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迫不及待端起茶吹了吹,小心嚐一口,頓時兩眼放光,又吹了吹,連著喝了小幾口……如此反複,直到整杯茶喝完才滿足地喟歎一聲。


    夏墨默默將手裏的瓜子放回盤裏,以為他要說話,結果見他茶杯一放又若無旁人地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主打一個臉皮厚喝個夠。


    看來他對這茶真很滿意啊,夏墨想著,看了眼淩川。


    淩川正盯著沈馥倒茶的手,眼皮遮住一半的眼瞳。


    沈馥頂著他的視線,添滿茶後才抬起眸,扯動嘴角笑了笑,然後非常浮誇地吹噓起茶的神奇功效,說它比郎中開的方子還管用,詢問哪裏可買。


    淩川考慮到沈馥是沈家人,沈家商路又是金旭華計劃實施必不可缺的一環,遂故意說是朋友給的普通花茶,沒多少存貨,不打算賣。


    沈馥聽完既吃驚又不信,便打聽起他這位朋友來,表示想跟他買。


    淩川有意吊著他,自然不可能告訴他。


    所以在他說價格隨他開後,淩川仍不鬆口,就求向了夏墨。


    背景板夏墨頂著他視線聳聳肩,說那是他哥的朋友,他也沒見過幾回,一臉的愛莫難助。


    無奈之下,沈馥隻好重新看回淩川,也就這個時候,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淩川餘光一收,就像是被他磨煩了一般,將泡剩的茶包丟給他,並附贈一句他朋友行蹤不定,且不喜他亂介紹人。


    沈馥望著手中物,打開口子一看,眼神從驚喜到懷疑,張嘴想說什麽卻被身後一聲飽含喜悅的“沈公子”給打斷,頓時不悅地蹙了下眉,邊將東西收進袖兜邊轉頭看向來人。


    “沈公子,真巧啊,我是宋侍郎家的宋芝琦,我們之前見過……”


    有了其他人加入,沈馥便沒了跟淩川說話的功夫。


    淩川樂見之至,確切的說都在他意料之中,隻不過來人似乎對他和小哥兒抱有很大的好奇,身上若有似無的打量從未少過,最後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問了他們的身份。


    淩川眼皮一抬,薄唇一張,冷冰冰吐出兩個名字外加一句小門小戶,疏離至極。


    那人一聽頓覺被拂了麵子,臉色難看起來,然未等他發難,就被心情由陰轉晴的沈馥先發製人,一句“我朋友他就這樣”給硬生生堵住了。


    果然,態度好不好,還是要對比了才能看出來。


    他金口一開,瞬間給了幾位思維達人一個腦補的空間,再看看從容淡定的兄弟二人,都以為他們大有來頭,不禁心思百轉,然後態度也跟著熱絡起來。


    不過他們也沒能待多久,因為淩川和夏墨不怎麽搭理,而沈馥擺明了不想多談。


    是以這靠近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除了熟人留下,還有很多人就直接在周邊坐了下來,漸漸的,冷冷清清的一角也慢慢熱鬧起來。


    時間悄悄流逝著,直到現場雜音似乎突然安靜了一下,那一刻的喜樂和鞭炮聲尤為突出,緊接著就聽聞有人大喊“新郎來了”。


    夏墨立即望去,就看到穿著大紅喜服的喬瑞承坐著輪椅被人推了進來,而虞書澈被人背著,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側。


    哥兒大婚無需像姑娘那樣蓋蓋頭,隻上了些許脂粉,不濃豔,讓人看起來更有血氣一些,隻不過苦於蠱蟲折磨,虞書澈十分消瘦,臉頰也微微凹陷了下去,縱使上了妝,也掩不住那份倦意。


    但總的來說,兩人還真真是郎才郎貌,夏墨想著頭一偏,看向遠處的花朝雪。


    花朝雪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位新人看,夏墨看不到他神情,不禁想他會怎麽做?


    夏墨不知,不免有些擔心,淩川同樣抿著嘴唇,目光深沉。


    沈馥見他們看的出神,再往喬瑞承那邊看時不禁輕歎一聲,壓低聲音惋惜道:“閑王和閑王妃也是命苦,今日喜結連理,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誰說不是呢……”


    他們聲音很小,淹沒在喜樂裏,夏墨沒仔細聽,目光一直在兩個方向打轉。


    兩位新人拜了堂,老皇帝沒來,但賞賜了很多東西,其中包括稀有又珍貴的藥材,瞧著十分誠心。


    拜完堂之後,兩位新郎就被送入了洞房,夏墨有些擔心喬瑞承一去不返了,好在過了一陣他就被人推著重新出現在宴會之上,捏著酒杯說了兩句場麵話,笑著感謝大家來參加他和虞書澈的喜宴。


    夏墨眨眨眼,有些咋舌,很難將這個彬彬有禮且透著孱弱感的男人跟那天晚上氣勢陰森的男人湊在一起,花朝雪想拿下他,一個字,難。


    喬瑞承虛敬了三杯,就以身體為由不再喝酒了,讓大家隨意。


    一切瞅著都挺好,該吃吃該喝喝,然而意外卻發生了。


    在刀光乍現的那一刻,有人大驚:“有刺客!”但刺客已經直直朝喬瑞承刺去。


    刺客的現身就像點燃了信號似的,其他潛在賓客中的刺客紛紛亮出的武器,去阻攔衝進來的侍衛。


    一時間,驚恐的賓客作鳥獸散,原本樂融融的場麵亂成一團,而那名去刺殺喬瑞承的刺客並沒有成功。


    喬瑞承上半身往後仰的同時手摁了輪椅側邊的機關,輪椅猛地後退,拉開距離,邊上竄出的侍衛用刀擋下匕首一擊,並與之纏鬥起來。


    眾人驚慌逃竄中,花朝雪立在原地,他很清楚他表現的時候到了,如果此刻不行動,等刺客清理完之後他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和閑王搭上話,倘若動了手,定能見上一麵,卻也必遭對方懷疑。


    他能想到的,夏墨和淩川也想到了,所以兩人沒在第一時間跟著大流逃跑。


    沈馥跑了一半,無意發現兩兄弟還傻愣在原地,不禁急道:“莫家兄弟!別看了!趕緊走!刀劍無眼!”


    他這一喊,夏墨就像猛回神般,拉著淩川朝門口跑去。


    而花朝雪也在這一瞬間做了抉擇,他眼神堅定,與他們背向而行,加入了鬥局。


    他裝扮跟統一的侍衛不同,招式和手執武器的刺客也不同,赤手空拳,十分顯眼。


    看到這一幕,喬瑞承眼底閃過暗芒,朝護著他的心腹睇了一眼神就驅動輪椅,從後麵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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