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川眉宇瞬間舒展,又在滿腹的疑問中挑挑揀揀,開口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幾個。


    “前輩,能跟我說說為什麽是墨兒嗎?我看到他說他和柳澤同為炮灰了,是什麽意思?還有趙熙兒死了,世上還會有和她一樣知道小哥兒身懷靈物的人?我很擔心。”


    柳芸默了下才道:“因為他是和阿澤命格最相配之人,也是最好撬牆角的一個。阿澤已經輪回百世,因有人故意為之,所以他的每一世都嚐盡世間疾苦不得善終,他的意誌也終會在這些無盡的惡意下磨滅殆盡,直到神魂消無。”


    柳芸這一段話的信息量巨大,淩川剛鬆開的眉心頃刻間又皺隆了起來,心中生出一籮筐的問題,但他最終也隻問了關於小哥兒的。


    “前輩說的撬牆角……是什麽意思?莫非還有其他人像柳澤一樣需要墨兒代替他去擺脫輪回宿命?”


    如此一想,淩川就危機感頓生,似被悶雷轟頂。


    然而柳芸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唇邊綻放的笑意變大。


    “也不算,這個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反正人都在你身邊了,誰也搶不走,你沒必要擔心這個。”


    柳芸不予解釋。


    淩川聽了也能接受。


    隻要他的小哥兒不會突然被人搶走就行,要不然就憑他一個凡夫俗子,根本沒反抗的機會。


    “那趙熙兒呢?不會再有像她這樣的人了吧……還有她記憶的偏差,也是前輩的傑作?”


    關於那女人非常寶貝顧溫琅的事,淩川一開始是怎麽想都想不透的,但離奇的事見多了,就忽然覺得要改變一個人的記憶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是我動的手腳。”柳芸直接承認了。


    又問他:“那朵金蓮還記得嗎?”


    “印象深刻,今生恐怕都忘不了。”淩川回道。


    “那你可還記得它說了什麽?”柳芸引導著他。


    淩川邊回想邊說:“它說命運不可改變,不光墨兒會被抹殺,一切會重頭再來。”


    “沒錯,時間回溯,一切都將重新洗盤,不過我等的也正是這個。”柳芸道。


    淩川不解。


    柳芸說:“那棵樹是生命之樹,也是本源之樹,它是我從阿澤曾經經曆過的世界裏一點一點收集,然後養成的。隻有本源能代替本源,金蓮是本源,新本源即將全部吞噬它的時候,它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一個怨念深重的靈魂上。”


    淩川聽得有些繞,但緩慢品讀一番後還是能聽明白的。


    “那個靈魂就是死去的趙熙兒?”


    “是她。”柳芸點頭。


    “新本源一旦替代了原來的本源,原來的世界走向就作廢了,這樣,我的阿澤才能擺脫他們,而你的小媳婦也跟著擺脫了炮灰之命。”


    “謝謝前輩。”淩川由衷道。


    柳芸微笑,“不客氣,不過是互惠互利的事,而且若真算到底,這事你小媳婦功勞最大,都沒怎麽讓我推著走。”


    淩川眼裏也浮現淡淡的笑意。


    “所以這一世我會選擇回到柳家村,也是前輩在暗中指引嗎?還有柳秋悟他也是,居然跑去參軍。”


    “這可不是我,是你們的執念使然。不過你小媳婦倒是我送回去的,他並非此界中人,沒有肉體,而那一瞬的時間空間是扭曲且不可控的,所以他沒有你們上一世的記憶,隻記得他原始世界的一切,他一直跟在阿澤身邊,又因靈魂不穩而時醒時沉睡。”


    淩川心兀地一緊,“靈魂不穩?那他現在會不會……”


    “放心,他沒事。”柳芸不厭其煩道,看了他們兩世,也知這對小年輕多看重對方。


    聞言淩川輕輕呼氣,笑道:“那就好。”


    柳芸麵向他,“回去後告訴你小媳婦一聲,阿澤他看到了你們的上一世,也看到了他給他出氣,所以身體是他自己主動提前讓出來的,讓他勿要多想,後會無期了。”


    後會無期……


    淩川望著一臉笑容的女子,張張口也想說一句,但黑暗卻先一步席卷了他大腦。


    現實。


    空間裏。


    夏墨正頂著兩個黑眼圈給昏迷不醒的男人擦身,表情喪喪的,還不停念叨:


    “川哥啊,你都睡六天了,怎麽這麽能賴床呢?快點起來啊,賴床一點都不好。”


    說著,他拿帕子轉身放到盆裏搓洗兩下,擰幹後又回過身去,結果剛吐出一個“你”字,頭一抬就見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盯著他看!


    小哥兒怔了一秒,眼睛刷地紅了,然後丟開帕子撲了上去。


    “川哥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要是知道殺她你會這樣,我絕不讓你動手!”


    小哥兒聲音輕顫,低悶,淩川聽著心裏不好受,這讓他想到自己上輩子死後小哥兒一人痛哭的畫麵了。


    他抬手死死抱住他的小哥兒,聲音啞卻極致輕柔地哄道:“嚇到你了吧?我沒事,別怕別怕,這不是醒來了嗎?”


    “你睡了好久,一直叫你都沒反應,靈湖水都不管用。”夏墨委屈地說著。


    淩川一聽,心像被蟄了一下,隻能不停地說抱歉:“對不起墨兒,以後都不會了,不會再讓你擔心,也不會丟下你一人,讓你獨自承受一切。”


    夏墨吸吸鼻子,“嗯”了聲後才從男人身上起來,然後望著他一臉嚴肅道:“你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的?有就直說,不要瞞著我。”


    見他烏眸濕漉漉的,眼眶泛紅,淩川心疼得不行,也坐起身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眼,頭也靠了過去,嘴輕輕吻了下他額頭,然後退開。


    “沒有不舒服,我隻是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不但夢見了你,還夢見了很多事。”


    夏墨微微抬臉,對上他深邃又專注的眼眸,鼓起腮幫不滿說:“真人就在身邊,夢裏的我有什麽好看的?”


    “嗯,還是現實好,摸得著也抱得到。”淩川嘴角不自覺勾起,又將人攬入懷中,將頭埋到小哥兒頸窩裏蹭了蹭。


    天知道他看著上輩子的自己跟小哥兒如膠似漆時,一顆心就跟被貓撓似的難受!


    夏墨身形抖了下,哼唧唧說:“好癢,你胡子紮到我脖子了。”


    嗅著小哥兒身上的幽香,淩川低笑著壞心地又蹭了下。


    “原來我這麽不修邊幅啊,墨兒也不幫我刮一下。”


    “就不幫。”夏墨撅嘴回了句,然後抬手推了下他腦袋,“別蹭了,癢,既然沒事了就趕緊起來收拾收拾自己。”


    淩川戀戀不舍地把頭移開,“那我洗幹淨了墨兒好好寵幸一下?都說小別勝新婚,再見墨兒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夏墨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了,見他臉色不錯,遂沒好氣地給他一拳:“還敢跟我貧,我膽都被你嚇得蹦出來了。”


    當然,也沒怎麽舍得使力就是了,要是真把人打壞了,最後心疼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淩川倒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他說,更想跟他親熱,但見他眼底青痕嚴重一臉倦容的,就疼惜不已。


    “那我去洗漱,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都沒怎麽睡吧?眼睛這裏都快脫相了。”


    “我不困,我跟你去弄點吃的。”夏墨不願睡,雖說確實有點疲倦,也暗暗用力扣了掌心一下,知道這不是夢,但不看著他,他心裏就是不踏實。


    淩川深深瞅了他一眼,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麽,於是說:“那就先不睡,等我洗好了我陪你,一起睡會兒。”


    夏墨想了下,說了聲好便轉身下床,然後彎腰去撿剛才掉到地上的帕子。


    淩川也下床了,他光著膀子,在夏墨起身要去端水盆子前先把它捧了起來。


    “我來就好。”說著就朝外走去。


    夏墨也不跟他搶,隻在他身後亦趨亦步地跟著,直到對方進了隨便圍一圍的浴房。


    等淩川洗漱好,把胡子刮幹淨了,夏墨那邊已經把小米粥熱好,弄了兩個簡單又清淡的小菜。


    “你也吃點。”淩川道。


    “我不餓,我看著你吃。”夏墨坐在邊上,盯著他看。


    “那好吧。”淩川無奈,心裏歎氣,要是換作平時他早就撲過去了,就這能把人盯出一身火來的視線,誰頂得住啊。


    “嗯。”夏墨托腮。


    喝粥很快,淩川三下五除二就吃好了,收碗筷又漱了口,就領著像條小尾巴似的小哥兒回房,然後把人摁到床上坐著,給他脫鞋。


    “睡吧,我頭發未幹,坐這守著,等幹了再睡。”


    夏墨看了看他,就去掀開被子乖乖躺下了。


    隻是躺下之後,他眼睛還是黏在男人臉上。


    淩川一陣好笑,說:“看著我怎麽睡?”又俯下身,在渴求已久的朱唇上印了下,大手揉揉他發頂,“睡吧。”


    “嗯……”又過了幾分鍾,夏墨困倦地喊了聲“川哥”後,就閉上眼,呼吸勻稱地睡著了。


    淩川一直坐在床沿,垂眸望著他的睡顏,見想伸手剝開幾縷突然擋住臉的發絲,卻又擔心把人驚醒了,終舍不得碰一下。


    “傻墨兒,以後你想做什麽,我都依你。”


    不知過了多久,頭發終於幹的差不多了,淩川才輕手輕腳上床,拉開被子。


    “唔。”夏墨囈語一聲,似乎感覺到了,人雖沒醒,但身體卻很主動地往邊上挪了下,讓出空位。


    淩川笑著躺下,然後一臉幸福地把人摟在懷中,嗯,暖呼呼的,真好……


    夏墨好久沒睡的這麽舒服了,他懶洋洋地想著,然而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就又想到另一件事——他川哥好像醒了!


    於是猛地睜開眼,霍然起來,然後下意識往身邊傳來的暖淵看去。


    “醒了?”


    他一動,淩川也醒了。


    夏墨定定看了他幾秒,輕輕吐氣後眼眸一彎,笑道:“嗯,還以為你想了是夢呢。”


    覺得好久沒見到小哥兒笑得如此明亮的眼了,淩川喉結一滾,頓覺得口幹舌燥。


    遂長臂一勾,就準確無誤地銜住了那兩瓣柔軟,然後直驅長入,吸吮舔弄,恨不得把對方吃進肚子裏。


    綿長一吻,兩人激烈而凶狠,所以分開時都氣喘籲籲。


    “嗬~”


    對上視線,夏墨沒忍住先笑了。


    淩川也笑,“親到我,就這麽開心?”


    “你這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明明是你先親的我。”


    夏墨躺了回去,麵向他道。


    淩川貼近他,“嗯,是我親的你,那你也親我一下?”


    夏墨還真親了他一下。


    “可滿意?”


    淩川唇邊笑意放大,“滿意,不過還有個能讓我更滿意更喜歡的。”說著他手把住他腰胯一挺,“這個行不行?”


    夏墨啞然失笑,看男人的眼神頗帶譴責,“敢情你讓我睡飽覺就是為了這個?”


    “知我者墨兒也。”淩川的良心早已在不安分的手中消失得一幹二淨,又幽幽道:“你是不知,我在夢裏受著怎樣的煎熬。”


    夏墨被摸得臉紅,眉眼裏也漸漸帶了情欲的味道。


    “是你自己非要沉浸在夢裏,還害我擔心……唔,才不關我事。”這頂大帽子他才不接。


    淩川懲罰性地咬了下他下巴,目光幽怨,像個妒夫。


    “我看到你和別人成了兩次親。”說到這下嘴都用力了一分。


    夏墨撕了聲,“……假的?”


    “是真的,墨兒,我看到我們的前世了,你說的沒錯,我們真有兩世情緣。”淩川喑啞道,又轉頭去咬他耳垂。


    夏墨一愣,“什麽意思?嘶,你輕點。”


    “你分心,不說了。”男人指控他的不對。


    夏墨無語了,“我看你就是故意吊我胃口……啊!”


    淩川從他胸前抬起頭,勾唇:“這是懲罰。”


    夏墨瞪他:“小肚雞腸……唔~”


    “對,我就是小肚雞腸。”


    不管那個人是別人,還是他自己,他都非常吃味,非常不爽。


    所以在夏墨被他帶到欲海之後,就無暇什麽前世不前世,懲罰不懲罰的了,他隻能抓住對方,一起沉浮。


    一場淋漓盡致的床事之後,夏墨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什麽都由男人替他代勞。


    待他重新躺回床上,他才虛虛地問:“川哥,你說的夢,還有前世,都是怎麽回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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