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半蹲在那間關著趙熙兒屋頂上側耳偷聽時,正巧聽到她對顧溫琅的全盤托出,包括守衛威脅她的那段話。


    屋頂上兩人:“……”


    顧溫琅:“………”


    敢情就是因為她,那幫人才改變主意重新把他抓了起來?


    這都什麽事啊?!


    顧溫琅頓覺呼吸不暢,臉黑都透了,就跟鍋底似的。


    在清河縣丟盡臉皮不說,回京的路上又招人綁架,這氣運,簡直是背到底了!


    顧溫琅心裏慪得要死,但趴在屋頂上偷聽的夏墨卻險些因此破功。


    怕自己繃不住噴笑出聲,他隻能死死咬著朱唇,努力下抿著嘴角。


    淩川笑點沒他那麽低,隻揚了揚眉,心道原來是這麽回事,便繼續詳聽。


    “顧郎,都是我不好,我以為你被他們關在了別的地方。我看不到你,很擔心很害怕,卻不曾想他們根本就沒抓你,若早知如此,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拖累你的!”


    趙熙兒字字情真,句句後悔,顧溫琅聞言,心裏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大半。


    再低頭去看趙熙兒時,見她淚眼盈盈,我見猶憐的,僅剩的半口氣也泄了。


    “這不怪你,熙兒,隻要你沒事就好。”顧溫琅道。


    “顧郎!”趙熙兒心中萬分動容,心想自己果然沒選錯人。


    屋頂上的夏某人:噦!叫的真惡心,渣男賤女鎖死!


    淩川見小哥兒突然翻起了白眼,還一臉嫌棄,不由好笑。


    夏墨惡心完,無意瞟見男人的笑意,不禁眨了下眼,張嘴無聲問他:笑什麽?


    淩川搖頭,手指指下麵,表示沒什麽,讓他繼續聽。


    夏墨狐疑地看著男人,但這時顧溫琅的聲音又從底邊傳來了。


    “熙兒,你說的沒錯,他們就是衝著你來的。”顧溫琅眸色微沉,神色凝重道。


    “那怎麽辦?他們是要來殺我的嗎?顧郎,我怕!”趙熙兒語氣稍極,她怕死,她比誰都怕死!


    上輩子的死亡帶來的感覺太可怕了,直到現在,就算她已經把那賤人弄死了依舊揮之不去,像是刻進了她骨子裏一樣,如附骨之蛆。


    她上輩子是怎麽死的?


    是那賤人給她喂了毒,然後又命人將她托到水缸前,將她頭狠狠浸到水裏!


    不能立即死去的她又無力掙紮,隻能任憑絞痛,窒息和恐懼將她淹沒……


    “……熙兒,熙兒?你怎麽了?臉色這麽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顧溫琅叫了趙熙兒好幾聲,她都沒反應。


    見她兩眼無神,臉上血色褪盡,顧溫琅不禁擔憂起來。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細想她是打哪起這樣的,很快便找到了原由。


    “熙兒你別怕,即便他們是衝你來的,但瞧這趨勢,應該不是來殺你的。”


    不是來殺我的?顧溫琅最後一句話像把錘子,一把敲爛了罩著趙熙兒心神的金鍾罩。


    趙熙兒反手握住他的手,迫切的問:“真的嗎?真的不是來殺我的?”她不要死,她不想死!她重生而來,怎能就怎麽輕易死去!


    “當然,我何曾騙……你看,他們若是想對你動手,早就動手了,何必多此一舉?”


    顧溫琅嚴肅著臉,口誤上的尷尬被他輕易化解。


    而趙熙兒的注意也不再這些細節上,她重複低喃著“你說的對”,眼珠轉動,又突然驚道:


    “可是,可是要是不是呢?要是他們隻是在等人來,然後再把我殺了呢?”


    想到這個可能,趙熙兒又哭了,而顧溫琅則啞然。


    她說的,也不無可能。


    但要是真朝這個方向鑽牛角尖的話,就算他們沒這個動機,他倆也會先被自己嚇死。


    “熙兒,不要多想,你是不是忘了你父親是誰了?我已經報了官,說明身份,想必給他們百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和父親作對,和趙家作對。”


    “還有,說不定他們隻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消息也不一定,不然,他們又何必因為你在意我,他們便綁了我?”


    顧溫琅言辭鑿鑿,說得上方竊聽的夏墨都忍不住點頭,這麽一分析,還挺有道理的。


    夏墨抬頭看淩川,正攢眉思索的淩川有所察,眼皮一掀,便與他對上視線。


    夏墨瞬目,拉過男人掌心,在上麵寫下三個字:怎麽想。


    怎麽想?自然是覺得綁趙熙兒的人另有所圖。


    於是他也有樣學樣,在小哥兒手裏寫上“且看”二字。


    屋裏,趙熙兒崩潰的情緒漸漸被顧溫琅安撫了下來。


    這時,她自己也知道方才是被前世影響了情緒,在男人麵前失了儀態,便垂著頭故作喪氣道:


    “我,我剛才就是太害怕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大家……”


    “我知道,我理解,這兩日你也受驚了,莫怕。”顧溫琅望著她發頂,通情達理。


    趙熙兒:“嗯,有你在,我就不那麽怕了。”


    “先歇一陣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多想無益,不如養精蓄銳,等幕後主使現身,我們再和他談判談判。”


    趙熙兒應了聲“好”,隨後顧溫琅便將舊床褥搬回床上……


    聽底下漸漸沒了聲響,夏墨和淩川對視一眼後又等了一會兒,見依舊沒動靜,便直接進了空間裏。


    “川哥,依我看,綁架趙熙兒的幕後主使除了另有所圖外,應該不是什麽窮凶極惡之人。至少,是沒想過要把人除掉的,要不然他們留著顧溫琅幾人幹嘛?特意留他們去報官嗎?”


    夏墨扯下蒙麵,摩挲著下巴把自己心裏的看法說了出來。


    淩川點頭,又劍眉微蹙。


    “是這樣沒錯,但不濫殺無辜隻能證明對方心中有正義,不能排除他是否想要趙熙兒命這一點,不過不可否認的是——”


    淩川說著頓了頓,黑眸深深看了認真聆聽的小哥兒一眼,“趙熙兒死不死之前,對方必有事要問她,所以才會把顧溫琅抓過來,以作要挾。”


    分析得好全麵,合情合理,不愧是他川哥,厲害!夏墨心中開始對男人無腦吹。


    “川哥,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是繼續待在空間裏?還是出去,想辦法摸進他們房裏?”


    要是能進入房間,他和川哥就可以直接待坐在空間裏旁聽,不帶一絲壓力。


    但這個還真不好辦,難就難在他們無法確定趙熙兒是否會一直被關在這房間裏。


    其次就是,白天出去的話容易被發現。


    所以在不知對方身份且人多的情況下,夏墨覺得他們還是不要和對方正麵杠上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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