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若沒有天然居掌櫃的指意,哪怕張毅是天然居的掌勺,他也不可能自作主張多做幾個菜讓夏墨試試味兒。


    更別說什麽自掏腰包了,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因為這幾天天然居的生意很好,所以秦季眉眼間的笑意就從未消失過。


    倒是他表哥李景然,卻冷著一張俊臉,眉目間還摻夾著拂不去的淡淡鬱色與寒霜。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兩兄弟的心情,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李大公子如此愁苦呢?思來想去,恐怕隻有他的心上人柳秋悟了。


    秦季歎了聲,然後走到太師椅上一屁股坐下,抬眼看向他那愁眉苦臉的表哥,寬慰道:


    “表哥啊開心點,柳秋悟他又不是真的要定親,更不是要成親,隻不過是京中傳言而已,再說了,你不是已經讓人盯緊點嗎?”


    一提到柳秋悟的事,李景然透著寒光的眼眸就倏地一壓,當即麵沉如水,嘴角也抿出了一個鋒利的弧度。


    其實他也明白,這事伯父伯母肯定也插了一腳,否則也不會弄的沸沸揚揚,畢竟柳秋悟年紀一不小了,他們也想含飴弄孫,但是他又怎能讓他們?


    秦季見他沉默不語,目光森然,也知道他是不可能那麽輕易放棄的。


    唉,這些年來,他表哥對柳秋悟的執著,他一直看在眼裏。想當初,哪怕姑父對他嚴加嗬斥,又打又罵,就連逐出家門的招術都用了,也沒能斷了這小子對柳秋悟的情誼。


    哎,愛情啊,到底是個什麽玩意?竟讓他睿智的表哥變得這般瘋魔。


    “阿季,我想把他引到這兒來。”李景然突然出聲。


    “啊?這裏?”秦季訝然一瞬,反應過來了,“你不會是想現在告訴他,他姐姐在這吧?”


    李景然黑如潭水的眸子與他對視,“是也不是,但他獨在京城,太多人打他的主意了,我寢食難安。”


    秦季點點頭,但又忍不住腹誹:可你不也是在打他的主意嗎?


    當然,他也知道他表哥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就不戳他的心窩子了,省得殃及池魚。


    於是他好奇道:“那你想怎麽做?”


    “衛五不是還在調查那兩件遺物嗎?隻需他給秋悟留點痕跡便可。”李景然眯眼道。


    他看起來就像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儼然看不出那個一遇到淩川就變得有點傻缺樣的那個人是他。


    “那你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呢,何必如此麻煩。”秦季說著腳一抬,遂兩腿疊加,瞬間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翹起了二郎腿。


    李景然睨了他一眼,搖頭沉聲道:“不行。”


    “為何?”秦季挑眉,不解地看向他。


    “哪怕我們基本斷定柳芸是柳秋芸了,可在還沒查那兩件遺物是不是柳秋芸所屬前,也難免這其中會有什麽紕漏。”


    李景然說著頓了頓。


    又凝眸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秋悟要是知道他姐有這些東西還好,要是不知道,那柳芸的身份還是有待進一步核實,再者她已經死了,而那柳大誌也很可疑……”


    沒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有的話就是錢不夠。


    所以對於有錢有勢,又迫切地想知道真相的李景然來說,想要在柳家村,乃至清河縣找出當年關於柳芸的事跡並不難,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而時至今日,他派出去的人經過數日的細查,順藤摸瓜,總算是帶回來了些有用的消息回來。


    根據匯報,柳芸的長相和柳秋芸確實是九成九的像,這是李景然為什麽斷定她就是柳秋芸的原因之一。


    而原因二則要說到她的錢財了。


    柳秋芸私奔時可帶了不少錢財,當然這個事當時並未公開。


    因為柳家二老再氣女兒不聽話,也懂財不外露,若是傻傻地把事兒道出去,也隻會給在外的女兒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小消息李景然也是最近暗查才知道的。


    隻是柳秋芸那神秘心上人,以及她為何一人來到清河縣,還短暫失明過的事,則都要等調查後才能商榷了。


    不過對於她為何會在柳家村落腳,還和柳大誌成親等等,這些發生在清河縣上的事,他們倒是查到了始末。


    柳芸初到清河縣時,就遇到了在碼頭被賭坊打手扣押的柳大誌。


    具體來說,她當時眼睛尚未痊愈,而柳大誌他爹卻因在賭坊欠債不還,被賭坊的管事帶人押著找上了正在碼頭搬貨的柳大誌。


    柳大誌就是一個普通的搬運工,他哪來的那麽多錢?


    賭坊的人拿不到錢,自然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他們。


    所以也不知柳芸是出於什麽心情,在賭坊管事就要砍掉柳大誌他爹一條胳膊,並將柳大誌押走時,她居然開口了。


    她向賭坊管事承諾替他們還錢,但柳大誌歸她。


    得了錢的賭坊管事見狀也不再糾纏,畢竟就算砍了那賭鬼的胳膊,再把他兒子賣掉,也沒那麽快把錢賺回來。


    所以一來二去,柳芸就成了柳大誌父子的恩人。


    不過在那之後,柳芸並沒有立即跟著他們回了柳家村,而是先住在縣城裏,直到她眼睛好了,她才和柳大誌去了柳家村,甚至成親。


    在這期間裏,柳大誌倒是有情有義,樸實誠懇,可誰能想到,他在柳芸走後又是另一副麵孔呢?


    就他們一家子對澤哥兒的態度,李景然就覺這人很可疑。


    所以對於柳芸,哦不,應該說是柳秋芸,她的事就像謎團一樣,合理的不合理的一大堆,還得抽絲剝繭,一一查清才行。


    言歸正傳。


    秦季聽了李景然一通話後,頓時拉長尾音“哦”了聲,原諒他不懂其中有什麽區別。


    李景然淡漠地瞟了他一眼,自然也不指望這個除了吃喝拉撒睡,就隻會打算盤的人能懂什麽。


    秦季:“不過話說回來,你想把柳秋悟引來這裏,你不怕他知道澤哥兒是淩川的夫郎後,直接找他去了?我聽說他底下還有一批很厲害的人,論查事的能力,可不必你弱。”


    “不會,也不怕。在沒查清真相之前,以秋悟的性子是不會直接跳到澤哥兒麵前的。”李景然誓言旦旦。


    “哦,這樣啊。”秦季點點頭,“其實有個問題我困惑很久了,不知當不當問。”


    李景然眼皮子一抬,淡淡道:“既然不知,那就不問。”


    “……不,我還是比較想知道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嫁給獵戶後,他越來越不對勁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憶點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憶點光並收藏嫁給獵戶後,他越來越不對勁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