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苗君同樣是滿臉的不解之色,望著薛空那堅定的身影,她喃喃自語:“此人對這黑塔究竟知道多少,那瘮人的妖獸身上,究竟有什麽在吸引著他。”


    她自然不認為薛空在自尋死路。


    相反,她認為,能被薛空看上之物,才是真正的寶物。


    連赤須蛟龍龍蛋薛空都能狠心飲下用來提升修為,可見,這種程度的寶物,在他眼中是可以放棄的。


    嶽家山莊莊主跟郝苗君有著同樣的想法。


    二人站在黑塔前,就那麽直愣愣地注視薛空身影,盯著他一路來到白骨之盅身下,那數十條柔軟的口器朝薛空襲去。


    薛空不慌不忙,他腳尖輕點沙地,修為運轉之下,腳下沙地出現一個小坑,與此同時,薛空的身影高高躍起。


    那數十條柔軟口器如長鞭般朝薛空抽來。


    被他在半空巧妙躲過。


    薛空一腳踩在一根口器之上,隨後借力,猛地躍起,身子如輕巧的飛燕,又如振翅高飛的大鵬,非常精巧地躲過每一根口器的攻擊。


    他的腳步不停,落在一根根口器上,隨著不斷發力,不斷躍起,他的身子越跳越高,直至來到那白骨之盅後背。


    落在了那白骨之盅後背的鐵甲之上。


    “以沙礫化作妖獸,這妖獸的確不是本體,不神似,卻形似,依然擁有妖獸的部分能力,這白骨之盅之所以名字如此奇特,與這白骨紋,脫不了幹係。”


    薛空雙眼明亮,視線落在那鐵甲的白骨紋上麵。


    這白骨紋的確是一個個人類的身骨。


    這白骨,用來嚇一嚇凡人和普通修士還行,可卻嚇不住薛空半點,甚至他看這些白骨紋的眼神中,透露出欣喜之意。


    “白骨之盅以吞噬生靈為生,它若吞下修士,便會在體表形成白骨紋,這一個白骨紋,便相當於一枚能夠提升修為的丹藥,對修士大有裨益。”


    薛空雙手掐訣,道道印訣浮現,使他的雙手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隨後,他蹲下身來,那散發出熒光的右手,朝腳下一個巴掌大小的小臂狀白骨紋抓去,緊緊將其扣在手中,用力一掰。


    哢嚓。


    如石塊破碎的聲音響起,那小臂狀白骨紋被薛空硬生生掰下,握在了手裏。


    “我修為到了築基中期,適合凝氣修為吞食的丹藥哪怕再多都對我無用,這一個白骨紋便相當於一枚凝氣五層修為的丹藥,卻是能提升我的靈力。”


    薛空把玩著那白骨紋,腦子裏浮現有關它的記憶。


    這白骨紋的特殊之處便在於此。


    收起手中白骨紋,薛空雙手並用,在黑色鐵甲上,不斷去掰下那白骨紋,他的手上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收集到了十幾個。


    這白骨紋對白骨之盅來說,相當於人類的指甲,薛空掰下再多,這白骨之盅也不會有任何痛感,不會影響到他。


    但,之前薛空旁若無人地走向白骨之盅,吸引了眾多修士的注意,他們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薛空。


    此刻見他飛快收集白骨紋。


    立即有人驚訝道:“此人的目的原來是為了收集白骨,難道這白骨是寶貝?”


    “我以神識掃視,都未看出這白骨有任何異常,它果真是寶,而不是無用之物嗎?”


    “不論如何,如今那人的確在收集這白骨,定是其奇異之物我等還未發現,他費時費力去做,自有其道理。”


    “不可落於人後,一起上!”短短的嘩然之間,眾修士齊齊動了起來。


    但有兩道身影比他們更快,早已衝上白骨之盅的口器之上,接連跳躍之下,就要上去那鐵甲。


    這二人,正是郝苗君和嶽家山莊莊主。


    他們發現薛空在收集白骨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跑了過來。


    就在二人要登上那黑色鐵甲之上時,從那鐵甲上,一股極其恐怖的威壓,驀地散發出來,並朝著鐵甲下方震蕩開來。


    令郝苗君和嶽家山莊莊主剛剛躍起的身影,好似被一重錘砸在身上,嶽家山莊莊主臉色微變,立刻喝道:“薛道友,何故對我二人施加壓力!!”


    郝苗君臉上出現怒意,她清楚地知道,薛空肯定是刻意這般去做。


    就在這時,上方傳來一道帶著歉意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另外那些修士,二位道友快快上來,我為你們驅逐其他人。”


    “哼!”郝苗君心思聰慧,哪能不明白薛空打的什麽算盤。


    她剛在一根口器上站穩,正要躍起,發覺那築基中期的威壓仍舊壓在身上,令她步履維艱。


    她聲音冰寒,喝道:“薛道友,還請收起你的威壓!”


    “抱歉,若無這威壓阻攔其他人,他們若是一擁而上,你二人怕是難有收獲。”薛空的聲音傳來,“你二人動些手段,自己上來吧。”


    郝苗君用力咬著牙齒,有心想要發怒,偏偏又沒有正當理由。


    此刻容不得分毫猶豫,下方那些修士個個都在往上跳。


    嶽家山莊莊主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即便心有芥蒂,深知此刻不是發作的時機,連忙運轉修為,取出法寶,助自己登上鐵甲。


    郝苗君也不再遲疑,同樣取出法寶,一點一點朝鐵甲登上去。


    若是在平時,薛空的威壓對他們雖然會產生影響,卻不會如此的大,但在這裏,那白骨之盅數十條的口器接連不斷攻擊,還要向上跳躍,這著實有些難度。


    不止他二人。


    其他修士更加艱難,好似在攀登一座高聳的山峰,這山峰還會幹擾與殺人。


    一些凝氣修為的修士一個不注意,就被口器抓住,被白骨之盅拽進鐵甲內的口中,被吸收之後,於那鐵甲上,又浮現出新的白骨紋。


    起初他們尚且能夠忍受這些。


    直到四周其他的妖獸都圍攏過來,對他們發起攻擊,這攀登之路,就越發艱難了。


    一時間,修士們死傷眾多,被那威壓壓得哀嚎遍野。


    “可惡!那該死的築基修士,竟釋放威壓阻攔我們,在這威壓下,不僅行動受阻礙,連修為都被影響!”


    “若無這威壓,我早就登上去了,何苦在這掙紮。”


    “糟了,妖獸聚集得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我們非得被它們殺光不可。”修士們怒吼大叫,甚至有人開始咒罵薛空。


    此刻鐵甲上的薛空,卻是笑容燦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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