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鳳印者,統領後宮,掌管後宮內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


    皇帝年幼身邊無人,後宮空置,這鳳印自然無人掌管,這次薛懷瑾把鳳印給了她,倒是意外之喜。


    黎寧抿著唇不語,多喜在一旁也有些驚訝:“主子...”


    “多喜,終於不用吃燉白菜了。”黎寧調笑著,多喜卻沒辦法笑起來,隻感覺心酸。


    若在英國公府自然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哪裏用得著現在這樣委曲求全。


    在多喜看來,黎寧就是委曲求全的在薛懷瑾身邊與他虛與委蛇。


    薛懷瑾吩咐的人的動作很快,幾炷香的時間後大大小小的宮女趕來站成一排,還有幾個太監拎著幾個空盒子。


    其中一個太監名叫多福,他行了個禮說道:“參見太後娘娘,薛大人吩咐您即日起搬到慈寧宮居住,您看現在是否方便奴才們搬東西?”


    黎寧點頭,瞧著宮女太監們有條不紊的搬運宮裏的物件,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原來苦肉計這麽有用。


    .......


    此時的慈寧宮也在搬東西,屬於薛懷瑾的東西陸續從正殿被搬運出去。


    薛懷瑾坐在石桌上與賀維對弈,院內種植了一排紅柳,沒有修剪枝條,而是任由生長規律垂落下來,形成一片樹蔭。


    賀維不敢探測薛懷瑾的想法,但又有著好奇心,他冒著被打的風險拐了個彎詢問:“大人把慈寧宮讓出來是否有些不妥,且宮內那些人都搬到西廠早晚會被人發現。”


    他說的那些人自是薛懷瑾培養的三千私兵,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身手不凡。


    薛懷瑾扯了下嘴角落下一子:“並無不妥。”


    “你輸了,賀維,你的心不靜。”


    賀維的心當然不靜,宮裏宮外隻有他知道薛懷瑾是個假太監,若是被黎寧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在他眼裏黎寧已經算得上是紅顏禍水了。


    他也知道薛懷瑾可能對黎寧上了心,可就是抓心撓肝的難受,話裏話外的暗示道:“在大人還未徹底信任太後娘娘之前,大人最好還是不要暴露的太多為好。”


    薛懷瑾輕哼了一聲:“賀指揮使管的倒是寬。”


    賀維連連賠笑,說沒有。


    薛懷瑾斜睨了賀維一眼:“賀指揮使還是回錦衣衛那邊當差去吧,在職期間下什麽棋?宮裏養你為了當你吃閑飯的嗎?”


    賀維暗呸了一聲,心裏道:還不是你扯我陪你下棋的嗎,還說我的心不靜,平時一炷香的時間能贏,現在足足下了小半個時辰。


    賀維撇撇嘴在心裏搖頭,看來心不靜的另有其人。


    麵上笑了笑:“薛大人,我這就回去當差了。”


    薛懷瑾抬了下手,手腕上的佛珠在太陽的照射下更顯聖潔,與這雙手極其相配。


    暗衛從暗處顯現,薛懷瑾自顧自的與自己對弈:“說。”


    “大人,名叫多喜的小宮女說的話基本屬實,而且您叫我調查的太醫,曾在多喜求醫時拒絕去朝露宮看診。”


    “求醫?”執棋的手一頓。


    “朝露宮的太後娘娘曾在半月前生了一場大病,似是風寒,高燒不退之時多喜四處問診,可太醫院無一人願意來看診。”


    其實那些太醫們也不是故意的踩高捧低,醫者仁心,宮裏的宮女們又是生病了他們也會看一看。


    這是黎寧這個太後在宮裏的地位十分尷尬,再加上伺候過先帝的太醫們對政治風向非常敏感,顧及著薛懷瑾所以不敢來為黎寧看診。


    薛懷瑾也清楚這一點,側身扶了扶額角:“那幾個拒絕問診的太醫各打二十大板,朝露宮裏玩忽職守的宮女們按律處置。”


    暗衛點頭領命,薛懷瑾歎了口氣,“那還真是我的不是了。”


    想起黎寧朦朧的淚眼他輕笑一聲,


    “真是可憐呢。”


    黎寧今日真的落難的鳳凰變真鳳凰了,先是坐著從未坐過的步輦搬到了慈寧宮。


    後又被慈寧宮的大小和內裏的擺設晃了下眼睛。


    雕欄玉徹,金碧輝煌。


    相比於朝露宮的老舊物件簡直天差地別。


    再是在晚膳的時候宮女太監們一個個擺上來的吃食。


    十菜五湯,五個甜品,五份飲品。


    光是黎寧麵前的就有紅燒鵝掌,清蒸鱈魚,佛跳牆,金絲酥卷,如意卷,楊梅冰,杏仁酪,羊奶。


    稍遠一點的位置也被太監宮女們擺好菜,糖醋荷藕,薑汁魚片,八寶兔丁,蔥爆牛柳,海鮮湯,還有小碗裝的甜品和飲品。


    黎寧嘴角掛著笑,宮女剛要給她布菜就被她攔住了:“除了多喜,你們都去外麵等著吧。”


    宮女們魚貫而出,黎寧招呼著多喜坐下:“快坐下來,一起吃。”


    多喜有些猶豫:“主子,這不合禮數。”


    “有什麽禮數不禮數的,你功不可沒,快坐下,這是命令。”


    多喜應了一聲開心的坐了下來,主仆兩人吃了入宮以來第一頓好飯。


    吃撐了的後果就是,吃撐了。


    黎寧趴在床頭,喝著多喜煮的改善積食的山楂水,又漱了口,蔫蔫的擺了擺手,示意多喜離開。


    多喜有些擔心:“娘娘要不要再出去走走?”


    黎寧搖搖頭:“你熄了燈就退下吧,有新來的宮女在外守夜。”說著想起來什麽似的在床櫃的抽屜裏拽出來一盒藥膏。


    白日裏多喜磕的頭實在是有些重,額頭稍微有些紅腫:“拿去抹一抹額頭吧,這是太醫開的止血化瘀的藥膏。”


    多喜感動的接過,說道:“謝謝太後娘娘。”


    黎寧擺擺手示意她下去,多喜吹滅蠟燭後就離開了,黎寧在床上強行閉上雙眼。


    睡覺,睡著了胃就不難受了。


    她是睡著了,結果迷迷糊糊的又似醒非醒的睜開雙眼。


    她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見到她睜眼的那一瞬間一雙手輕柔的拍了拍她,熟悉的梅香包裹住自己,她又暈暈的想要睡覺。


    又好似想起什麽拉著那一雙手拽進被子裏放到自己的胃上,沒有感覺到那雙手是如何僵硬,嘟嘟囔囔的道:“胃難受,揉揉。”


    那雙手的主人低低的笑了聲,輕輕了打圈揉了起來,低聲哄道:“快睡吧,以後萬不可再吃那麽多了。”


    黎寧反駁,聲音越來越低:“今天不吃明天可能就沒有了...”


    “不會的...”那人蹲下身為黎寧掖了掖被子。


    梅香變的濃鬱,她下意識的轉了下頭,感覺唇角擦過一個溫軟的東西,她想到了在上一個世界吃過的果凍,她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唔...不甜。


    之後便陷入沉沉的黑暗中睡死過去。


    徒留在床邊的人影獨自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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