧這一出,已經讓李玉書判斷誰是自己人了。


    尤其是方宇的“閑雜人等”一出,跟著白鬆明的人裏,一些不算鐵的人,也不敢當著李玉書的麵離席了。


    “李隊,我們是真心關心這事才來的,沒有人慫恿。”


    說話的靈捕已經向李玉書表態了,我們還是尊敬你李隊的,可白鬆明是副隊,他叫我來,我們也不敢不來。


    “隻要不是挑事,而是關注此事的諸位,我自然不會有所處罰。”


    李玉書已經將跟著白鬆明離去的那些人,納入了收拾的名單裏。


    低頭詢問方宇:


    “你說的輕鬆解決,有多輕鬆?”


    方宇隻需要擺事實說話就行:


    “皆月手裏的鎮屍符頂多是地攤貨,我老道哥那可是專業的。


    他給書香鎮發一些,讓書香鎮的百姓知道小月早就被殺害,屍體一直被凍著不就行了。


    我還認識《武報》的葉秋水,請她寫幾篇文章訴說來龍去脈即可。


    唯一的難題就是那個王將軍啊,我需要他放皆月離開青州的證據。


    但他肯定不會將私放陌生人離開青州的事情公之於眾。”


    李玉書笑道:


    “王將軍的身份特殊,是靈捕門轉去太守府的人,在青州是西方王的存在。


    而且跟我是兵部的相識,他會提供皆月離開青州的記錄。


    記錄皆是留有影響的記錄儀,皆月的樣子也會公之於眾。


    再者,放人離開青州本就不是大事,王將軍不會介意。”


    荒地危險,青州安全,私自放人進青州才是大事,放出去反而像是流放。


    “你這三件事解決,也隻是洗清了你自己的嫌疑,皆月可是在二隊住了一段時間,若是不把人抓住……”


    皆月不死,李玉書以魂師身份指點皆月這事,遲早被眾人知道。


    二隊正隊級指點殺人凶手,這可真是個大談資,怕是能驚動王都。


    是我求你指點皆月的嗎?是你特麽愛才心切,吃起了窩邊草…方宇滿臉不爽:


    “這事我解決不了,住就住了,誰他麽知道這是假的小月,你總不能讓我承認我輕薄了小月,致使她自盡吧。”


    也就是在場都是自己人,方宇說話才如此肆無忌憚。


    還沒等李玉書發作,柳三刀噗嗤笑了起來:


    “哈哈,你個蠢貨,你覺得可能嗎!”


    方宇靈機一動道:


    “靠,甩鍋給一部一府啊,收容令、大搜查,不也沒把這皆月給收容進書院嗎!


    而且這皆月還是二品可異化的魂師。


    這種人才要是放書院教育,早就是守衛一方的魂師了。”


    馬銘祿接話道:


    “李隊,這事可行,收容令能把躲在深山的魂師收去書院,此女怎麽就沒被收容。


    青州百姓苦收容令久矣,輿論大了自然沒人關注皆月在二隊住了多久,而是收容令的問題。”


    李玉書微微頷首,撥了一筆經費讓馬銘祿處理《武報》和符籙。


    打發走所有人後,留下方宇道:


    “你小子人前不給我麵子,小心我給你穿小鞋!”


    方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頂撞小李了:


    “抱歉抱歉,雜廢對危機感應很強,對惡意也很敏感,李隊,你當時的表情真像是…”


    “呃,別說了。”李玉書打斷道:


    “回去歇著吧,以後可不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是是,我失態了。”方宇懶得頂撞小李,被說兩句又不失什麽。


    李玉書貌似心中有愧:


    “盯劉海兒的任務結束了,你去領伍長玉牌吧,雖然是實習靈捕,但在二隊有伍長權力。”


    ……


    翌朝,得知書香鎮一事的劉海兒,取消了約方宇去醉仙樓的事,以免被風評所害,打算隻請花公子。


    方宇就這樣錯過了當初在靈車上,見過的那位“驚鴻一瞥”。


    胖丫鬟安慰了方宇一整天,借機拿下了皆月當初在菜地的市場份額,成為了二隊菜地的龍頭老大。


    馬銘祿則帶著重金,先後去了武報報社和雜班。


    葉秋水自從嫁給劉海兒後,憑億近人,成了報社老板。


    身為劉海兒的夫人,自然不能將輿論引導向收容令,但為方宇澄清並不困難,何況兩人還有生意往來。


    馬銘祿見葉秋水不幫忙甩鍋,便發動自己的人脈幫二隊甩鍋給收容令。


    不是隻有《武報》才能打輿論戰,民間會編童謠的才是主力軍,馬銘祿正好認識不少。


    而後,領著雜班道士去書香鎮發鎮屍符。


    雷法老道從來沒接過這麽多經費畫符,連畫符的技藝都高超了許多。


    展示神跡給書香鎮的百姓,洗刷方宇清白之時,還不忘吹噓劍仙:


    “我獨孤老祖要是在的話,定能把可憐的小月喚出來給大家訴說方宇的清白。”


    眾百姓:


    “別,還是別喚了……”


    此後,過去三日。


    方宇升官為伍長的消息,讓害人的謠言不攻自破。


    全賴靈捕門還是有公信力的,不至於給殺人凶手升官,青州各地漸漸想起了殺九賊的方宇。


    時機成熟,方宇回了一趟書香鎮。


    本可不出門,但為了小月,還得走一遭。


    好在沒見到謾罵的口水,而後親自為小月下葬,並祭拜:


    “殺小月者非我,但她因我而死,我勢殺皆月報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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