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手中機關傀儡,薛空腦中思緒萬千,此物的確是一大殺招。


    不過,薛空卻是清楚地明白,蜘蛛傀儡若是受損,他不知道如何修複,若是傀儡內部妖獸魂魄被損耗幹淨,最後消失。


    那麽這傀儡也將失去作用。


    他對機關傀儡之術不甚了解,並不懂得該怎樣補充魂魄。


    “不能用於常規戰鬥,隻能當成殺手鐧,謹慎使用。”薛空最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將蜘蛛傀儡收起。


    他想起了剛才自己得到的那瓶未知妖獸的妖血。


    恐怕就是嶽岱為修複蜘蛛傀儡所準備。


    嶽岱已死,且青年儲物袋中並無傀儡養護法門,即便是薛空腦中有龐大記憶,在這方麵,卻是十分欠缺。


    薛空心中並無失落和可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自認能得到蜘蛛傀儡,擁有這殺手鐧,便已是天大的運氣,能助他在這危機四伏的地魔穀,多一項保命能力。


    應該高興才是,又有什麽值得惋惜的呢。


    兩具屍體與衣物上的火焰漸漸熄滅,山洞內部再一次陷入黑暗中,薛空施展小火球術,來到地眠藤前方。


    地眠藤花朵中地眠果越發的大,越發鮮豔,很快就要成熟落地。


    薛空索性盤膝而坐,在此等待起來。


    他雖不敢服用儲物袋中那些自己不識得的丹藥,但靈石卻是無礙,旁人做不了動作。


    取出一塊塊靈石,薛空在此吐納修行起來。


    修行枯燥,七日時光彈指間消逝。


    薛空在這七日內一直盤坐在地,用靈石修行,在七日後的這天清晨,他體內靈海劇烈翻湧,不斷地擴大,範圍增長一倍之多。


    他的修為,終於成功突破到凝氣八層。


    薛空緩緩睜開雙眼,張嘴吐出一口濁氣,目露喜色:“凝氣八層!”


    凝氣階段共有十一層,哪怕加上大圓滿,頂多隻有十一層半,薛空如今已是凝氣八層修士,站在了凝氣修士中的上遊。


    已然是需要他人仰望的存在。


    “修為能夠突破,我此行又多了一分自信。”薛空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旁邊的地眠果早已成熟,掉落在地。


    薛空修為散出,將四枚地眠果吸附到自己手上,再看那通道內的地眠藤,在結果之後,又恢複到了最初那枯枝般的模樣,萎靡不振。


    地眠果如珍珠般重,且握在手上,有一絲溫熱感。


    薛空麵露滿意之色,將地眠果收入儲物袋中。


    隨後,他不再停留於此,離開山洞,辨別方向之後,飛向地魔穀穀口。


    ……


    此時此刻,在地魔穀之外的方向。


    高空上有兩道長虹,正從遠處疾馳而來,他們的到來無聲無息,如同兩朵雲彩,輕飄飄地出現在地魔穀外麵,現出兩道人影。


    一行修士本打算進入地魔穀,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


    不由得大驚失色,失聲驚呼道:“結……結丹修士!”


    那二人高空飛行並未借助任何法寶或靈獸,而是憑借自身修為,能夠憑空而立,修為必定在結丹以上。


    築基修士都隻能禦物飛行,隻有結丹以上修士,才能夠禦空飛行。


    那二人一老一少。


    老者麵容消瘦,皮包骨一樣,須發黑白參半,眼睛卻明亮無比,精芒綻放,他神情冷傲,見穀外那群修士站著不動,還在朝這邊打量。


    他麵無表情,正要上前。


    “白公,不要多生事端。”見老者打算殺人,旁邊那少年立即出聲阻止。


    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五官端正,麵白如玉,眉毛濃厚,眼神溫和,麵上卻有一縷淡淡的愁意,他身著一襲淡藍長袍,氣宇軒昂。


    朝老者輕輕搖頭:“他們不過是凝氣修士,不要殺人吧,放他們一條生路。”


    “您在家裏善良仁厚固然是好事,可在這外邊,豺狼餓虎橫行,一招不慎就會招來性命之憂,千萬不要大意。”


    白公無奈道:“他們隻要進了這穀中,便是我們的敵人,若不殺之,恐怕會為我們此行帶來變數。”


    “凝氣修士,進不去那裏的,白公,你多慮了。”少年覺得白公實在太過謹慎,他二人吹口氣,那群凝氣修士就要死了。


    怎麽可能會因為他們帶來變數。


    於是抬起頭,高聲朝那群凝氣修士喊道:“你們走吧,不要停留。”


    “是,多謝二位前輩。”那群凝氣修士紛紛低頭,抱拳一拜,隨後逃也似的進入地魔穀中。


    臨走時還呢喃道:“景塢國一共隻有六名結丹修士,今日就被我們瞧見了兩位,看來地魔穀內寶物不凡,連他們也心動了。”


    “快走快走,別再回頭看,當心招來殺身之禍。”


    白公見此一幕,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愁容滿麵。


    自己身邊這位少年天資卓絕,千年難遇,乃變異靈根中的風靈根,修行資質僅次於五行天靈根。


    因這天資,少年受到家裏所有長輩的喜愛,修行資源更是盡數向其傾斜。


    在家裏錦衣玉食,隻聽過阿諛奉承,從未聽過半句惡言,未受過半點挫折,更沒有見過人心險惡,不明白不該輕視他人的道理。


    這順風順水的一生,令其難以對他人保持應有的提防。


    正因如此,哪怕少年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經達到恐怖的結丹後期,外出也需要自己陪同而行,以防不測。


    來此的路上,白公多次告誡少年,要警惕他人,不可善心大發,可看見眼下一幕,他卻是無可奈何。


    隻能在心中下定決心,進入地魔穀後,絕不離開少年身邊一步。


    若他出了意外,白公自覺萬死難辭。


    “走吧,我們也進穀。”少年朝白公露出笑容,正打算進入地魔穀。


    白公忽然攔住他,提醒道:“您姓氏特殊,切記在外不可使用真名,化姓為張,若旁人問起,你便說自己叫張文生。”


    “知道了,白公。”少年輕輕一笑,氣度不凡,“在下張文生,可好?”


    說著說著,他抱拳朝白公一拜,看得白公又是歎氣連連,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二人並肩而行,一同飛入那地魔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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