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別怕。


    說愛。


    說是為了他而來。


    江眠信了,他抿唇笑開,幾十米處剛要觸碰到鍾棋脖頸的細小藤蔓被收了回來。


    [好感值100%]


    “姐姐要在這裏很久嗎?要不要鋪地毯?”


    他們在從h市回來的地方路過了一個大型商場,江眠自然去裏麵掃蕩了一番,兩人現在還算是難得“富有”的人了。


    黎寧沒有讓他再拿出地毯,這有些過於顯眼了,她示意江眠坐在他身側,傾身親了親他的嘴角。


    “本來是要幾天的,但是我們明天就可以離開。”


    “之後呢?還要去找什麽人嗎?”


    黎寧搖搖頭:“沒有了,我們從這裏離開後去哪由你說了算好不好。”


    江眠不滿蜻蜓點水的吻,握緊了黎寧的雙肩俯身又貼緊這片溫暖,口中含糊不清道:“唔...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黎寧眯著眼,隻能看到對方近在咫尺的睫毛,它們像一排小刷子一樣掃到黎寧的眼皮,她以同樣含糊破碎的聲音回道:“好。”


    -


    原主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如果黎寧當初在科技大學停留幾天就會遇到鍾棋,想辦法讓鍾棋做出選擇是很簡單的事。


    如今黎寧感覺到江眠的不安,她更沒了耐心,趁著晚上江眠睡著的時候在小白的指引下找到了鍾棋。


    鍾棋被方雲趕到了一樓值守,每三小時休息一小時,現在正是鍾棋休息的時候,他回到被劃分好的隔間裏。


    鍾母發了熱,一直在呻吟,鍾棋和他的新女朋友窩在一個角落,他趁著鍾母不注意塞了半個包子給女朋友:“快吃...”


    女友點點頭,狼吞虎咽的吃下包子,鍾棋心中升起無限滿足,昔日的班花現在還不是隻能在自己身邊討一口飯吃。


    他身側出現一雙筆直的腿,他抬頭看去,不自然的咳了兩下:“你來做什麽?”


    聲音沒有被壓低,鍾母自然聽到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高燒讓她的腦子不太清醒,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黎寧,她大驚失色:“你不是死了嗎?”


    黎寧歪了歪頭,笑了:“抱歉,讓您失望了,我還沒死。”


    鍾棋不喜歡黎寧這麽和鍾母說話,他不耐煩的打斷道:“夠了黎寧,能不能稍微懂點禮貌?”


    他起身麵向黎寧,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不過他的身高隻比黎寧高了幾厘米,甚至在氣場上就輸了一籌。


    “你是來給我送藥的?”


    黎寧沒有理他,眼神示意他看旁邊蹲坐在旁邊休息的女孩:“新女朋友?”


    鍾棋皺眉皺眉:“跟你有什麽關係?藥呢?別說你沒有了。”


    黎寧嘖了一聲,蹲下身靠近鍾母,幸災樂禍道:“真是可憐啊。”


    “黎寧!”


    她輕哼一聲站起身:“在呢。”


    黎寧靠在書架上放鬆自己的身體:“別多想,我隻是在幸災樂禍罷了,畢竟末世爆發那天可是你這麽個好媽媽把我推向喪屍的。”


    鍾棋皺皺眉,看向鍾母:“真的?”


    鍾母訕訕的低下頭。


    看到這一幕鍾棋還有什麽不明白,不過她對黎寧還是沒什麽好臉色:“你這不是沒事麽?過來幹嘛?”


    黎寧唔了一聲。


    原主的願望是想知道鍾棋和她與鍾母之間會選擇誰,這答案顯而易見。


    她不欲多費口舌,簡單快捷的完成了原主的願望後打算離開。


    臨走之前她留下一句話:“沒幹嘛,想看看你們過的怎麽樣而已,看到你們這麽慘我就放心了,連剛才分給女朋友的包子都隻能給半個,唉,可憐。”


    她拍拍屁股走了,隔間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鍾母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傳來:“她說的什麽包子!鍾棋,我白養你了是不是!!!”


    深藏功與名的黎寧喜滋滋的回了隔間,江眠卻不在床上。


    小白道:[檢測到頂樓天台有生物活動跡象,不知道是不是碎片。]


    黎寧頓了一下轉身尋找上天台的樓梯。


    月色尚淺,近日似是要降雨,天上有躲在月色後的雲層,微風輕起,吹散少年的一頭黑發。


    這如果在末世前將會是一個好的景色,可樓下遊蕩的喪屍嘶鳴聲硬生生的打破了這幅美感。


    黎寧緩步走上前,坐在江眠的身側。


    “江眠,你...”


    她沒有把話說出口,數十條藤蔓纏繞住身體由腰部向上快速攀爬,其中一條藤蔓似是覺得黎寧聒噪把尖端塞進了黎寧的嘴裏。


    她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黎寧不解的歪了歪頭,江眠輕輕的笑了一下,幹淨的白t恤被風吹的微微鼓起,江眠的眼睛有些紅,她聽到他說:“姐姐,為什麽要去找他?”


    “為什麽要看他,為什麽這麽貪心,有了我還不夠嗎?”


    藤蔓束縛的越來越緊,黎寧知道江眠不會真的傷害她,可她還是把頭搖的飛快,她想否認,卻說不出話來。


    江眠擁住她,歎道:“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可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姐姐,抱抱我吧好嗎?”


    他的目光裏帶著懇求,黎寧無法對他說不。


    .......


    通向天台的門把手被一節藤蔓繞住,就算有人想要上來也沒有辦法擰開門。


    可黎寧還是盡量放低聲音,星星有了重影,就連月亮也在天上搖晃。


    樹葉在風中,在月下,被藤蔓當做玩具晃來晃去,直到月亮好似也覺得有些羞意,把周圍的雲扯了過來擋住自己。


    天空中逐漸飄起了小雨,本該帶著涼意的晚風吹到黎寧身上卻好似讓她舒緩了一身熱氣,她身上披著一個毯子,江眠輕輕的把她橫抱起來。


    “姐姐,你的事情做完了嗎?”


    “唔~”


    “明天我們離開這裏吧,我不喜歡這。”


    他低頭看去,黎寧已經累的睡著了,不知是不是雨打在了她的發上,幾絲碎發黏在臉上,一條藤蔓伸出近乎虔誠的把碎發剝開,露出泛著潮紅的臉。


    黎寧的嘴角破了皮,藤蔓心疼的觸了觸傷口,惹的睡著的人輕哼的一聲。


    他沉默的盯著黎寧。


    藤蔓撫上她的嘴角,他清晰的感受過這裏是如何的柔軟甜蜜。


    又撫上她潔白的脖頸,這裏有點點紅痕出現,讓他在黎寧身上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印記。


    撫上她的心髒,這裏的跳動另江眠心悸,好似這顆心本來就屬於自己。


    他俯身親吻黎寧的額頭。


    他的、與眾不同的、無可比擬的愛人。


    他的黎寧。


    今夜他一直緊盯著黎寧,無數次用視線描繪她輪廓,牢牢記在心裏。


    他們會一起老去,他們會死在一起。


    他想,如果有下輩子就好了。


    他們會永遠的,永生永世的,糾纏在一起。


    -


    兩人並沒有按照江眠所說的去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一個不屬於人類這個種族的藤蔓,和一個異世的魂魄,為挽救這個岌岌可危的世界做著努力。


    一些幸存的人類被接進了一個名為救世的基地,其中一個剛剛加入的幸存者感歎道:“是一個拿著長刀的少女和有植物異能的少年救了我,對了,那個女孩還是紅頭發。”


    另一個人聞言善意的笑了笑:“什麽女孩,那是咱們的首領和她男人!”


    -


    這場長達了許久的戰役,在末世第七十年結束。


    喪屍盡數被剿滅,不過人類的新家園需要重建,人們需要休養生息。


    十幾歲的少年正在參加爺爺的葬禮,爺爺率領了h市基地和其他幾個基地配合,對抗了喪屍幾十年,直至末世結束。


    他認真的對著墓碑磕了幾個響頭,不過現在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人類的家園正在重建,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遠處的同伴喊著自己的名字:“秦逢春!你爸叫你!”


    他揚聲回著同伴:“來了!”


    枯木逢春,黎明將至,少年迎著夕陽跑向父親,對未來充滿無限期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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