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想著就鬆開了男人的手,錯開視線看向遠處的山頭,突然冒出一句:


    “要是真那樣,當個野猴子也不錯。”


    “什麽野猴子?”淩川破功了,直覺告訴他,小哥兒是在說他們的崽。


    夏墨瞟了他一眼,暗道這人明明聽懂了還問他,於是嘴一扯,笑道:“說你啊。”


    淩川被他皮了下,“我是野猴子,那你是什麽?野猴子的嬌嬌小夫郎?”


    夏墨聞言直接賞了他一鐵砂掌:“我去你的嬌嬌小夫郎,我是你的飼養員!”


    他說著,打著,眼底的笑意卻是無限綿延,沒有盡頭。


    於是,本是十分凝重的氛圍,莫名其妙地除去了壓抑,飄起了愛情的甜膩味。


    第二日。


    本就因柳家母子殺人被捕而感到震驚的柳家村眾人,再次被即將公之於眾的事情真相砸懵了。


    當時,由於柳秋悟和李景然帶著官差來到柳正家,還站在外麵,所以周圍人見又有官差進村,身後還跟了兩個貴公子,便漸漸圍了上來。


    “你就是柳家村的村長?”官差問柳正。


    “是,是的,不知官爺找我,是為何事?”柳正努力讓自己去冷靜,但說起話來還是有些惶恐。


    “柳大誌知道吧?”官差又問。


    “知道,他和他母親柳老太犯了事被抓了。”


    “沒錯,但我們抓走的並不是柳大誌。”


    “什麽?不是柳大誌?怎麽可能?難道我那日看錯了?”有人詫異。


    “不可能看錯的,被抓的就是柳大誌和柳老太!我親眼看到的,官爺進了柳家,然後將他倆押出來,還戴著腳鐐手鐐呢。”


    “就是啊……”


    眾人小聲非議。


    奈何人多,聲音一下就大了起來。


    毫不意外的,引得官差虎目一瞪。


    怒斥道:“安靜!再打擾本差辦事,待會統統抓回去問責!”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鴉雀無聲。


    自古民不與官鬥,所以官威在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眼裏,還是非常可怕的。


    那官差見狀,滿意了,這才回過頭看向柳正,繼續方才的話。


    “我們抓的確實不是柳大誌,而是林文斌,他是餘氏之子,柳大誌的孿生兄弟,小時過繼給餘氏妹妹養……”


    官差也不廢話,直接揭開了林文斌的身份,並宣布他與柳老太的惡行,聽得眾人嘩然,大跌眼鏡。


    所以,他們後麵十幾年接觸的人壓根不是柳大誌,而是殺人魔林文斌。


    如此一想,但凡與林文斌接觸過的人都遍體生寒,一陣後怕。


    “這人好歹毒啊,養父母的不放過,真是個白眼狼。”有人忍不住厭惡道。


    “柳老太也是夠狠的,虎毒還不食子呢,她倒好,竟然合著另一個孩子殺了柳大誌,還那樣對澤哥兒!”


    議論聲再起,也許是被官差警告過,所以並沒有方才那麽肆無忌憚。


    因此,那官差倒也沒說什麽,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愣神的柳正說:“可聽明白了?”


    “聽,聽明白了。”柳正幹巴巴回道,神情怔然,顯然還沒從真相中回過神來。


    官差點點頭,“那好,既然你知道了,那這查封的柳家,經過調查,本是柳芸所有,但她人已故,自然由其子繼承,可有異?”


    “無異,無異!”


    柳正和眾人哪敢有異啊。


    “如此,待本差揭去封條後,此事便又你去知會其子一聲,若他日因房子糾紛而告上衙門,絕不輕饒。”


    “是是是。”柳正連連答應。


    結果官差講完就不理他了,轉頭對柳秋悟畢恭畢敬道:“柳公子,事情已解決,您要認親便去吧。”


    “勞煩差爺陪我走一趟了。”柳秋悟嘴上說著客氣話,腔調卻沒什麽情緒。


    “不勞煩不勞煩。”剛才對柳正他們還是十分倨傲的官差,此刻對上柳秋悟,臉上竟露著淡淡的諂媚與奉承。


    柳秋悟高冷地“嗯”了聲。


    於是,被柳家惡事奪走注意力的眾人一聽,皆齊刷刷看向他。


    柳秋悟逡巡一圈,薄唇啟:“我是柳芸的親弟弟,柳秋悟,亦是澤哥兒的親舅舅,多謝諸位這些年對我姐姐,和外甥的關照。”


    眾人傻了,包括柳正。


    這位氣度不凡的人居然是柳芸的弟弟,難怪柳芸那麽有錢,原來她是富家小姐!


    “原來那日澤哥兒他發的誓是真的,他真的有個舅舅,長得這麽像……”


    有人呆呆道。


    於是在眾人的簇擁下,柳秋悟和夏墨上演了認親戲碼,好在兩人之前通過氣。


    期間,淩川眼睛一直盯著柳秋悟看,看得李景然都不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突然對他家秋悟起心思了,登時十分不爽地站到前麵,一把擋住了他的視線。


    見狀,淩川瞟了他一眼,然後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對於以上這些,夏墨也有留意到。


    畢竟李景然那老母雞護崽子,誰來啄誰的模樣,想忽視都難。


    “川哥,你幹嘛老盯著柳秋悟看啊,李景然都被你看的快要暴起了打你了。”趁著邊上沒旁人時,夏墨跟淩川悄悄咬耳朵。


    結果男人卻直勾勾望著他,沒頭沒尾地說了句:“還是你好看。”


    我當然好看啊,等等,這話題是不是扯遠了?咱們現在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顯然,夏墨沒有那天晚上睡著前的記憶,所以一時半會的,腦袋瓜子也沒立馬轉過彎來。


    淩川也看出來了,遂勾了勾唇:“你不是說,你和他長的一樣嗎?”


    “你怎麽知道?不對,我什麽時候告訴你了?”夏墨搜索了下記憶,確實沒印象。


    看著一臉狐疑的小哥兒,淩川含笑道:“睡夢中說的。”


    睡夢中?難道他做了什麽自戀的夢,然後囈語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


    “你就框騙我吧,肯定是你趁我不備時套我的話了。”夏墨哼哼道。


    淩川輕笑一聲,絲毫沒有謊話被戳破的尷尬,反倒是在腦中將小哥兒這番生動的表情和那張臉糅合起來。


    瞬間,修長的眉眼舒展,盡管他們相貌一樣,但感覺確實是不一樣的。


    所以,還是他的小哥兒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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