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都坐下後,李景然就眸子一抬,笑吟吟道:“澤哥兒,沒想到我們挺有緣的,方才若是知道你們也是來找阿季就好了,這樣可以一道坐馬車過來。”


    夏墨翹起嘴角,明眸在他與秦季間打轉了下,隨意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李大哥你呢,若早知你與秦掌櫃熟識,我們就省得走過來了。”


    可以直接去別家酒樓看看了,嗬嗬。


    夏墨心中幹笑一聲,畢竟他們間的稱呼那麽熟絡,可斷定他們的關係鐵定不一般。


    不過,有李景然這麽有身份的背景,那之前楊叔所說的天然居被其他酒樓打壓的事,似乎變得不太可能,除非對方身份比他更略勝一籌。


    但若是這樣的話,那這小小的清河縣不就真是臥虎藏龍了嗎?應該也不太可能,所以天然居處於劣勢,極有可能隻是表麵現象。


    一時間,不太確定兩人是何關係的夏墨有些猶豫了,這菜方子……到底還要不要和這位秦掌櫃細談呢?


    思索間,他不由自主轉向一臉漠然的淩川,就在這一瞬,李景然又開口了。


    “方才聽小唐說,澤哥兒你有一本祖傳的菜方子想賣?”他問得一本正經地,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點喧賓奪主了。


    夏墨點點頭,略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沒錯。”


    “原來真是這樣啊。”李景然拉長音尾,隻見他微擰了下眉,隨後目光幽幽轉到一直板著臉的淩川臉上。


    另一人察覺,於是兩道淩厲的目光交匯一瞬,無形中似有火光在劈裏啪啦作響,看不見的硝煙在兩人間彌漫。


    見兩人“深情”對望,一旁的夏墨和秦季都莫名地緊張起來,就怕這兩個“一生之敵”再也維持不了明麵上的和睦,來個熱情交流,好在過了片刻,淩川先撇開眼,扭頭看向一直緊盯著他的小哥兒。


    罷了罷了,雖然這人老挑釁他,但今天他可是陪小哥兒來做生意的,可不能因他而壞了小哥兒的事。


    就在夏墨以為他們不會針鋒相對時,李景然嘴角一扯,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淩兄啊,你也是見外了,家裏頭都快揭不開鍋了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自己吃苦點無所謂,但怎麽能讓澤哥兒跟著你一起吃苦呢?”


    “噗嗤!咳……”秦季剛好低頭喝茶,就忽地聽聞他表哥來了這麽陰陽怪氣的一句,頓時驚得茶水都嗆到鼻子上了。


    論噎人的本事,還是他表哥高啊,之前探子就有說過那小夫郎有個很寵他的夫君,那個寵啊簡直就是把小夫郎當成了寶貝疙瘩,他表哥這一番挖苦,真是令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但是,表哥你能不能先看看現下是什麽情況?你就不怕對方一個火氣上頭,把我酒樓拆了嗎?你就不怕那小夫郎真是柳秋悟的親外甥,讓你的追妻路變得更加遙遠嗎?


    秦季默默擦去唇瓣上的水漬,瞄了眼臉色黑如鍋底的淩川後暗暗搖頭,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圖一時之快。


    至於夏墨,此刻是徹底喪失了語言能力,他咋舌地看著臉上寫著‘我有說錯什麽了嗎’的李景然,嘴角一抽一抽的。


    他怎能料到,自己為了快點見到人而隨意找的借口,竟然成了別人挖苦他川哥的話柄,看來這人對川哥的怨恨不是一般地重啊。


    夏墨想著有種想捂臉衝動,他偷偷看向滿麵寒霜,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人,若眼神能化為實質的話,那他已經和挖苦他的某人過上幾十招了。


    這一刻,夏墨覺得他有必要站出來解釋清楚,“咳咳,那個李大哥啊,你誤會了,其實我家還沒到那個地步,淩大哥他從未讓我吃過一絲苦。”


    他說著頓了下,又歉意地衝秦季笑道:“方才為了見秦掌櫃,才和那位小哥扯了個慌,還望秦掌櫃莫介懷。”


    秦季扯起一抹牽強地笑意,“不會不會,景然他說話也不太中聽,但到底是因為關心你們啊,也望你們不要介意才好。”


    “嗬嗬,不會的,對吧淩大哥?”夏墨說著就扭頭看向繃緊下顎的男人。


    唉,千錯萬錯,歸根到底還是他這個罪魁禍首的錯,是他直接把話柄送到別人嘴邊的。嗚嗚,川哥,我會補償你的。


    察覺到小哥兒投過來的目光,淩川便收回了刮在李景然身上的眼刀子,對上小哥兒那雙烏溜溜的,好似會說話的星眸。


    瞬間,他心口上的浮躁之氣奇跡般地慢慢泄了,他又怎能讓小哥兒失望呢?至於某人,嗬……


    “不會。”淩川淡淡睨了有點得意的李景然一眼,然後對秦季麵無表情道。


    “那就好那就好。”秦季笑眯眯道,“既然話兒說開了,那咱們言歸正傳,說說菜方子的事?”


    說時他眸光一轉,雙目直視夏墨,而夏墨也眼神鋥亮地迎上他那倏然變得認真幾分的目光,從容笑道:“如此再好不過了,不過在聊之前,我還有一點要和秦掌櫃說明,我這菜方子並不是整本賣的,而是隻賣其中的十道菜方子,如若秦掌櫃有異,算我們打擾了。”


    夏墨說完就耐心地等待著對方讓他們走人,畢竟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算是謊話連篇,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耍人家了,就這如此惡劣的態度,是個有脾氣的應該都會讓他們趕緊滾蛋吧?


    小哥兒的想法淩川一眼就看穿了,倒也沒開口阻止,倒是李景然先開口了。


    “畢竟是祖傳秘方,澤哥兒莫擔心,阿季是他不會在意這些的,是吧阿季?”李景然望向秦季,這可是對方自己送上門的,你可別給我整跑咯。


    秦季一眼便明白他的意思了,頓時非常無語,現在知道讓他把人留下多套近乎了?那剛才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嘴一張就把氛圍搞得那麽尷尬,估計就是你把人得罪了,對方才會這麽說的。


    不得不說,心思縝密的秦季真相了,夏墨的確是想多多賣的,畢竟賺錢嘛,哪有嫌賺多的?他本就礙於李景然的身份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對方都這樣挖苦他家川哥了,還是拿他的話柄懟他家川哥,瞬間就有點不想多談了。


    秦季是個生意人,就算他表哥沒說這話,自從他看到來人是夏墨的那會兒起,就決定和對方認真交談一番了,畢竟他也嚐過對方的麥芽糖,自己就能做出這樣的糖來,屬實不簡單。


    據他所知,對方賣給洪掌櫃的那些糖售賣得很不錯,這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所以他這祖傳的菜方子,也值得探究一番不是嗎?說不定也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所以李景然的話音剛落,他就笑著點頭道:“沒錯,景然說得對。來都來了,咱們就先聊聊這十道菜方子吧,若是好菜,天然居是不會將它們拒之門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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