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念頭剛升起就立馬被李景然給一把掐滅了,伴隨著那短暫的欣喜,因為這是本根不可能的事。


    雖然他是渴望稀罕眼前這人的,哪怕對方的目光隻在他身上多停留半會,他都可以開心好幾天。就像是貧瘠的心久逢甘霖,一丁點兒就能讓他酣暢淋漓,如印入骨髓。


    沒錯,他就是這麽變態,這麽饑渴地想獲得眼前這男人,從他第一眼看到他時起,便是個無解題。


    “你……”不必如此。


    柳秋悟嘴巴動了動,終究是抿唇不語,他從來未想過,一個人的情緒和表情能夠如此豐富和生動,還是因為另一個人。


    這讓他再次想起自己最近頻頻做起的夢,夢中很多畫麵朦朧,但他唯獨記住了一雙癲狂卻又透著森然死灰的眼。


    究竟是經曆過什麽,才會如此悲壯蒼涼?柳秋悟不知。


    而被心愛之人困於身下的李景然,滿心都是對方為什麽要這樣看自己?隻覺蜷曲的指尖發麻,微微顫栗。


    他忍耐著血液要炸開血管的衝動,泛紅的眼睛緊盯著男人如幽潭般深邃的狹眸,然後一點一點往下挪,黏在了對方鋒利又性感的薄唇上。


    咕嚕,他好想……


    下一刻,李景然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了柳秋悟的衣領,然後用力一扯,柳秋悟整個人就猝不及防地被他往下拽,等他反應過來時,李景然已經撞上他胸膛,並凶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巴。


    溫潤柔軟的觸感,充斥著灼熱狠厲氣息,令柳秋悟淺色的眼眸倏然張大,他大腦咣當一聲直接宕機好幾秒,然後滿腦子都是他被強吻了?!


    因為對方的癡滯失神,李景然心跳如鼓,動作亦愈發急切,想直驅長入攪起一番風雨,然而隨著嘴唇一痛,腥甜的味道在蓓蕾上炸開,他的渴望落空了。


    是柳秋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隻是紊亂的呼吸和破碎的淡定彰顯著他的心也刹那間亂了。


    偏偏李景然還直勾勾地盯著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上的血跡,那露骨的曖昧的眼神像是沒有得到滿足,仍在虎視眈眈。


    “你越界了……”柳秋悟眉心緊皺,有些惱怒李景然的行為,可惜他話未說完房門就被人“嘭”地推開了,緊接著,一身寒氣的秦季走了進來。


    兩人雙雙望去,就見他火急火燎道:“表哥,柳公子,不好了!澤哥兒他們出事了……”


    秦季靠近,卻在抬眸時不經意間瞧到兩人那被咬破了的嘴唇,當即瞪大眼睛,忘了下言。


    我去,這麽激烈的嗎?他進來之前發生了什麽?秦季目光下移,嗯,衣服也有點亂!難道這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嗎?


    秦季想著不禁又佩服地瞄了自家淡定自若的表哥一眼,心中嘖嘖幾聲,心道這是開竅了啊。


    而柳秋悟一聽到自己那可憐的外甥出事了,心思早就不在這上了,他凜著眉,語氣微急:“秦公子你說澤哥兒他怎麽了?”


    秦季猛然回神,端正表情道:“是這樣的,我們派去暗中留意他的人方才回來匯報,說今天下午有人帶著官差去柳家村抓他們,他們現在恐怕已經被帶往衙門了。”


    “官差為什麽要抓他們?不行,我得趕緊去把他們救出來。”柳秋悟狹長的眼微斂,說罷就轉身欲走。


    他目深鼻高,淺色的瞳孔裏還折印著盈盈燭光的他看起來十分冷厲。


    秦季見人要走,趕緊的說道:“柳公子毋急,他們一發現事情不對就已經兵分三路,去調查事情原委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而且有淩川護著,現在天色已晚,柳夫郎不會有事的。”


    李景然此刻已經平複好心情,也認同道:“確實,快一時慢一時,沒搞清楚前的確不好要人,再等一會兒吧。而且,他若是連自己的夫郎都護不了,那也不過如此,到時你若想將人接走諒他也不敢說什麽。”


    秦季嘴角微抽,嘴上附和了句,“是啊,隻要等人回來,我們就能去要人了。”心中卻是真的服了他表哥,都這時候還不忘記編排一下自己的死對頭,給人家未來舅舅上眼藥。


    像是看出秦季眼裏的嫌棄與無奈似的,李景然掀起眼皮子淡淡掃了他一眼,似在警告。


    秦季見狀白眼一翻,心中毫無形象地呦嗬一聲,腹誹這人隻會窩裏橫,專欺負自己人,活該被柳大公子吃得死死的。


    柳秋悟不是沒看到表兄弟倆眉來眼去,好看的眉宇微蹙,薄唇抿了又抿:“那我再等一會,要是還不回來,我就去找……”


    “咚咚咚!”房門響了。


    “應該是有消息了,快進。”秦季抿起一抹笑。


    柳秋悟聞言,冷瞳立即著門口方向。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一個勁裝打扮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男子尚未開口,柳秋悟就先問了,“可是有消息了?”


    男子顯然是知道柳秋悟這號人物的,態度無比恭敬:“是,已經調查清楚了,是有人利用一姑娘的失蹤,來設計淩家夫夫……”


    男子條理有序地將事情始末說來,原來,借這事設計夏墨夫夫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家酒樓的對家。


    天然居自從夏墨那裏買了新菜方後,生意火爆,可以說是一騎絕塵,瞬間甩對家幾條街。


    也不知他們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知道了菜方子是夏墨夫夫賣出的,然後見他們不過是對農家子,遂勾結衙門裏的馮師爺,想欺負老實人順便出口惡氣,便有了這麽一出。


    “豈有此理!”柳秋悟怒道,“那姑娘呢?真的失蹤了?”


    “沒有,我們順著她離開的跡象打聽,人進了他們樓酒就沒有出來過。”男子回道。


    聽到這,秦季眼神也冷了,他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是因他而起。“柳公子,抱歉。這事是我們大意了,才給柳夫郎他們招來這禍事。”


    柳秋悟搖頭,“不關你的事。”他又不是不懂理,這本是買賣,是別人心術不正,又怎能遷怒賣主?


    “既然已經查清楚了,我們去接人吧,至於那姑娘,你們把她帶出來。”李景然對男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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