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同樣驚詫趙熙兒的身份,但他考慮問題的方向卻是趙熙兒接下來會怎麽做,張老爺真的絲毫不懼對方的身份嗎?


    龔鳴見他倆都凝眸沉思,尤其是老大,那凝重的神情簡直比敵軍壓境還要嚴肅幾分,就像被覬覦寶貝的雄獅,渾身散發著警惕與威壓。


    他可不覺得這是因為盈盈姑娘,就老大那冷冰冰的性子,壓根不可能。


    要是說是得罪主君他還比較信,但在發現趙熙兒是顧溫琅的妻子之前,主君應該和這女人沒任何接觸吧?


    所以這趙熙兒究竟是怎麽回事?才讓老大這般忌諱?龔鳴狐疑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流轉,是百思不得其解。


    見他們仍不吭聲,老大也隻顧盯著主君看,邊忍不住問道:“老大,澤哥兒,何縣令已開口說要傳喚盈盈姑娘了,這事是否也要同她說一聲?”


    夏墨抿了下嘴,然後微微搖頭:“不用吧,盈盈姐既然要和嬸兒坦白,我們還是暫且不要打擾她們比較好,再說,這堂明日開不開得下去,還真不好說。”


    就像龔鳴說的那樣,何縣令都不想處理這事,而趙熙兒臉皮再厚也得為自己的老父親留點,誰叫她自己已經自報家門了呢。


    至於張老爺,暫且不好說。


    夏墨覺得他是個生意人,若沒半點後台,恐怕也不敢和趙熙兒這樣剛的。


    但何縣令的想法也是沒有問題的,畢竟張思遠人好好的,就算這事查出是趙熙兒使壞,懲罰力度也不大。


    “你的意思是,趙熙兒他們會私下找張老爺議和?”龔鳴道。


    夏墨笑了聲,“議和是不可能議和的,趙熙兒動別的還好,但她偏偏不長眼,拿人家心頭肉當算盤珠子打。”


    夏墨說著冷笑了兩聲,“而且趙熙兒還是個官家小姐,依你之前所言,怕是一身‘傲骨’,讓她跟張老爺這個生意人低下她那高貴的頭顱,我覺得不太可能。”


    “墨兒是覺得她會甩賴皮?”淩川微眯著眼說道。


    “嗯,估計會避避風頭吧。”夏墨道。


    若她真的是奔著他來的話,估計會卷土重來,畢竟事情的熱度是有限的,等風頭過了,趙熙兒完全可以換個身份再來清河縣。


    聞言,龔鳴轉頭問淩川:“若是這樣,老大,我們到時還要繼續盯著他們嗎?”


    淩川眼神陰暗了瞬,“盯緊點。”


    “好。”龔鳴回道,他雖滿心困惑,但也沒有探究老大此舉背後的深意。


    夏墨不知龔鳴的疑惑,更不知淩川的盤算,所以隻以為淩川是擔心趙熙兒有什麽出其不意的舉動,所以才繼續讓人監視她的。


    “明日多留意點盈盈姐和周嬸兒她們,若真是被傳喚當證人,我們最好讓人跟著,就怕那女人不逃就罷了,還狗急跳牆。”來個半路截殺什麽的。


    龔鳴聽了表情微變,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像趙熙兒這種高高在上又手段狠厲的權貴之女,素來是不把普通人的性命看在眼裏的,否則她又怎敢設計這一出?


    初見盈盈姑娘時,他就覺得這姑娘很不一般,不但為朋友挺身而出,舌戰群‘儒’,還敢質疑他家老大,後來接觸多了,又發現她是個很心細很善良,又格外堅強的人。


    漸漸的,自己的目光總會下意識看向人群中的她,慢慢的,也存了別樣的心思。


    夏墨見龔鳴突然有些坐立不安,微微勾了下唇,“龔大哥你別緊張,我說的都隻是猜想而已,再說了,這不還有你嘛。”


    人最脆弱的時候,往往就是最容易趁虛而入的時候,所以看好你哦,少年。


    夏墨想著就對他擠眉弄眼,將一本正經的大老爺們調侃得鬧了個大紅臉。


    “嗯,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的。”龔鳴笑得靦腆道。


    主君是盈盈姑娘的好朋友,隻要他將盈盈姑娘的親朋好友逐個擊破,到時候近水樓台先得月,應該能事半功倍。


    “我此趟來主要就是為了這些,既然暫無其他計劃,夜已深,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好,你也奔波一天了,辛苦了。”


    “沒有……”


    龔鳴走後,夏墨笑得像隻小狐狸似的用手肘撞了撞淩川手臂,“川哥川哥,我覺得龔大哥他機會很大喲。”


    “嗯?”在想如何幹掉趙熙兒才神不知鬼不覺的淩川微微垂眸。


    “追求盈盈姐啊。”夏墨咧嘴一笑,說實話,像龔鳴這樣有行動的攻勢,最討人歡心了,特別是周嬸兒這位老母親。


    夏墨敢保證,若是被她知道龔鳴愛慕盈盈姐,還默默為她付出,估計會升起撮合之意,畢竟周嬸兒還是挺想盈盈姐有個家的。


    老人家擔心什麽,很容易看出來。


    “嗯。”淩川對龔鳴能不能討到媳婦絲毫不感興趣,但見小哥兒一臉看好的模樣,也不好掃他的興。


    “難怪那趙熙兒出手如此闊綽,原來有個當官的老爹啊,嘖嘖,也不知私底下貪了多少。”


    夏墨話題轉得快,而淩川一聽到這個人,就微微抿了下唇,但到底沒有立即說出自己的想法。


    “墨兒說的極是。”能養出個如此囂張跋扈,心機陰毒的女兒來,這位趙大人怕也不是個什麽好官。


    “算了算了,官場之事波譎雲詭,咱們還是不要攪和到其中比較好。”夏墨聳了下肩又自顧自道,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那女人能知難而退,不要再搞什麽小動作。


    淩川斂目,盯了他好半晌才沉聲道:“當今聖上年事已高,近幾年格外注重身體,到處尋丹妙藥,我退隱時朝中已有不少官員開始站隊。”


    夏墨嘴巴微張,漸漸收去了唇邊的笑意,望著男人俊逸的臉龐,心裏忽地升起一股疼惜之情。


    像川哥這樣的男人,肯定是有血腥的漢子,本是風華正茂前途坦蕩,卻放棄名利重新當回農家子,怕是和這個有關聯吧?


    自從男人和他坦誠那身份之後,他們就都沒多提這事,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看得出川哥是真不想再和這些有任何牽扯。


    王權之爭,奪嫡之戰,自古以來都是慘烈的,能夠平安無事的又有幾何?


    夏墨也不喜歡過那種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瞌睡都得睜一隻眼的生活,所以他才會想經商,有個小本生意糊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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