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和淩川把魚放到木桶裏養著後,就順便去洗漱,然後回房裏躺下了。


    夏墨平躺著,淩川側躺並攬著他的腰,還問了他許多話兒,都是關於夏墨前世的。


    夏墨事無巨細,一一回答。


    直到他困了。


    “唔…哥,咱們明天再聊,我眼皮子都快打架了。”夏墨翻了個身,直接滾入男人的懷裏,囈語道。


    今天上山打獵本就費了不少體力,回來後還折騰了那麽久,高度緊繃的精神和肉體一旦鬆弛下來,疲憊感就如大河決堤,想抗拒都抗拒不了。


    所以,就算和男人坦誠了心事,又意外獲得了金手指,夏墨依舊是提不起那雙沉沉的眼皮。


    天大地大,舒舒服服睡一覺最大,有什麽事,等他睡飽了再談……


    夏墨想著,呼吸漸於平穩。


    淩川望著他烏黑油亮的發頂,十分清明的眼底裏是無限的寵溺與淡淡無奈。


    “這就睡著了,我怎麽辦啊?”


    “唔……睡。”意識模糊的人低喃了句。


    淩川低頭,鼻尖蹭了蹭小哥兒的發頂,許久又自顧自道:“睡不著,腦子會忍不住想,我的小墨兒以前到底長啥樣。”


    說著他又笑了笑,“肯定像隻小狐狸。”


    早知道剛才就先問好了。


    而夏墨聽著頭頂上的嗡嗡聲,陰暗裏的眉頭皺了皺,決定在睡之前盡最後一把努力,好讓他川哥也歇下。


    於是他斷斷續續,顛三倒四道:“不像狐狸…像…長得像,唔…和,和柳秋悟一樣。”


    “……?”


    淩川一字不落聽去了,表情有些龜裂。


    和柳秋悟一樣……是他想的那樣嗎?


    淩川腦中下意識浮現出柳秋悟那張高冷又矜貴的臉,頓時無語凝噎。


    他想再問問懷中的小哥兒,可惜回應他的是對方勻稱又輕盈的呼吸聲。


    唉,這回是徹底睡不著了。


    淩川暗歎。


    又不禁想到,自己還曾跟小哥兒說,他這樣的最好看……


    那時的小哥兒好像笑了?笑容難明又古怪,現在想來,原來是這麽回事。


    “唉,你啊,就像小狐狸。”


    渾厚又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房中響起,含著寡淡的笑音。


    清晨,鳥兒鳴樂。


    陽光透過窗縫懶洋洋地照了進來,在陳舊又充滿生活氣息的桌櫃上留下光斑。


    夏墨抖動眼皮,嚶嚀一聲幽幽轉醒。


    感覺到邊上的熱度,即使眼睛還未睜開,他就知道男人還沒起床。


    “是什麽時辰了?”夏墨揉了把臉問。


    “不急著起,累的話可以再睡會兒。”男人嗓音清明,顯然早就醒了。


    夏墨搖頭,睜開眼。


    “不睡了,咱們不是還要賣野豬肉嗎?啊~”夏墨說著打了個哈欠。


    又繼續道:“還是起來吧,都和大叔大嬸他們說好了。”


    淩川見小哥兒堅持,便掀開被子坐起身,“那就起來,對了墨兒,以後在外人麵前,我喚你什麽好?”


    夏墨也坐起身,漿糊一般的腦子已經清醒,他扭頭看向男人,“你想怎麽叫?”


    他也沒想好……


    “就叫墨兒,要是他們問起,我就說是這是咱們間的秘密愛稱。”淩川回道。


    夏墨失笑,“有幾個人敢問你啊?”


    他覺得被問的,被打趣的對象是自己可能性比較大。


    “我不管,就叫墨兒。”


    “好好好,隨你。對了,你昨晚什麽時候睡的,青痕好重啊……”


    “你睡著之後。”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問這個……”


    夫夫倆邊拌嘴,邊起床收拾自己,然後一起去洗漱,準備早餐。


    不得不說,坦誠相對後的小夫夫倆,看起來更加恩愛和膩歪了,整個廚房裏都冒著粉色泡泡。


    隻不過,他們的早餐還沒煮好,就有人上門來買野豬肉了。


    “淩川,淩川家的,野豬肉處理好了嗎?我爹叫我來買隻豬蹄回去燉湯呢。”


    生意上門,自然不可能把人往外送的道理,夏墨坐在灶口前燒火,對淩川說:“你先去賣肉吧,這裏我來就行。”


    淩川應了聲好,便起身去開門了。


    來的人是個小夥子,夏墨在廚房裏聽他們對話,才知道這小夥子就是昨天晚上那大叔的兒子。


    “叔,我要前蹄。”


    “好。”淩川沒啥表情,小夥要哪給哪,隻要合理。


    送完第一位小客人,後麵又陸陸續續來了好幾個,有些估計是從昨晚那幾位叔嬸那裏聽到了風聲。


    彼時夏墨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他將沒燒盡的木柴抽出,放到下灶口的草木灰裏捅了捅,然後又拿出擱在外麵,往上麵澆點水,滅掉嗆煙, 這才走出去幫忙。


    夏墨一出來,冷清的買賣氛圍就瞬間變得熱絡起來。


    一是因為淩川人太冷,看著就不是個會聊天的;二是因為夏墨現在也算是柳家村的風雲人物了。


    想想他與柳家的孽緣,又想想如今柳家全體遭殃,就他一人過得逍遙自在好好的。


    “澤哥兒啊,聽說柳大誌和柳老太都被官差抓走了,這柳寶蓮昨日去尋她哥,現在還沒回來呢。”


    夏墨手裏綁著豬肉,聽了回了句:“還沒回來啊?嬸兒知道他們為啥被抓嗎?”


    “誰知道呢,不過看著也怪可憐的,一大家子就這樣散了。”


    夏墨抬頭,笑吟吟地將手裏的豬肉遞給她:“是啊,所以說做人要心地善良。”


    那個嬸兒看著夏墨,表情像是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拿過肉,付錢走了。


    有這位嬸兒起了頭,其他人難免被挑起興趣,繼續話題。


    所以有人感概世事無常,有人同情柳大誌,剛被媳婦綠了又蹲大牢,也有同情柳寶蓮和柳寶坤的。


    當然,他們並沒他說夏墨的不是,就算有些覺得夏墨態度過於決絕的,也不會在這個檔口上講。


    畢竟,還想不想買肉了?


    夏墨偶爾會草草地應他們一兩句,但並不多言,他們可憐,誰又不可憐呢?


    澤哥兒,真正的柳大誌,收養林文斌的一家……


    夏墨甩甩頭,不欲多想,隻管收錢,找錢,和幫忙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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