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空母親聽不出薛空話中的深意,隻望著薛空離去的背影,心中那熟悉感越發強烈,這種熟悉帶著親切,是血濃於水的親密。


    她的內心,也隨著薛空的遠離,而出現一絲慌張。


    很快她邁出腳步,朝薛空離開的方向追去。


    薛家大堂,十幾個熊家之人將大堂堵得水泄不通,正對麵是薛家長輩,此刻雙方僵硬對峙,互不相讓。


    “放肆!我薛家縱然不是五大氏族之一,卻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你說搜就搜,豈非當我薛家無人!”薛家長輩怒喝一聲。


    最前方熊氏族人聽後冷冷一笑:“閣下拒不服從,肯定有貓膩,若是不讓我們搜尋,在下有理由懷疑殺害我熊氏族人的凶手,就是被你們藏在了此地。”


    “如若這般,我熊家族長可是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你!”薛家長輩氣得雙拳緊握,但他也隻敢動動嘴皮子,以他凝氣七層修為,遠遠不是熊家凝氣十一層修士的對手。


    就在這僵持之時,薛正從後院來到大堂,見這裏形勢頗為緊張,頓時沉聲道:“閣下若是沒有搜到凶手,又當如何?”


    那熊家領頭之人轉頭,看見是薛正,頓時譏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號稱薛家天才,若我們沒有在這裏搜到凶手,自當向你們賠罪。”


    “可若是被我們搜到了凶手,銀柳鎮今後將再無薛家!”


    薛正臉上鐵青,熊家的強勢他早就有所領會,但他也十分確定,當時拽走薛空時,他全速疾馳,並未被那幾個熊氏族人看見長相。


    因此也不懼。


    薛正正要答應,忽而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薛空緩緩走出,麵無表情地望著那十幾個熊氏族人。


    “你……”薛正驚呆了。


    “就是他!他就是凶手!”一個熊氏族人眼睛瞪大,抬手指著薛空,怒得身體都在輕微顫動。


    “聒噪。”薛空神色淡漠,修為散出體外,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十幾個熊氏族人還未對薛空出手,一個個身軀轟然炸開。


    血肉四濺。


    大堂中的眾人個個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盯著薛空,如見鬼魅。


    “這……這是!”薛空母親恰好也在這時趕來大堂,正好看見這一幕,也滯在了原地,感到驚駭。


    “諸位稍候,我去滅了熊氏一族。”薛空淡淡開口,轉身直接離去。


    直到他走後許久,這整個大堂也都鴉雀無聲,即便是薛家長輩也被震懾當場,長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呆呆望著薛空離去的方向。


    口中呢喃道:“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


    薛空出了薛家,便直接前往熊家所在,以他的修為,輕鬆將熊家鏟除,熊家修為最高者也未達到築基,不堪一擊。


    不止如此,薛空輾轉各處,將另外四大家族也都徹底得抹除。


    一時間殺得銀柳鎮人心惶惶,血流成河。


    滅掉五大氏族,薛空站在遍地積血的地麵上,那雙平靜的雙目抬頭望天:“好一個寶府魔尊,果然是一位雄才,我自愧不如。”


    “但,若想以此幻境動搖我的道心,卻仍舊是遠遠不夠,哪怕這裏出現了快被我淡忘的父母親,可是幻境終究隻能是幻境,永遠都不能成為現實的啊。”


    薛空微微搖頭,他的心誌何其堅定,即便內心深處的確有那麽一絲貪戀父母的愛,他也能夠完全理智,去麵對這一切。


    天刀回旋,隨後落入薛空腳下,就要帶著他飛向天空。


    恰在此時,兩道人影闖入這裏,其中一人高喊道:“前輩你留步,請留步。”


    薛空回頭一看,是父親在喊叫自己。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回到地麵,站在薛正麵前,說道:“銀柳鎮五大氏族已除,今後這裏便是你薛家天下。”


    薛正立刻惶恐:“先前未能識得前輩身份,還請見諒,隻是您揮手間抹除五大氏族,這偌大的城鎮人心動搖,是最脆弱的時候。”


    “我薛家羽翼未豐,若有人趁機前來攻占銀柳鎮,我薛家絕不是對手,因此……我鬥膽請前輩暫留此地,以作鎮守。”


    薛正額頭冒汗,他心裏當然知道自己這番話實在大膽且無禮,不過這的確是他心中所想,而且,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位前輩一定會同意。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但卻十分真實。


    薛空母親望著薛空,也是有種十分親切之感,溫柔開口:“請前輩為了銀柳鎮眾多百姓著想,暫且留下,我薛家必奉您為上賓。”


    聽著父母親的請求,薛空沉默少許,輕輕點頭,答應了此事。


    接下來的日子,薛家掃蕩了五大氏族所有的資源,最終在十天內,成為這銀柳鎮第一大家族,而薛空,則作為上賓,也被留在了這裏。


    他受人敬畏,地位比薛家族長還要高。


    薛空完全沉下心來,留在了這裏,陪伴在父母的身旁,以自身威勢,震懾銀柳鎮周邊宵小,在他的震懾下,銀柳鎮一直相安無事。


    薛家茁壯成長,很快成為一個大家族。


    春去秋來,一年的時間過去,這一天迎來了一個好消息,薛正驚喜地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薛空:“瑛妹懷孕了。”


    “懷孕,我麽?”薛空嘴角有笑意。


    這一年薛空完全收起了殺戮之心,去過這種久違的凡人生活,以另一種身份,陪伴雙親,守護在他們身邊。


    這令他感到十分的平靜,曾經殺伐深重的薛空,如今看上去倒像一個平平無奇的富家小子。


    又過了十個月。


    薛空母親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直至在十個月後的某一個夜晚,薛空母親的房間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人影不斷進出房間。


    薛正在房外急得來回踱步。


    而薛空則滿臉平靜地閉上雙眼,母親撕心裂肺的聲音同樣在刺痛著他,或許自己當初出生的時候,母親也是如此痛苦吧。


    直至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薛家四處便響起了歡聲笑語。


    薛正迫不及待地衝進房間,產婆將嬰孩抱了過來,想給薛正看一眼,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孩,這對每一個家來說,都是喜悅之事。


    但薛正卻看都不看一眼,直奔床邊,俯身望向床上精疲力竭的妻子,眼中流露出疼惜之色:“瑛妹,你怎麽樣?”


    “快……快叫薛三進來。”薛空母親艱難地伸出慘白的手臂,迫切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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