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班同學進入l’abeille餐廳時,除沈墨雪之外,所有人再一次驚呆了。


    從昨天開始,餐廳就閉門謝客,裝飾布置高考畢業宴。


    今天,餐廳隻招待十班學生。這還是餐廳營業五年以來第一次接待這麽多高中生。


    平時就算有幾個豪門小千金來打卡,那也隻是點兩三樣茶點擺拍。畢竟是動輒五位數一頓的下午茶,小千金們的零用錢也經不起幾次花銷。


    杜思維也知道這家餐廳。家裏幾個姐姐帶她來過幾次,她也和班上其他幾個女生一起來拍過照。


    當得知沈墨雪選擇在豪華酒店辦聚會時,杜思維反複確認是不是那家裝潢低調奢華,卻高調拒絕承辦豪門宴席的l’abeille。


    但秦朗大手一揮。米其林餐廳直接改造成自助餐式,所有精美到舍不得動筷子的美食統統隨便拿,管夠管飽。


    米其林的法廚大師個個都像傲嬌的公雞,砸再多錢也不會讓他們低頭量販美食。


    杜思維抱住沈墨雪的手臂,驚呼道:“墨雪,這是秦老師的傑作吧?他對你真的很好!”


    秦躍聞言,低聲道:“怎麽可能不好呢?”


    嘖嘖,哥這大手筆真是超頂配。


    他以為秦朗的性格會solo一輩子,別說女人,就連任何雌性動物都不敢靠近他。


    沒想到,秦朗認識沈墨雪沒多久,就愛上了她。


    秦躍下意識地望向被十班同學簇擁的沈墨雪。


    這個女生確實亮眼,哪怕是站在人群中也能第一眼看到她。


    隻不過在秦躍眼裏,沈墨雪再漂亮也不及馮依依。想到這段無望的單戀,他深深歎了口氣。


    大家開始大快朵頤,討論著剛結束的考試。


    雖然這次題目很難,但大家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沮喪,相反,大家都非常激動。


    “我覺得考上大學是沒有問題的。以前,我連考二本都不敢想。”


    “我也是。”馬可附和道:“我已經打電話給我爸,要他準備好答應給我的獎金。”


    “這都是墨雪姐的功勞。沒有她,我可能直接放棄高考了。”


    “我突然很感激李老師。如果她不收墨雪姐,墨雪姐也不會來我們班。”


    “不對,是墨雪姐主動來咱們班的,這就叫緣分。”


    沈墨雪坐在座位上,像一位母親看著她初長成的孩子們,露出欣慰的笑。


    “墨雪。”杜思維轉頭看向沈墨雪,眼睛閃閃發亮,“你做的考前筆記絕了,很多題都是一樣的,隻是給的數據不一樣。”


    “這些隻是常考的題型。”沈墨雪平靜地解釋。


    “你這估題能力可以出書了!如果你買彩票,你一定會中大獎。”


    沈墨雪無奈地笑了笑,她要是以前經常關注彩票,重生後就能立馬中個頭獎了。


    馬可也來湊過來,一臉迷弟笑,“杜思維說的沒錯,墨雪姐你太厲害,高考題都能猜出來。”


    馬可覺得自己沒有跟錯老大,沈墨雪打架厲害,成績好,最重要的是,她不會藏著掖著。很多尖子生都是隻管自己,從不願意分享,甚至還看不起他們這些差生。


    像沈墨雪這樣無私的大佬,馬可打心眼裏佩服。


    “來吧,同學們,讓我們一起敬墨雪姐一杯!”馬可端起紅酒杯,頗有些局裏局氣,“祝墨雪姐前程遠大,以後不要忘了我們這幫小弟小妹們!”


    “墨雪姐,我先幹為敬。”馬可說著,仰頭一飲而盡,甚是豪爽。


    杜思維在一旁吐槽:“82年的拉菲糟蹋了。”


    沈墨雪的酒量都是後來在沃克地產陪客戶,吃一頓吐一頓練出來的,現在她估計隻有一杯的量,經不起同學們熱情過度的敬酒。


    杜思維擔心沈墨雪喝醉,想要幫她擋酒。沈墨雪沒同意,她笑著與杜思維碰杯,“沒關係,難得真心想要醉一回。”


    杜思維舉著杯子,注意到沈墨雪眼中隱隱有淚光,離別的酸澀驀然湧上眼角。“好,陪你醉一回。”


    十班同學輪番敬酒,沈墨雪一杯接一杯沒停。


    不久之後,她閉上眼睛,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杜同學,墨雪睡著了?”秦朗接到大堂經理的電話回來餐廳,沈墨雪正睡得正香。


    其他同學已經陸續回家,隻留下馬可和杜思維。


    “秦老師,墨雪喝多了。”杜思維說著,拉起東倒西歪的馬可,“我送馬可回去,墨雪就交給您了。”


    秦朗的眼裏隻有沈墨雪,他沒有理會杜思維,直接走到沈墨雪的身邊。


    聞到沈墨雪身上濃烈的酒味,他皺起眉頭,pierre這家夥還是不靠譜。


    秦朗彎下腰,以公主的姿勢,輕手輕腳地抱起沈墨雪,離開餐廳。


    秦朗擔心吵醒沈墨雪,沒有開車回家,而是抱著沈墨雪來到酒店總統套房。


    他小心翼翼地將沈墨雪的頭放到枕頭上。


    “秦朗哥哥。”


    秦朗突然聽到沈墨雪低聲呼喚他的名字,動作一滯,眸色又深邃幾分。


    “秦朗哥哥,秦爺爺,對不起。都怪我,對不起,對不起……”沈墨雪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秦朗皺起眉頭,擔憂的目光落在沈墨雪身上。


    秦朗一直覺得沈墨雪隱藏著心事,但他沒有問。


    他在等,等沈墨雪主動告訴他。


    秦朗腦海中浮現出沈墨雪的身影,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他從小就夢見過沈墨雪的樣子,但他並不認為沈墨雪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直到沈墨雪出現在他眼前……


    秦朗輕撫沈墨雪的額頭,柔聲安撫:“墨雪,我不怪你,你沒有對不起我。”


    就算她真的做了傷害他的事,他也會原諒她。


    在秦朗的安慰下,沈墨雪漸漸安靜下來。


    腦海中又一次浮現熟悉的夢——


    沈墨雪正在用左手畫畫,沈霜凝闖進來她的畫室,請求沈墨雪幫助她度過危機。


    沈霜凝獲得最佳女主角獎後不久,醜聞接連被曝光,許多合同麵臨解約和巨額賠償。


    沈墨雪告訴沈霜凝,曝光醜聞的人就是她,她要沈霜凝聲譽掃地。


    沈霜凝憤怒地拿起畫板邊的美工刀,刺向沈墨雪。


    沈墨雪也給了沈霜凝一把刀,然後倒在地上。


    等到秦朗踢開門衝進去,已經太遲了。


    他無法救活沈墨雪。


    沈霜凝卻活了下來。


    隨後,沈霜凝沉寂了兩年。


    這期間,她用沈墨雪的畫作獲得世界級油畫大賽金獎,是這項賽事最年輕的獲獎者,隨便一幅畫的價格超過百萬。


    沈霜凝的名字享譽畫壇,風光無二。


    沒有人再提起兩年前的醜聞。


    這些碎片化的場景不斷反複出現在秦朗的腦海中。


    秦朗捂著胸口,心口傳來的陣陣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在此之前,夢裏的場景非常模糊。


    他記不清沈墨雪和沈霜凝的對話,但今天所有畫麵卻像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裏放映。


    一幕幕,異常的清晰。


    最終,他腦子裏畫麵定格在他坐在沈墨雪的墓碑前。


    秦朗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恢複過來。


    他彎下腰,在沈墨雪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墨雪,不管那個夢是真是假,這輩子我都會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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