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雪到公司時才七點多,公司工作時間是朝9晚6,所以陳驍和巴加斯都沒有來。


    王然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翻閱公司資料。他想盡快投入工作狀態。


    當他聽到腳步聲時,驚訝地發現是沈墨雪。


    王然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資料看花眼了。巴加斯拍胸脯打賭說沈墨雪一年到頭都不會來公司幾回,但明明他來公司才不到一個星期,沈墨雪就出現兩次了啊!


    今天太陽又從西邊出來了嗎?沈墨雪不但來公司,還來得這麽早?


    王然急忙站起來打招呼:“老、老大。”


    沈墨雪點點頭,“早。”


    巴加斯喜歡稱呼沈墨雪老大,王然也跟著這麽叫沈墨雪。他覺得比起一板一眼叫沈墨雪老板,老大似乎更親切,讓他想起讀書時,馬可追在沈墨雪身後叫墨雪姐的場景。


    “怎麽來這麽早?”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對方。


    沈墨雪笑了笑,先解釋說:“心裏有事,睡不著。你呢?”


    “我也是睡不著了,昨天工作上的問題有些沒想明白,今天想盡快上手。”


    沈墨雪看王然一眼,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這小子,又長高了!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老大,競拍怎麽樣?我看到沃克地產的股票跌了不少。”


    “當然是順利拿下。而且,沃克地產的股票還會繼續跌。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王然被沈墨雪嘴角的冷笑驚得後背一涼。他不禁心想,這樣子的沈墨雪或許才是真正的她。


    “老大,我真的沒想到你開了一家這麽大的投資公司。別說你才剛畢業,很多人就是摸爬滾打一輩子都做不到。”


    沈墨雪知道王然並不是在恭維她,他是真心稱讚、敬佩她的能力。


    “這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開起來的,是陳驍、巴加斯,還有像你這樣的員工,每一個人的心血鑄就了它。”沈墨雪拉開玻璃門,回頭對王然揚起燦爛的笑容。“上班了,年輕人。”


    二十分鍾後,公司的人陸續來到公司,原本安靜的辦公室頓時充滿劈裏啪啦的鍵盤聲,充滿朝氣和力量。


    王然看向對麵總經理裏辦公室那個纖細筆挺的倩影,深吸一口氣,繼續投入工作。


    “老板,你今天怎麽來了?”看到沈墨雪,陳驍也頗為驚訝。為什麽沈墨雪這陣子突然變勤奮了?


    “我今天過來處理一個投資方案,”沈墨雪說。


    陳驍點頭,他很好奇沈墨雪要怎麽處理投資項目的bug。


    這個項目原本是按照沈墨雪給出的方案來跟甲乙雙方談判的,但臨到簽字時甲方突然改口要求增加一個百分點的回報率,乙方自然也不樂意。米雪金融作為丙方,除開從中調停,還需要立刻拿出b方案。


    陳驍也一時束手無策。


    難道沈墨雪有什麽好主意嗎?


    想到這裏,陳驍更加興奮。


    沈墨雪正在將這個項目所有的數據全部重新過一遍。她的記憶力非常好,對數字的敏感度也異於常人,基本上隻要看一遍數據,她就能對全盤方案有大致方向。


    於是,陳驍看到沈墨雪的指尖在電腦鍵盤上快速跳躍,快得隻能看到她手指的殘影。


    陳驍再次震驚。


    這手速,這思維,從何而來?


    沈墨雪隻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她簡直是為數字而生!


    陳驍的目光轉向電腦屏幕,上麵是一串數字和推演公式。密密麻麻的讓他的眼睛有些眩暈,不,暈眩的不止眼睛,還有他的大腦。


    沈墨雪的腦子究竟是什麽做的?!ai嗎?這堪比人工智能的思維能力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陳驍茫然地問道:“這是什麽?”


    沈墨雪隨口答了一句。 “新方案的數據。”


    “新方案?你就已經想出來了?!”就連冷靜的陳驍也提高聲音。


    陳驍是經濟學和風投雙博士,他自然知道要整理出一套合理的投資方案有多複雜,更何況要需要同時滿足甲乙雙方的苛刻要求,更加難上加難。


    昨天傍晚他才通知沈墨雪方案有變,隻一個晚上,沈墨雪就想出對應的b方案?!


    怎麽做到的?!難道她一晚上沒睡覺都在思考這件事?


    不對啊,沈墨雪眼下見不到一點黑眼圈,完全沒有一絲熬夜的疲態,而且早上來得比他還早。


    也就是說,從知道這件事到睡覺,沈墨雪最多隻花不到五六個小時,她就已經知道如何將回報率再拉高一個點!


    這……不是天才又是什麽呢!?


    陳驍調整一下心情,再次問道:“墨雪小姐,您真能把回報率再做高一個點嗎?”


    沈墨雪敲擊鍵盤的手頓一下,然後揚眉看向陳驍,“不,是一點二個點,餘下的0.2讓利給乙方。畢竟,不能隻給一方甜頭。”


    陳驍徹底被震撼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伸出一根手指頭。


    “1.2?!”


    將一個已經把回報率算死的投資項目再拉高1.2個百分點是個什麽概念?


    這相當於從一頭大象身上抓住一隻虱子。


    如果是其他人這麽說,陳驍肯定會認為他在撒謊。然而,這句話是沈墨雪說的。在他的印象中,沈墨雪從來沒有說過任何她不確定的話,也隻有沈墨雪才能夠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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